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球网今日 2024年07月26日
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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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通过两个案例,探讨了人类感官与认知之间的复杂关系。作者以神经病学专家的视角,解释了为什么失明多年的人在复明后无法轻易看懂这个世界,以及失去辨别颜色能力的人如何适应灰色的世界。文章揭示了感官的代偿机制,以及习惯对认知的影响,引发了我们对感官与认知的思考。

📡 失明多年的人在复明后无法轻易看懂这个世界,因为他们没有视觉记忆来协助他们看懂东西,没有一个经验世界与意义世界等待着他。他们需要从零开始像婴儿一样学会观看这个世界,而这是一个非常艰难的过程。

📢 失去辨别颜色能力的人,会发现世界变得灰暗,失去了色彩的识别能力会影响到日常生活,甚至会影响到他们的情绪和心理状态。

📣 这两个案例揭示了人类感官的代偿机制,以及习惯对认知的影响。当我们习惯了某种感知方式,想要改变就会变得非常困难。

📤 文章通过对这两个案例的分析,引发了我们对感官与认知的思考。我们是如何感知世界的?我们是如何学习认知世界的?我们的感官和认知之间存在着怎样的关系?

来源:雪球App,作者: T6584,(https://xueqiu.com/3211767709/298964445)

本周ccfi继续上涨1.3%,scfi继续下跌94.57点。海狗本周稳定向下突破了13,下周的形式感觉不太明朗。

本周挂单两次,一次12.77,距离当天最低价差1分,第二次12.73,距离当天最低价差3分。就这样无聊的一周又结束了,周末还是来一篇长文,陪伴一下还在船上的水手。

何兵是个街头的小混混,同时也是一个盲人,不过他并非是先天性的失明,而是因为在十三岁被日本兵用枪打伤,当时他昏了过去,日本兵以为他死了,就没有再补一枪。不过昏迷一天后才被母亲发现的他至此失了明。

所幸的是命运并没有对他斩尽杀绝,他在瞎了之后却拥有了异于常人的听觉。而有了超级听力的他也因此成了罗三的跟班,专为有钱人家的钢琴调音。

然而身处一个动荡的时期似乎任何人都有崭露头角的机会,他当然也不例外。

1951年的10月8日,701(神秘的701部队就是专门为监听敌台设立的部门)突然发现,所有的敌台全部消失了,唯一的解释就是敌特分子启用了新的发射频道,所以需要优秀的侦听人员。

正如你所料,701派出的张学宁正是为了寻找优秀的侦听人员,她本来打算找罗三,结果却意外的发现了何兵。于是,她将何兵带了回去。

起初,何兵为701带来了难以预料的改变,敌军的电台被一一发现。

然而事情并非一帆风顺,当张学宁为何兵请来了名医并治好了他的眼睛时,一切都改变了。当何兵的眼睛好了之后,却发现听觉的灵敏有所下降,在一次侦听中,何兵的失误导致了张学宁牺牲。悲痛万分之下,在一个雨夜何兵弄瞎了自己的双眼,但这使得他的听力再一次变的灵敏。

战幔绷张、敌我犬牙交错里,攸关国势命途的神秘机关“701”一度陷入空前危机,然而却是重获听力的何兵扭转了局面。

如果你看过电影《听风者》,那你一定对这个故事不陌生。电影几经反转的情节以及梁朝伟、周迅等大牌演员的加入都使得这部电影充满吸引力。而我在看完电影之后则想到了一些有趣的问题。

为什么瞎子的耳朵更加灵敏呢?为什么当他复明之后听力就随之下降了呢?还有一个失明多年的人,在复明后就真的没有一点障碍和不适吗?习惯了用听觉和触觉感知世界的盲人,在切换为用眼睛的视觉方式感知世界时,这个过程真的就可以无缝衔接吗?

看了这本书,算是给我了一个答案。它就是奥利佛·萨克斯的《火星上的人类学家》。

奥利佛·萨克斯是杰出的神经病学专家、闻名全球的畅销书作家,在医学和文学领域均享有盛誉。毕业于牛津大学皇后学院,目前为哥伦比亚大学临床神经科教授。他是美国艺术和文学学会的会员、纽约科学研究院研究员,并是英国牛津大学、加拿大女王大学、美国乔治敦大学等多所世界级著名学府的荣誉博士。常年为《纽约客》、《纽约时报•书评周刊》的专栏供稿,是《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上的常胜作家。

他的第一本书《睡人》甫一出版,便受到读者热捧,之后立刻被拍成风靡全球的电影。其后,他陆续出版了《觉醒》、《单脚站立》、《错把妻子当帽子》、《火星上的人类学家》、《脑袋里装了2000出歌剧的人》、《钨舅舅——少年萨克斯的化学爱恋》、《色盲岛》等书,被翻译成近30种语言,畅销全球,在全世界掀起狂热的“萨克斯飓风”。他的书因独特新颖的视角、惊世骇俗的观念、曲折离奇的故事,以及深刻的人文关怀与感人至深的力量,屡屡被改编成电影和歌剧,风靡全世界。

因其在文学和科学研究上的杰出贡献,萨克斯荣膺霍桑登奖、乔治•波克奖,以及专门授予科学作家的刘易斯•托马斯奖,也是古根汉学术奖获得者,还被英国女王授予高级骑士勋章。

《火星上的人类学家》被读者誉为“迄今为止萨克斯系列最感动人心的杰作”。作者用充满深情的笔触,记录下七个脑神经患者浴火重生的神奇而曲折的故事,令人震惊,使人泪下。因其感人至深的力量,本书多次被改编为舞台剧,并由米高梅电影公司邀请好莱坞巨星拍摄成电影,风靡一时。

看不懂的世界

接着刚才电影中的话题,一个失明多年的盲人在重获光明之后是否能够毫无障碍的使用视觉来认知世界呢?

答案似乎并不乐观。

失明了40多年的维吉,终于重见光明了,却也同时告别原本驾轻就熟的触觉世界,掉入一个举步维艰的新“视”界。一切都得从头学习,努力适应。原来“有光就能看见”只是明眼人的错觉……

维吉患有严重的白内障,也患有色素性视网膜炎,这是一种遗传性的眼疾,视网膜会慢慢受到侵蚀。年仅50岁的他已经失明了40多年,有关视觉的记忆变得非常稀薄,看见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在妻子艾米的建议与帮助下,维吉进行了手术治疗,割除了白内障。堪称奇迹的是手术竟然奏效了。艾米在手术后第二天开始写日记,以期记录着奇迹的发生。

在拆绷带的那一天,她在日记中写着:“维吉看得见了!……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哭了,这是40年来维吉第一次看得见东西……维吉的家人好兴奋,大家都喜极而泣,难以置信!……真是如同奇迹一般,他竟然恢复了视力!”

不过,恢复视力并不等于维吉真的可以立马看懂这个世界,他像刚刚学习看东西的婴儿,一切都新奇、怕人、刺激,也不确定“看见”究竟是什么意思。眼前有画面,但这些画面表达了什么意思呢?

看东西是否很简单呢?我们能够看懂这个世界是否要建立在一定的经验基础之上呢?或者换个说法,我们能够熟练应用视觉去观察这个世界是否需要经过学习和训练呢?

长久以来不乏对这个问题有兴趣的人,但真正确凿研究过的人却很少。

17世纪哲学家莫利纽克斯的妻子是个盲人,莫利纽克斯就曾经提出这个问题来问他的朋友洛克:“假如一个生来失明的人,现在已经是成人了,从小学着借触摸来分辨立方体与圆球体的差别,如果他后来看得见了,那么靠他的视力,而不靠触觉的话……他是不是分辨得出何者为球体,何者为立方体?”洛克在他1690年的著作《论人类的理解力》中谈到这个问题,他认为答案应该是否定的。

1709年,贝克莱于《视觉新理论》中对此问题做了更加详实的研究,也考察了视觉与触觉之间的整体关系,从而得出这样的结论:触觉世界与视觉世界之间并没有必要的联系,唯有在经验的基础上,两者之间的联系才得以建立。

之后又过了20年,终于有人认真考虑这个问题。1728年,一位名叫切斯尔登的英国外科医生,替一位天生失明的13岁男孩割除了白内障。尽管这个男孩很聪明,年纪又轻,但即使是最简单的视觉感应,也带给他许多困难。他没有距离概念,也不了解什么叫空间与尺寸。他对绘画与图片感到困惑极了,不懂二维平面的东西怎么代表实物,正如贝克莱所料,小男孩对他所看到的东西只能慢慢去了解,而且只有在视觉与触觉经验合并在一起之后,他才觉得有意义。

自从切斯尔登手术之后的250年间,其他许多病人也有类似的情形;几乎每个人都经历了洛克所阐述的情况,对他们所看到的景象困惑不已。

当维吉眼前的绷带被拆除后,他和以上这些例子中的病人完全一样,那就是对所看到的景象困惑不已。

在他初次看见的那一刻,他完全不了解自己看见了什么。他看见光、动作与颜色全混杂在一起,都毫无意义,只是一片模糊。后来在一片混沌之中,他听见一个声音说:“怎么样?”那时他才终于明白这一片光与阴影的混合是一张脸,而且正是他主治医生的脸。

与此同时,他还看到了色彩。而色彩在他以前的触觉世界中找不到相似物,因此似乎也是令他兴奋与快乐的原因。维吉不断提到色彩,以及视觉带给他意想不到的色彩感。这似乎意味着辨识色彩与动作是天生的。

这对于常人来说是难以理解的,我们没有办法去想象维吉所看到的混乱。对我们来说,生来就有的五种知觉,正常而且相互辅助,一开始就建立起一个视觉世界,对所见的事物有充分的概念,也明白其意义。世界并非就这样送到我们眼前,而是我们通过不断的经验积累、分类、记忆与链接而创造出来的。

但是维吉张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失明45年之久了,他没有视觉记忆来协助他看懂东西,没有一个经验世界与意义世界等待着他。他的视觉经验只比初生婴儿多一点,而即使是这样,那些经验也早已被忘却。他是看见了,但是他所看见的东西却没有连贯性,不具任何意义。

他的视网膜与视觉神经十分活泼,传送着刺激,但他的脑子却理不出其中的意义。这正是神经学家所说的,辨识不能。

于是,维吉复明后的生活看似令人振奋,实则举步维艰。从驾轻就熟的触摸世界切换到用眼的视觉世界并没有那么容易。偶尔看见一只鸟会让维吉吓的跳起来,因为完全没有距离感的他觉得这鸟已经要飞到他脸上了。

有时候东西还离得老远,他却觉得已经逼近而来,快要压在头上;有时候他也被自己的影子搞糊涂了(影子与东西会遮住亮光的概念,令他觉得困惑),他会突然停住,或是绊倒,或是想跨步过去。台阶尤其使他大感痛苦,因为他只看得到一个平坦的表面,上面有平行交错的线条,令他困扰不已;他看不出台阶是向上或向下成三度空间的实物(虽然他知道眼前有个台阶)。

手术5个星期后,维吉觉得自己的行动比失明的时候更加不便,而且他已失去当初在行动方面的信心与轻松感,但他希望这一切都会随时间而改善。

然而这种希望确实难以实现,他会不断记得一些细节,如一个角度、一个边、一种颜色、一种动作,但却无法把它们整合起来,无法在一瞥之下形成复杂的知觉。这也是他之所以盯着猫看,却那么大惑不解的原因之一。他会看见一只爪子、鼻子和尾巴,但无法一下子用目光同时捕捉到一只猫的整体。

很显然,想要从零开始像婴儿一样学会观看这个世界,其实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

瓦尔沃医生就曾评论道:“真正的难处,是同时看见所有的东西,这对过去透过触觉逐次感受一切的盲人极不习惯。”

对于具有五种感官知觉的人来说,我们住在空间与时间里;盲人则仅仅活在时间的世界里。

因为盲人是借着印象(触觉、听觉与嗅觉)的关联建立起他们的世界,他们无法像明眼人一样,将一切同时尽收眼底,立刻形成完整的视觉印象。的确,如果一个人再也看不出空间,就无法理解空间的观念,即使对年纪已大才失明的聪明人来说也是如此。

约翰·赫尔在其自传《触摸石头》中,就将这一点表达得清晰而有力。他说到他自己和所有盲人的时候,以纯粹“活在时间中”来形容。关于盲人,他写道:

这种身处一个地方的感觉较不显著……空间被缩小到自己的身体,而身体的位置不是靠所经过的东西,却是靠它运动时间的长短而得知的。因此,位置是靠测量时间而得来的……对盲人来说,除非眼前有人说话,否则就没有人……人们在移动,是暂时性的,他们来来去去;他们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随即又消失了。

对于空间的无感还带来一个问题,那就是像维吉这样的盲人在复明后,所需面对的一个主要冲突就是触摸与看见之间不自在的关系,即不知该通过看还是摸去认知世界。一直以来都是靠触摸来认知世界的他突然要切换为视觉,就好比一个习惯了用右手的人要变成左撇子一样。

医学界已认定先天听障者(尤其是用手语的)脑中一部分听的组织,会重新合成用于视觉功能。同样确定的是,能够读点字书的盲人,那根用来读书的手指也会变得特别肥大,代表大脑皮质的触觉部分。

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盲人大脑皮质的触觉(和听觉)部位是扩大了的,并且一直延伸到本来的视觉部位。由于没有视觉的刺激,视觉皮质的剩余部分可能多半都没有发育。大脑发育的这种差异情形,似乎遵循着一个原则:幼年时期若是丧失一种知觉,其他知觉即会加强发育,以为补偿。

这为盲人听觉和触觉的灵敏给出了一个很好的解释,同时也解释了为什么对于维吉来说,切换一种感知世界的方式是那么的艰难。

这种冲突深植于神经系统的特质之中,因为早年失明的成人花了一生的时间去适应,并且让大脑专精于没有视觉的情境,如今却要大脑实现一个大逆转(更重要的是,成人的脑子不如孩子的可塑性高,这也是年纪愈长愈难学会新的语言与新技能的原因。不过对本来失明的人来说,学习去看跟学另一种语言并不相同,而是如法国哲学家狄德罗所说的,就跟第一次学习语言一样)。

在这个艰辛的学习过程中,维吉再次遇到了疾病的困扰,而这次的疾病也使得他的视力大幅减退。似乎除了颜色他已经没有办法看到其它任何东西,看不见东西的轮廓,只能靠触摸。

但这似乎让他重回了熟悉的世界,他的触觉(与嗅觉)方面的鉴赏能力,似乎比我们精致得多。

当医生故意把一个蜡制的梨子混在水果中间,这个假梨子做得十分精巧,形状与颜色几可乱真,视力正常的人往往被骗过。维吉却立刻察觉,他一碰到假梨子就笑了出来。“这是蜡烛,”他立刻说道,而且有点迷惑:“形状像个铃铛或是梨子。”尽管他真如森登所说,是“不解空间为何物的人”,然而在触觉与时间的世界里,他却安之若素。

手术之初,他觉得惊喜、好奇与快乐。那是一场探索全新世界的历险,是世间很少有人会得到的机会。然后问题随之而来:看到却又看不懂的冲突,他无法理解眼前的世界,同时又被迫得放弃他原来的世界。他发现自己处于两个世界之间,但在两个世界里,他都找不到安身之处,而他陷于这种痛苦的折磨却得不到解脱。

在学会“看懂”世界的过程中,他遭遇了第二次失明,也是永久的失明。但他却把这次的失明视为礼物。

如今,维吉终于获准不必去看,获准逃离那刺眼又让人困惑的视觉与空间的世界,重回他的真实存在,重回他靠着其他知觉而建构的亲密与专注的世界,那儿才是他真正的家,他在其中生活了近50年。

由此看来,在电影《听风者》中,盲人何兵的听力过人确实有着一定的科学依据,但失明多年的他一经治愈就能看懂这个世界,也是不现实的。

失去颜色的人

在刚才维吉的故事中,我们提到了辨别色彩似乎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本领,那么如果一个人失去了颜色的识别能力,又会如何呢?

艾先生曾是个极为出色的抽象画家,却因一次离奇车祸,让他从此看不见色彩,而遁入光怪陆离的灰色世界。

对于失去分辨颜色能力的现象其实非常少见,尤其是成年之后。一般人所知的色盲,都是天生的,比如无法分辨红色、绿色或是其他颜色,或是由于视网膜反应色彩的锥细胞有缺陷,以至于完全看不出任何颜色,不过这种情形极为罕见。

起初艾先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看不见颜色,而以为那是车祸后遗症,甚至也没有发现自己的问题出在失去辨别色彩的能力上。直到因为连续闯红灯而被交警拦下,在交警的建议下去进行了检查。

于是病情被确认了,但这样的病症显然没有什么医治手段。

当他回到他的画室,他发现原来挂满了色彩缤纷图画的画室,如今却成了彻底的灰色,或者说完全没有色彩。他向来以画抽象色彩画著称,这会儿画布上,居然都是灰灰、白白或黑黑的。他的画曾经充满了联想、感情与意义,如今看来,竟是那么的陌生,而且没有任何意义。

可能有人觉得这事让艾先生痛苦仅仅是因为他是一个画家,并且需要依赖颜色来创作。但其实,失去颜色辨别能力即便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影响也是十分巨大的。

失去颜色后,出现在他眼中的一切,都是可厌的“肮脏”模样:刺眼的白色褪了色,变得不怎么白;黑色也浊浊的。一切都不对了,既不自然,还脏脏的、不纯净。

艾先生也几乎无法忍受人们变了样的长相(仿佛会动的灰色雕像),更受不了自己在镜中的影像。他回避社交活动,性生活更是不可能。他看见人们的身体、妻子的身体,以及他自己的皮肉,都是令人嫌恶的灰色。对他来说,“肉色”如今看来成了“老鼠色”,即使他闭上眼睛也是如此,因为他逼真的视觉心像虽然保留下来,但却丧失了颜色。

同时还有一大堆的麻烦困扰着他,从交通信号灯到穿衣的颜色搭配,调味品之间的分辨也是个大问题,同时所有的食物看上去都灰灰的,让人几乎没有任何食欲。

其实我们在分辨不同物体时,颜色起了相当大的作用。物体之所以异常突出,就是因为其不寻常的色差与清晰度,就像侧面影像那样。但是如果对比正常,或是稍弱的话,可能就完全不可见了。

而这一点表现在艾先生身上就是他开车时,总把路面上的阴影错看成裂缝或凹痕,所以会因为想避开,而突然剎车或转向。

随后发生的事情也许会让我们对一些习以为常的观点有所改变。当艾先生长期处于失色状态之后,他渐渐的发现颜色似乎完全从他的世界逃离了。他以前有颜色生动的梦境,而如今他的梦已经不再有颜色,也变成了光怪陆离的灰色景象。

艾先生曾尝试着重拾画笔,结果当然是失败的。而除了无法绘画,他还发现了一个令自己惊讶的困惑与恐惧。在他尝试以色彩作画的那个月中,当时他坚称自己仍然“知道”色彩。可就在这段时间里,他渐渐发现自己不仅欠缺对色彩的认知与想象,还欠缺一种更深刻、更难以形容的东西。

是的,就连想象也无法带有颜色了。原来了如指掌的各种色彩,以及对色彩的认知就这么全都消失不见了。

这其中有意思的关键点就在于我们曾以为我们的想象是自由的,但其实我们的想象力是受到感官强烈制约的。脱离了我们的感官认知,我们很难凭空想象出来什么东西。

那么,我们究竟是如何识别颜色的呢?艾先生的情况似乎能够给我们一些启示。

传统理论对于色彩的解释其实非常简单,比如牛顿的观念,即波长与色彩之间的关系固定不变,从视网膜传送波长信息到大脑的方式为细胞对细胞,而且这使信息更直接地转换成颜色。

但是,如此简单的一个过程,将神经方面的现象模拟为光线透过三棱镜的分解与重新组合,根本无法解释真实生活中视觉的错综复杂性。

真实生活中色彩的复杂性之一就是恒久性,亦即物体是如何保持颜色的,这使我们得以将其分类,知道自己所注视的是什么东西,而无论照射在物体上的光线波长如何变化。

比方说,一颗苹果反射的波长确实会因受照明的不同而有相应的改变,但是我们看它依然是不变的红色。

由此可见的是牛顿的那套色彩理论并不能完全成立。

1957年,兰德用一项实验打开了人们对于颜色的新认知。他只拍两张黑白影像(利用一架分光相机,使两张影像可同时从相同着眼点,透过同一镜头拍得),再将两张影像重叠在银幕上,以双镜头投影机投射出去。他用两片滤镜制造出影像:一片滤镜让较长的波长通过(红色滤镜),另一片则让较短的波长通过(绿色滤镜)。

之后,第一张影像透过红色滤镜投射出去,第二张影像则用一般的白色光线,不加滤镜。我们可能以为这样将会产生一整片粉红色的影像(按照传统的波长理论来说应该如此,因为两种波长叠加后应该是这个效果),然而却发生了“不可能的事”。

一张年轻女人的彩色相片立刻出现了:“金黄色头发、淡蓝色眼睛、红色外套、蓝绿色衣领,以及自然得惊人的皮肤色调。”这些颜色是从哪来的?又是怎么产生的?它们似乎不在照片“里面”,也不在照明物之中。

这些现场示范尽管简单,其造成的冲击力却令人十分震撼。就歌德的观点来说,色彩的确是“幻象”,但幻象都证明了一个神经学的真相,那就是色彩并不在“外在”的世界里,也不是(如传统色彩论所相信的)一种自然而然的波长相互关系,而是“大脑所建构而成的”。

随后兰德进行了更多的实验,他把大家熟悉的自然世界图像,换成完全抽象且色彩繁多的图卡,包括不同颜色的几何斑点,使人预料不到应该看到什么颜色。这些抽象图片有几分类似于荷兰画家蒙德里安的一些画作,兰德遂称之为“蒙德里安彩色卡”。

利用三架投影机,透过长波(红色)、中波(绿色)与短波(蓝色)滤镜,把蒙德里安彩色卡投射出去,兰德由此证明,一个表面倘若形成一个多色彩复杂景象的一部分,则从该表面反射出的光线波长与人们所看见的颜色之间的关系,绝不简单。

比如,一块单一颜色的色板(比方说一般人看作是绿色的),倘若拿掉周围的色彩,无论用什么光束去照它,人眼所能看到的仅仅是白色或淡灰色。因此,兰德让我们知道绿色色板并非天然是绿色,而是由于它与周遭色彩之间的关系,才赋予它绿色的感觉。

随后,在伦敦工作的塞米尔·译基,则是在生理学层次上接近这个核心。他的做法是把微电极插入麻醉后的猴子的视觉皮质,然后测量猴子在看见色彩的时候所产生的神经细胞电能。20世纪70年代早期,他把猴子大脑两侧一小部位的细胞描绘出来(这一部位被称为V4),而有了一项决定性的发现:这一部位好像是专司色彩的感应(译基称之为“色彩密码细胞”)。

就这样,在威尔布兰德与弗雷假定大脑有个特定的色彩中枢90年后,译基终于能够证明确实有此中枢的存在。

于是艾先生的病症终于有了一个可探索的方向,而我们也有理由怀疑艾先生是由于V4区的损伤而导致了他失去了对颜色的辨别能力。

不过在艾先生受伤3年后,罗森菲尔德提出一个有趣的建议,他要艾先生尝试恢复其色彩视觉。由于比较波长的机制并未受损,受损的仅仅是V4部位(或是其相等部位),罗森菲尔德认为至少在理论上,或许可能“重新训练”脑子的另一部位,来履行必要的兰德相互关系,借此恢复部分的色彩视觉。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艾先生拒绝了。

他说倘若在他受伤后最初的几个月里,他会为此建议雀跃不已,并且想尽一切办法“治愈”自己。然而如今他用不同的方式来体会这个世界,并且再一次发现它是有条理的、完整的,因而他认为这个建议不可思议,甚至对其排斥。

既然色彩已失去其原来的联想空间与概念,他无法想象看见颜色之后会是什么情形。他认为再度置身于彩色世界,会使自己十分混乱、产生强烈的错愕感,而且还会打乱他现在重新建立起来的视觉规则。

同时在艺术上,虽然他再也无法像以前一样驾驭各种颜色作画,但他的黑白画极为成功(这源于他在一天清晨看到了日出的景象,那是如同核弹爆炸一般的景象,他以前从未能够以这种视角去看待日出,受到启发他开始创作黑白画)。人们评论他新的创意时,总是说他已迈入了不起的“黑白时期”。

他曾有一段时间生活在类似地狱的境地中,如今在神经与心理方面,他终于能安然活在全色盲的世界里。

两个案例结束之后,我想你会对一些我们习以为常的想法有了质疑,而这质疑才是独立思考的第一步。

我们觉得能够无需学习就看懂这个世界,是因为学会看的这个过程是在我们无意识中就完成了的。虽然我们的身体有代偿的功能,缺失的感官会因其它感官的加强而得到弥补,但这样的弥补也并非没有代价,有时候这只是一趟单程列车。

不过由此可见的是,人的确应该称之为一部学习机器,因为我们的学习过程确实无处不在。

对于颜色来说,它并非仅仅让我们的世界变得五彩斑斓,我们识别颜色有赖于它周围的颜色,似乎颜色的诞生是为了让我们更好的从整体把握这个世界,而非单一的看到某一个点。

同时,我们的想象力也并没有我们认为的那样自由,所以也难怪有一位艺术家说: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东西是原创的。

这两个案例中的主人公虽然都是眼睛的问题,但其实问题的本质和表现都大不相同,不过他们彼此不同的案例却合在一起揭示了一个人性的特点,那就是——我们都是习惯的奴隶。

维吉的故事从生理层面揭示了习惯是难以改变的,我们利用感官来认知这个世界,但感官的正常工作是需要经历长期的学习过程。当这个学习过程结束后,我们也就习惯了这种方式。就好比维吉习惯了用触摸和听觉感知世界,而我们习惯了以视觉为主的方式。

但是,当我们习惯之后,想要再度切换方式,那几乎就是不现实的事情了。

艾先生失去辨色能力后曾一度十分痛苦,但他几年后却拒绝了医生提出的治疗方案。显然,他从精神层面揭示了习惯是难以改变的。当他习惯了这个黑白世界后,他怕重新看见色彩会让自己再次陷入混乱。

而最有意思的一点是,无论何种境况,人似乎总能习惯,习惯一切。

最后祝每个水手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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