原创 Viola 2023-01-25 17:00 浙江
旅行中的碎片记忆
古早时期,第一次去意大利,临出门前去过的朋友给了一本图书馆借的指南。旅途中正是靠着这本特别靠谱的指南(忘了书名,但不是LP),开启沿途追寻米开朗基罗作品的模式。佛罗伦萨的《大卫》、《昼夜晨暮》,罗马圣彼得镣铐教堂中的《摩西》,梵蒂冈的《圣殇》以及西斯廷教堂壁画《创世纪》。记忆中,除了《大卫》现场的文化冲击,一直难忘的画面是:到了罗马圣母遗址教堂(St Maria Sopra Minerva Basilica,罗马市内唯一哥特教堂),和一个从美国过来的中国女孩不约而同走到老米雕塑《耶稣复活》跟前时,两人都是星星眼,激动而夸张互望着叫出声,恨不得彼此拥抱以表达内心的喜悦。冷静下来后,相互逐一分享一路看过来的作品。陌生人间惺惺相惜的这个瞬间也算是旅行的加分。
多年后带上家属第二次去意大利。出门前临时抱佛脚看《米开朗基罗》传记。看完感慨,如果说年轻时候折服于大师的才华横溢,这本传记让我了解到大师作为“人”更完整的部分:
高超的理财水平,让自己和家人过上相对富裕有保障的生活。
诗人,用一首十四行诗记录自己为西斯廷壁画所付出的辛劳工作。
企业管理者先驱,组织数百人团队合力完成那些伟大作品,虽然瑕疵不少。最令人惊叹的是,他可以叫出数百人中任何一位工人的外号和昵称。
他还是一个追求理想的人,为了心中的共和理念,不惜背叛他的挚友教皇,以建筑师身份负责佛罗伦萨的城墙防御,承受十个月的艰苦围城。
Vasari笔下那种人物是被雕塑家从石头中解放出来的说法,实在太过忽略艺术家的肉体之身以及创作的艰苦和巨大挑战。因为“只有经过数千次方向精确、力度适中的敲击,才能让一座雕像具有生命。大理石雕刻困难,且从不原谅错误。”对此最理解他的,则是一直以来的对手——莱昂纳多.达芬奇,后者在自己的笔记中如是说。
创造作品时,雕刻家运用手臂的力量消磨着大理石或其他坚硬的材料,他的对象蕴含其中。进行的过程时最机械化的劳动,通常会大量流汗,汗水混合大理石屑形成泥浆,涂满他的脸。大理石屑洒满全身,让他看起来像个面包师傅。他的背上布满碎石,彷佛刚刚刮过大雪。石粉、石屑让他家里脏兮兮。
这次旅行,我家摄影师用长焦记录了很多老米作品的细节,尤其《大卫》。现场往往震撼于作品的宏伟、体态的健美、坚定的神情以及展示的力量。但下来看到作品的细部,感受肌肉的张、血管的跳动、指尖的力量,作品被赋予的生命力,叹服于他和它的伟大。
关于《圣殇》,有三个时期的作品。第一个完成于老米23岁,现在梵蒂冈大教堂。第二个作品,老米于72岁左右开始创作,现在佛罗伦萨的Museo dell'Opera del Duomo。第三个是他最后的作品之一,作为自己的陵墓标志,也是一件未完成作品。
最后《圣母》这个作品,拍自布鲁日小镇访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