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起球场不文明事件引发关注。7月18日,中超联赛天津津门虎队主场迎战成都蓉城队的比赛进行中发生不和谐一幕,主场南看台“虎翼助威团”球迷会成员以扩音喇叭带头辱骂成都蓉城队球员韦世豪的妻子,言语不堪入耳。这番辱骂令韦世豪本人心态崩溃,领到两张黄牌被罚下场。
7月20日,天津足协发表声明,表示“这一行为严重违背了体育精神与公序良俗,造成恶劣影响”,天津足协与当地警方对此坚决反对并予以强烈谴责,警方对涉案人员姜某某作出行政拘留七日,并处以禁止观赛的处罚。7月21日,中国足球职业联赛联合会宣布对中超天津赛区进行通报批评,对天津泰达足球场南看台“虎翼助威团”球迷会所在的D110和D111区域实施无观众比赛一场。
球场上出言辱骂自然是严重的脱序行为,也涉嫌违法犯罪。此次天津滨海新区公安分局的处罚,正是依据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的相应条款。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24条,扰乱文化、体育等大型群众性活动秩序,情节严重的,可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并处五百元以下罚款,扰乱体育比赛秩序的,可同时责令其十二个月内不得进入体育场馆观看同类比赛。
中国足球职业联赛成立三十多年以来,类似“放飞自我”的行为其实相当普遍,还诞生过诸多“名场面”。2017年山东鲁能队输球,极端球迷也私信谩骂球员及其家人,言语恶俗。
此次事件中的另一主角韦世豪,外界对其过往恐怕也不敢恭维:韦世豪常年以个性火爆、出言无忌著称,也有过暴力踢人、辱骂裁判、回骂球迷的“前科”,因此也多次遭遇禁赛罚款的处罚。在这起事件中,韦世豪也与球迷对骂、找裁判理论、并踩踏门将,最终被罚下场。但相较而言,球员因其过激脱序行为遭到禁赛罚款的情况多见,而球迷被处罚的情况并不多见。
中国职业足球联赛从来就不缺少球迷之间激烈火爆的言语辱骂、过激标语,乃至拳打脚踢事件,遭遇球迷出言侮辱的也不仅是昔日的鲁能队与今天的韦世豪,可谓天下苦极端球迷久矣。问题在于,现实中球迷的辱骂行为往往不好收集证据,甚至也难以定性,外界虽然声讨但最终也多轻轻放下。本次事件之后就有不少球迷表示,韦世豪所在的成都蓉城队,其球迷群体近年来的多次脱序行为恐怕也让外界不敢恭维。
脱序行为并不能美其名曰“球迷文化”,球迷观赛时还是应当文明、适度。“球迷文化”不能成为恶俗甚至违法的挡箭牌。体育共同体对此应该形成共识。对于球迷的恶劣行径,除了警方处罚之外,体育共同体内完全可以依照自身的章程与自律规范,予以处罚。
2018年3月,英超西汉姆联队对5名擅自冲进球场的球迷终身禁止观赛;2024年,巴塞罗那球员亚马尔在球场遭遇了类似“xx养的”“该死的移民”“黑x”等种族歧视辱骂。事后西甲官方声明,肇事者接受了30小时社会教育劳动、一年内禁止进入任何官方足球赛事场馆(此项为西甲联盟特别要求)的处罚。
其实,此次中足联对津门虎队的球迷进行处罚,也是依据最新颁布的内部规定。2025年2月19日,中足联发布《中国足球职业联赛联合会纪律与道德准则》(以下简称《准则》)。其中,第86条第14款特别提到“对国籍、种族、性别、肤色、宗教、语言、地域、贫富、出身差异进行歧视的行为,也是违规违纪行为”,此次出手重罚,也是执行了这部《准则》第88条与第14条的具体规定。不妨视为制度建设上迈出的重要一步。
西谚有言,“没有球迷,足球什么都不是”。这句话点出了现代足球之所以蓬勃发展的根基:球迷是什么样的,足球就是什么样的。“足球是不开枪的战争”,球迷给予足球以公平竞争、集体认同、强身健体、娱乐消遣的种种美好寄托,但并不是希望足球变成实打实的“准战争”,成为侮辱伤害他人的工具。此次中足联的处罚决定理应成为一个起点,震慑球场上的脱序行为,倡导文明观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