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睡不着，眼看着年都要过了，想了又想，发发牢骚。

今年是我除了疫情那几年，第一次没有回家过年。其实，早在过年前一个月，就开始听到身边的朋友们张罗过年的计划了。大多数人还是选择回家，少部分人则带着家人或爱人出去旅游。每当听到他们谈论这些，我心里总有些空落落的。今年，我似乎真的陷入了“无家可归”的境地。

母亲在我高中时因车祸去世，父亲也在前些年病逝。母亲那边的亲戚虽然不少，但多年来我们之间的联系仅限于逢年过节的一条短信或一个电话。生活圈子早已不同，我也没什么动力去重新拉近这段疏远的关系。唯一的亲哥哥，几乎每年都和我一起过年，但自从去年他结婚后，情况就变了。我们父母已经不在，他的新家庭未来的除夕也应该他去老丈人那过。去年我也参加了他的婚礼，顺便在那儿过了年，心里明白，未来的除夕夜，他大概不会再和我一起了。

家里还有奶奶和姑姑一家和我关系亲近。可今年姑姑决定去广州过年，奶奶则选择留在养老院，和她的朋友们一起过除夕。她问我是否要一起去，我回她说算了，我今年我也打算出去玩。其实我心里清楚，奶奶并不真的希望我去，她更愿意和她的老朋友们一起热闹。而我呢，我确实有过出去玩的念头，但年初和谈了小半年的女朋友分手后，独自旅行的兴致也荡然无存了。

十年前的我，可能就毫不犹豫地背上包，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可现在我却开始害怕孤独了。年纪渐长，我越来越不喜欢一个人东奔西跑，看着绝美的风景，吃着美食，却无人分享。那种孤独感，像一根针，时不时刺一下越来越敏感的神经，提醒我：你是一个人。

我跟家人、朋友都说我要出去玩，但是直到除夕前，我连一张车票都没订，甚至连目的地都没想好。我知道自己在骗他们，也在骗自己。我不想让他们觉得我可怜，可事实是，我确实无处可去

除夕前两天，我突然发现，身边还有几个朋友也留在了上海过年。我就干脆把他们全都叫到了我家。忙前忙后，买了各种年味十足的装饰品，把零食、水果摆满了架子，又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菜。大家围着桌子边吃边聊着各自不回家的理由，电视里放着春晚，背景音里是无聊的相声小品，桌上是我们七手八脚做出来的年夜饭。

回想起来，我又觉得，这个除夕夜，其实也没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