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的怜悯和同情重要吗?我们需要公义,但这个公义是我们拿命换的,不是别人施舍的!他们为何敢漠视否认那段历史?因为在东京扔燃烧弹的不是我们。正视历史,铭记伤痛不是仇恨教育,但要知道,他们这个民族,知小礼而无大义,拘小节而无大德,重末节而轻廉耻,畏威而不怀德,强必盗寇,弱必卑伏。妄图洗白它们行径的人,都不应当称之为中国人。
以下是我为此写的一篇短篇故事
下面分享,我刚刚随笔写的短篇小说
《镜花鳞语》
第一章 荷塘月色
清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我抬头望着树梢,在那片摇摇欲坠的枯叶上,有一条毛毛虫蠕动着,想着上次那条美味的虫子,愉快的翻动了下身子,打了一个水花。
我叫阿金,大概是因为我的鳞片在阳光下能泛出金红的光,所以叫这个名字吧。阿霞总说我这是水里头最体面的颜色。她的尾鳍带着点透明的白,游起来像拖着片云,每次从水草丛里钻出来,都能惊得虾群蹦成一串银珠子。
这片塘子挤是挤了点,可胜在暖和。水面总漂着层油亮的光,老鲤鱼总说,那是好东西,吃了长膘。这话不假,自我懂事起,它就是这般巨大的身体了,想来是吃了很多的,听说他是我们这里最年长的,也不知道多大年纪了,每天天刚亮,上头就会传来“哗啦”的响动,碎成小块的粮团像雨一样砸下来,我总能抢着最中间那块,叼着游到阿霞身边,看她小口小口啄着吃,鳃盖扇得像团小扇子。
“阿金,你说咱们的小家安在哪片草里?”阿霞的吻部蹭着我的侧腹,声音软乎乎的,“我昨天看见芦苇根那儿有个洞,够咱们俩蜷着了。”
我甩了甩尾鳍,溅起的水花打在她鼻尖上:“听你的。等过了这阵,我再叼些贝壳来铺底,亮闪闪的,配你正好。”
老鲤鱼的家在塘子东边,总爱说些从前的事。他说他见过真正的河,水是活的,能带着鱼群跑上千里,岸边有会唱歌的鸟,水底的石头上长着绿茸茸的苔。“哪像这儿,”他吐了个泡泡,“水是死的,天是方的,上头那层网子,就是咱们的天。”
“网子不好吗?”阿霞歪着头问,“上次有只野猫想捞鱼,不就是被网子挡回去了?”
老鲤鱼没答话,只是慢慢沉进水底,尾鳍扫过一片枯叶。我知道他是老糊涂了,网子明明是保护我们的,不然那些长着尖牙的黑鱼,怎么不敢从西边的闸口游过来?
这些天阿霞总爱往深水里钻,说水底的泥暖和。我以为她是懒,追过去才发现,她的腹鳍底下藏着点不一样的弧度,啄食的时候也慢了,总爱用吻部轻轻蹭水草。我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老鲤鱼说过的话——母鱼怀了崽,肚子会沉,游起来像拖着块小石头。
“阿霞,”我游到她身边,用尾鳍护住她的侧腹,“你是不是……”
她没说话,只是用吻部碰了碰我的鳃,尾鳍轻轻扫过我的脊背。水面上的光透过水层落下来,在她透明的鳍上碎成星星,我突然觉得,这片挤挤挨挨的塘子,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地方。
今天的粮团撒得格外早,带着股腥甜的味。我正叼着块大的往阿霞那儿游,突然听见水面传来“嘎吱”的响,是那种铁架子被推过来的声音。老鲤鱼猛地从水底窜上来,鳞片倒竖,对着我们狂摆尾鳍:“快躲!是捞网!”
塘子里顿时乱成一锅粥。鲫鱼群像团银雾似的窜来窜去,鲢鱼们浮到水面,鳃盖张得老大,却忘了该往哪游。我赶紧游到阿霞身边,用身体护住她,想往芦苇丛里钻,可水面上的阴影越来越大,那道带着铁锈味的网子,正像片乌云似的压下来。
“别怕,”我咬着阿霞的尾鳍,想把她往深处带,“像上次一样,咱们钻过去……”
话没说完,网绳已经勒进了我的鳞里。我听见阿霞的惊叫,感觉她的尾鳍在我身后扑腾,可那网子收得飞快,带着我们往上提,往亮得刺眼的地方去。
离水的那一刻,我看见阿霞的肚子,在阳光下看得格外清楚,那点沉下去的弧度,像颗藏在鳞片下的珍珠。她的鳃盖张得老大,却吸不进一点空气,透明的尾鳍徒劳地拍打着,溅出的水珠落在我脸上,凉得像冰。
“阿金……”她的声音细得像根线。
我想回她,可嘴里灌满了风,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片暖烘烘的水,变成了脚下的一滩湿痕。有只大手伸过来,捏住了我的鳃盖,指腹带着粗糙的纹路,像塘底最硬的那块石头。
“这两条精神,”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来,“活蹦乱跳的,够斤两。”
我看见阿霞被另一只手捏住,她的尾鳍还在轻轻摆着,像是在水里时,想蹭蹭我的样子。阳光太亮了,我睁不开眼,只觉得鳞片下的血,热得快要烧起来。
第二章 秋高气爽
网子勒得鳃盖生疼,我和阿霞被倒在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里。箱底积着层混着血的水,滑溜溜的,像塘底发臭的淤泥。周围挤满了同类,草鱼的鳞刮着我的背,鲫鱼的刺扎进我的鳍,谁都在挣,却只是把彼此撞得更疼。
“阿金,我喘不上气……”阿霞的声音带着颤,腹鳍紧紧贴在肚子上,尾鳍有气无力地扫着箱壁。我赶紧挤到她身边,用身体撑出点空隙,让她能稍微张张鳃。
箱外传来“砰”的一声,另一个箱子摞了上来。透过箱壁的缝隙,我看见水泥台亮得晃眼,上面摆着木盆,盆里的水泛着白沫,几条鲤鱼翻着白肚,鳃盖早就不扇了。穿胶鞋的巨人正弯腰抓螃蟹,那只青灰色的蟹举着螯乱挥,螯尖划在水泥台上,“吱呀”响得刺耳。
“老实点!”一巴掌拍在蟹背,蟹螯猛地一缩,却还在蹬腿。他捏着蟹壳往铁桶里扔,桶里已经堆了半桶断螯的蟹,黄浆混着黑水,在桶底积成一滩黏糊的红。
阿霞往我身后缩了缩,尾鳍碰着我的鳞,凉得像冰。我看见她肚子上的弧度更明显了,在昏暗的箱里,像块藏不住的石头。
“别怕,”我用吻部蹭她的鳃,试图安慰她,话没说完,箱盖被掀开,一只手伸了进来。
那手指粗得像塘边的芦苇根,指甲缝里嵌着黑泥,一把捏住了旁边的鲢鱼。鲢鱼猛地蹦起来,尾巴抽在我脸上,却还是被拎了出去。我听见“嘭”的一声,我看见他摔在地上有弹飞了起来,而后落在地上,不在动了,接着滋滋有节奏的响,鳞片翻飞,血花四溅。
腥甜味顺着箱盖的缝飘进来,浓得呛鳃。箱里的鱼突然安静了,只剩鳃盖“呼哧呼哧”的响,像风刮过破网。
手又伸进了来,这次捏的是条鲫鱼。鲫鱼没蹦,只是僵着,被拎出去时,尾鳍还轻轻抖了一下。我看见阿霞的鳃盖扇得飞快,赶紧用身体挡住她的视线:“别看,阿霞,别看……”
可她还是看见了。透过我鳞间的缝,她看见摊主把鲫鱼按在砧板上,刀背敲了敲鱼头,然后是“咔嚓”一声,鱼头滚落在地,血珠溅在水泥台上,像颗颗碎红的珠子。
“阿金……”她的声音细得要断了。
我正想回她,箱盖突然被整个掀开。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摊主的脸凑得很近,汗珠子滴在我脸上,咸得发苦。他盯着我们看了会儿,手指点了点我和阿霞:“这两条活泛,能卖上价”
另一只手伸进来,捏住了我的鳃盖。我没挣,只是用尾鳍勾住阿霞的腹鳍,想让她跟我一起被拎出去。可那手太劲大,一甩就把我甩进了另一个盆里——比泡沫箱干净点,水是新换的,却凉得刺骨。
我赶紧扭头,看见阿霞也被扔了进来,溅起的水花打在我脸上。她的尾鳍还在抖,却第一时间游到我身边,用吻部碰我的鳃:“你没事……”
盆外传来狗叫,不是凶的那种,是带着点讨好的吠。我抬头,看见条黄狗蹲在摊主脚边,尾巴摇得像团火,正伸舌头舔摊主的手。摊主笑着扔过去块内脏,狗叼着就跑到旁边啃,骨头渣子掉了一地。
“看,”我对阿霞说,“活下来的,总能有口吃的。”
她没说话,只是往我身边靠得更紧了。盆里的水慢慢变浑,我看见自己的鳞在水里泛着金红,却没了在塘里的亮。
过了会儿,有人来挑鱼。穿衬衫的人指着我们,对摊主说:“就要这两条,送前面馆子里去。”
摊主用网兜把我们捞起来,往另一个袋子里装。离开盆的瞬间,我又看见那条黄狗,它正对着地上的鱼杂摇尾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像在撒娇。远处不知哪传来更凶的狗叫,带着哭腔,黄狗竖着耳朵听了听,立刻低下头,继续啃骨头。
袋子晃得厉害,我和阿霞挤在一起,能听见彼此的鳃在“咕噜”响。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有股辛辣微酸的味飘进来,混着水的腥气,像塘边腐烂的荷叶,闻着让人发慌。
袋子被扔进一个方东西里,“砰”的一声,接着是水流的响。我和阿霞掉进了另一片水里——比盆里的深,没那么挤了,能看见外面的人影在晃,我们奋力的向前游去,“嘭”,像是撞在了水里的石头,几次之后,终于放弃了尝试,那里四处看不见的石头,阻挡了去路。
“这是……”阿霞的声音刚起,就被外面的说话声打断。
“你干什么吃的,快把那条翻肚的捞出来!”一支网兜伸了进来,两三下就把条肚子朝上,两眼无神的家伙捞了上去。
我看着透明的墙,突然觉得,这墙比之前箱子的缝更让人发慌——它让你看得清外面,却逃不出去,就像塘里的网,只是换了个样子。
第三章《一抹残阳》
玻璃池的水越来越凉了。
阿霞大多时候沉在池底,腹鳍几乎不怎么动,只有鳃盖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像片快要停摆的叶子。我知道她在熬,熬着一个渺茫的指望——就像塘里的鱼熬到雨季,以为水能漫过网子。可这池子里没有雨季,只有人来人往的影子,和偶尔敲在玻璃上的指节声。
那香气越来越浓,闻着让鳃发紧。有次换水,我看见池壁上沾着点油污,像凝固的血。穿红褂的人拎着刀走过,围裙上的污渍黑一块红一块,刀面反射的光晃得我睁不开眼。
“阿金,你看那狗又来了。”阿霞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气泡。
玻璃外,那条黄狗正趴在一个中年人脚边,脑袋搁在一个人鞋上,尾巴尖偶尔扫过地面。那人正用小叉子叉着块肉喂它,肉上还带着点筋,狗叼过去时,牙齿咬得“咯吱”响。它看见我在看它,突然站起来,前爪搭在玻璃上,舌头舔着透明的壁,留下道湿漉漉的印子。
我试着摆了摆尾鳍。只是觉得,总得做点什么。狗的尾巴摇得更欢了,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像在回应。
这时,喂狗的人身边多了个小姑娘,扎着羊角辫,手里捏着张花花绿绿纸。把脸凑了上来盯着我们看,眉头紧蹙,似乎有什么心事,然后又把身子转了过去。
“爸,我不爱吃鱼,刺多”她说着,手指点了点玻璃,正好对着阿霞的肚子。
喂狗的人笑了,摸了摸她的头:“傻孩子,这里的手艺很好,片的很薄,吃不出鱼刺”他朝穿红褂的人扬了扬下巴,“就要那两条,金红色的那条,还有它旁边的。”
网兜下来的时候,我没躲。阿霞也没有,她只是游到我身边,用吻部轻轻碰了碰我的鳃,像在塘里无数个清晨那样。网绳勒进鳞里,比上次更疼,大概是因为我没挣,力道都攒在了一处。
被拎出水面的瞬间,我又看见那条黄狗。它正盯着我们,尾巴还在摇,随着一声呜咽哀嚎,停在了半空,然后一溜烟跑没影了。
穿红褂连忙招呼客人落座,陪笑但“吃鱼好,营养,哪像隔壁的狗肉馆,吃多了上火,还腥气”
后厨的腥味裹着热气扑过来,比泡沫箱里的浓十倍。砧板上还留着道深痕,大概是剁骨头磨出来的,缝里嵌着点肉渣,红得发黑。穿红褂的人把我们放在池边的铁盆里,转身去拿东西。
阿霞的腹鳍突然剧烈地扇动起来,不是因为怕,倒像是在用力什么。我看见她肚子底下的鳞片微微张开,露出点极淡的白,像粒没长熟的卵。她的鳃盖张得老大,却没吸进多少气,只是用尾鳍最后一次扫过我的侧腹。
“阿金……”
她的话被打断了。穿红褂的人拿着根木棍过来,没看我,先朝着阿霞的头敲了下去。“咚”的一声,不重,却让阿霞的身体猛地一僵,尾鳍在空中划了个弧,然后垂了下去。
我突然疯了似的蹦起来,铁盆被撞得“哐当”响,水花溅了穿红褂的人一身。他骂了句什么,反手一棍敲在我的头顶。
天旋地转。
我看见阿霞沉在盆底,肚子朝上,那点淡白的卵混在水里,像碎了的星子。我看见砧板上的深痕,里面的肉渣在晃。我看见后厨的门半开着,外面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落在地上的一滩水上,映出条狗的影子——黄白相间的,尾巴夹着,正往远处缩。
有个清脆的声音飘进来,是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爸爸,电影里……那些日本兵为什么那么坏,连小孩都不放……”
我感觉自己被拎了起来,悬在砧板上方,风从领口灌进来,吹得鳃盖生疼。
刀落下来的时候,我最后看见的,是铁盆里那滩混着卵的水,正顺着盆底的缝,慢慢渗进地里,像滴永远不会干的泪。
那条虫子,一直往上爬,始终没有掉下来,我无奈的摆了摆尾巴,翻身朝着深处游去,朝着我和阿霞的家,欢快的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