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扑-热帖 07月22日 09:36
山村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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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李小满前往偏远山村石溪村采访传统中药文化,却意外卷入村庄深处的秘密。村民的冷漠、老林子的诡异以及一块神秘石碑,都指向一段被掩埋的往事。从祠堂的账本到林中的铁箱,记者逐渐触碰到一个关于“解放药厂”和“试验药”的惊人真相,而村庄的宁静之下,似乎隐藏着更深的恐惧和无奈。在亲情与真相之间,记者面临着艰难的选择。

记者李小满在采访中发现石溪村村民普遍对中药话题避而不谈,表现出异常的警惕和防备,这种集体沉默暗示着村庄可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与记者对传统中药文化的单纯采访目的形成鲜明对比,引发了记者进一步探究的兴趣。

村庄边缘的老林子和其中一块刻有怪异符号的石碑,成为村民避讳的禁地。石碑周围的异常痕迹和阿秀关于“埋了东西”的传说,以及二叔的警告,都指向了这片区域可能与村庄的秘密紧密相关,成为记者调查的重点线索。

祠堂内的老账本揭示了“解放药厂”的存在,以及与村庄的联系,账本中提及的“试验批次”和“石溪村参与者”,暗示着一段涉及不法交易和人体试验的黑暗历史。照片中酷似张强父亲的人物,进一步串联起村庄的过去与现在。

村民张强和阿秀的家人,以及老陈头等村中长者,在记者的追问下,逐渐透露出“解放药厂”曾进行人体试验,并将其罪证埋藏在老林子中的信息。然而,村民们出于对声誉和潜在危险的恐惧,极力阻挠记者深入调查,并试图将她赶走。

最终,记者在村长二叔的劝阻和张强的坦白下,了解到“解放药厂”的罪证涉及村中多个家族,真相的揭露可能导致整个村庄的覆灭。在真相与乡情之间,记者选择了沉默,将秘密带离了石溪村,但这段经历也让她对“真相”与“保护”有了更深的思考。

我叫李小满,25岁,干记者这行第三年了。说实话,城里那些鸡毛蒜皮的新闻我早就写腻了,车祸、纠纷、谁家店开张,写来写去没啥意思。所以当报社领导说要派我去个偏远山村采访“传统中药文化”,我还挺来劲儿的。至少能换换环境,呼吸点新鲜空气。领导还特意提了句,这村子叫石溪村,我妈就是那儿的人。小时候听她说过几句,印象里尽是些“山里怪得很”“别乱跑”之类的话。我没当回事,收拾好背包,塞上录音笔、相机和几件换洗衣服,就上了路。

石溪村在南方山区,离最近的镇子都有几十公里。路烂得跟月球表面似的,大巴车颠了五个小时才到镇上。我下了车,站在镇子唯一的街上,空气里混着泥土和汽油味儿。镇上有个小车站,破得不行,门口停着几辆三轮摩托,司机们蹲那儿抽烟聊天。我找了个看着还算和气的大叔,讲好价,五十块送我进村。

三轮摩托突突突地开进山里,路越走越窄,两边是黑压压的树林,偶尔有几块农田,种着玉米和土豆。司机大叔抽着烟,话不多,只告诉我:“那村子偏,信号差,手机基本没用。”我低头看了眼手机,果然一格信号都没有,心想这下可真“与世隔绝”了。天色渐渐暗下来,山里的雾气开始往上冒,路边树影晃得我有点晕车。

到了村口,天已经擦黑。石溪村不大,几十户人家,房子都是老式的瓦房,散落在山脚下。远远看去,村子被一片黑乎乎的林子围着,像个天然屏障。空气里飘着柴火味儿,偶尔有狗叫声从远处传来。我下了车,腿有点软,背包沉得肩膀疼。村口站着个男人,五十多岁,皮肤黝黑,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手里提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我的行李。他是二叔,李二根,我妈的堂弟,村里为数不多的亲戚。

“小满啊,咋跑这儿来了?城里不好待?”二叔接过我的背包,边走边问,语气里带着点笑,可眼神有点躲闪。

“工作呗,领导让我来采访,写点中药的报道。”我尽量让语气轻松,怕他觉得我来查什么。

二叔“哦”了一声,没再多问,带着我往他家走。路上经过村里的祠堂,门口坐着个老头,抽着旱烟,烟雾在昏黄的灯光下飘着。他穿着件破棉袄,脸皱得跟核桃似的,瞅了我一眼,没说话,眼神有点奇怪,像在打量我。我朝他笑了笑,他却低头继续抽烟,像没看见似的。我心想,这村里人咋都这么冷淡。

二叔家是两间瓦房,院子里堆着些柴火和农具,角落有棵老槐树,枝丫干枯得像要断。屋里没啥家具,一张木桌、几把椅子,墙角有个老式收音机,嗡嗡地放着戏曲。晚饭挺简单,腌菜、土豆丝,还有一碗稀粥。吃饭时,我试着套话,问二叔村里中药的事儿。他皱了皱眉,说:“种点草药,卖给镇上的药商,没啥稀奇的。你别瞎跑,山里路不好走。”我点点头,心想这老头咋这么防着我。

吃完饭,我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黑漆漆的,偶尔有几声虫鸣。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院子里有啥动静,窸窸窣窣的,像有人在走。我爬起来,趴窗往外看,啥也没瞧见,只有那棵老槐树在风里晃,影子在地上扭来扭去,像活的似的。我揉了揉眼睛,心想可能是累了,胡思乱想,就又躺回去,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被鸡叫吵醒。窗外天刚亮,雾气还没散,村子像蒙了层纱。二叔已经下地干活去了,桌上留了碗粥和俩馒头。我随便吃了点,背上相机和录音笔,打算在村里转转,拍点素材,顺便找人聊聊中药的事儿。

村里的路是土路,坑坑洼洼,鞋上很快就沾了泥。沿路都是瓦房,有的房檐下挂着干玉米,有的院子里晒着草药,味道有点呛鼻。我举着相机拍了几张,路过的人看见我,笑得挺客气,但眼神总有点怪怪的,像在防着什么。我试着跟几个大爷大妈搭话,问他们草药怎么种、怎么卖,结果都说“没啥好说的”“就那样呗”,聊不了两句就找借口走人。

我有点纳闷,这村子咋个个都跟防贼似的。走到村尾,有个小卖部,门口挂着个破招牌,写着“强子杂货”。店里站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剃着板寸,穿着件花衬衫,正低头摆弄手机。他抬头看见我,咧嘴一笑:“哟,城里来的?买点啥?”

“就看看。”我笑着走进去,店里货架上东西不多,方便面、啤酒、几包烟,还有些零碎日用品。男人叫张强,村里少有的“外来人”,五年前搬来的,开了这家小卖部。我跟他聊了几句,他话挺多,说自己以前在城里做生意,赔了钱,跑村里来“清静清静”。我问他村里中药的事儿,他摆摆手:“我哪懂这些,村里人种点草药,卖给药商,赚不了几个钱。”

我点点头,没多问,心想这家伙看着挺敞亮,但话里总有点藏着掖着的感觉。临走时,他塞给我瓶矿泉水,说:“山里热,喝点水,别中暑了。”我道了谢,拎着水往回走。

路过祠堂时,那个抽旱烟的老头还在,坐在门口的石墩子上,眯着眼看天。我走过去,试着搭话:“大爷,您老在这儿住多久了?”

他瞥了我一眼,吐了口烟圈,慢悠悠地说:“一辈子。”声音沙哑,像嗓子眼里卡了沙子。

“那您知道村里中药的事儿吗?我想写篇报道。”我笑着掏出录音笔。

他哼了一声:“中药?不就是些草根树皮,卖给外头人呗。没啥好说的。”说完又低头抽烟,摆明不想聊。我有点失望,正想走,他忽然抬头,盯着我说:“你是老李家的闺女?”

我愣了下,点点头:“我妈是这村的,我叫李小满。”

他“哦”了一声,眼神复杂了点:“你妈走得早,村里的事儿,你少打听。”说完他起身,拄着拐杖慢吞吞进了祠堂,留下我站在那儿,满脑子问号。

中午回了二叔家,他还没回来,我自己热了点剩菜吃了。下午闲着没事,我又去村里转悠,想多找几个人聊聊。走到村子边上,靠近那片老林子,空气一下子凉下来,带着股湿乎乎的泥土味儿。林子黑压压的,树密得连光都透不进来,远远看去像堵墙。我正盯着看,身后传来个脆生生的声音:“看啥呢?林子有啥好看的?”

我回头一看,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扎着马尾,穿着件旧T恤,笑起来挺甜。她自我介绍叫阿秀,村里人,平时帮家里干点农活,闲了就到处晃悠。她看我背着相机,眼睛一亮:“你是城里来的记者吧?想知道啥,我带你转转!”

我挺高兴,总算碰上个愿意聊天的。阿秀带着我沿林子边走,边走边说:“这林子叫老林子,村里人都不爱来,阴森森的,路也不好走。”我问她为啥不爱来,她咯咯一笑:“也没啥,就是小时候听大人说,里头有怪声,半夜像有人哭。不过现在没人信这个了,估计是风声吧。”

我心想,这倒有点意思,掏出笔记本记下来。阿秀看我写得认真,凑过来问:“你真要写报道啊?那你得去林子里看看,那儿有块老石碑,上面刻了字,可惜没人看得懂。你要不要去瞧瞧?”

我一听来了兴趣,石碑?刻字?这听起来就不简单。我刚想说去,身后传来个低沉的声音:“别瞎折腾,那地方不安全。”我吓了一跳,转身一看,是二叔。他不知道啥时候冒出来的,背着锄头,脸沉得像要下雨。

“不安全?咋不安全?”我忍不住问。

二叔顿了顿,眼神有点复杂:“不是啥鬼啊神的,就是……有东西。别去了。”说完他瞪了阿秀一眼,转身就走。阿秀吐了吐舌头,压低声音说:“你二叔就这样,老一辈人都这样,怕这怕那的。没事,改天我带你去看看!”

我点点头,心里却犯嘀咕。二叔那句“有东西”是啥意思?野兽?还是别的啥?阿秀看我发愣,拍拍我肩膀:“别想了,村里人就这样,啥事都藏着掖着。你要真想知道啥,明天我带你去林子边转转,离远点,没事的。”

晚上回了二叔家,他没提白天的事,吃饭时也没多说话。我试着问了句:“二叔,那老林子咋回事?为啥不让去?”他筷子停了一下,抬头看了我一眼:“没啥,就是路不好走,摔了没人救你。”说完低头继续吃饭,明显不想聊。

我没再问,吃完饭回屋收拾东西,把白天拍的照片导到电脑上看。村里的房子、晒草药的架子、祠堂门口的老头,照片看着挺普通,但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像少了点啥。我放大一张祠堂的照片,背景里隐约能看见老林子的轮廓,黑乎乎的,像张大嘴等着吞人。

夜里我又睡不着,山里的安静让人有点不习惯。窗外偶尔有虫鸣,风吹过树梢,哗哗作响。快半夜的时候,我又听见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跟昨晚差不多,像有人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我屏住呼吸,悄悄爬到窗边,掀开帘子往外看。院子里黑漆漆的,只有老槐树的影子在晃。月光洒在地上,隐约能看见几块石头,可没半个人影。

我壮着胆子推开窗,探头出去,空气凉得刺骨。声音好像是从院子角落传来的,我眯着眼看过去,啥也没瞧见。正想关窗,声音突然停了,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我赶紧缩回来,心跳得厉害,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紧张了。

第二天早上,我问二叔昨晚院子里有没有啥动静。他愣了一下,说:“没啥,可能是野猫。你别瞎想。”可他说话时眼神躲闪,手里的碗差点没拿稳。我没再追问,但心里总觉得不对劲。

第三天,我决定去祠堂看看。那地方是村里人聚会的地方,门口的老头叫老陈头,村里最年长的老人,腿脚不好,成天坐在那儿抽旱烟。我带了瓶水,过去跟他套近乎:“陈大爷,喝口水,聊聊呗?”

他接过水,眯着眼看我:“老李家的闺女,咋跑回来了?”我笑着说来采访,他哼了一声:“采访啥?村里没啥好写的。”我没放弃,绕着弯子问村里的历史、草药的事儿。他抽了口烟,慢悠悠地说:“草药就是草药,种了卖,没啥稀奇的。村里以前穷,啥都干过,现在好点罢了。”

我看他话里有话,追问:“啥都干过?比如啥?”他眼神一闪,顿了顿说:“早些年,村里来过外地人,干了些买卖,后来走了。没啥好说的。”说完他又低头抽烟,摆明不想聊。

我有点失望,但没放弃,换了个话题:“那老林子咋回事?听说有块石碑?”老陈头手一抖,烟灰掉了一地。他抬头盯着我,声音低了点:“石碑?有是有,刻了些乱七八糟的字,谁也看不懂。你别去那儿,路不好走。”

我点点头,心想这村里人咋都一个调调。临走时,老陈头忽然叫住我:“小满,你妈当年走得早,有些事你别瞎打听,对你没好处。”我愣在原地,想问啥,他已经拄着拐杖走了。

下午,我又碰见阿秀。她看我一脸烦躁,笑着说:“咋了?又被你二叔念叨了?”我把老陈头的话跟她说了,她撇撇嘴:“村里老人都这样,啥事都藏着。你真想知道石碑的事儿,明天早上我带你去看看,离远点,没事的。”

我犹豫了下,想起二叔和老陈头的警告,但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行,明天去。”阿秀笑得更甜了:“那就说好了,早上八点,村口见!”

晚上我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老林子、石碑,还有那句“有东西”。夜里风大了,窗外的老槐树晃得更厉害,影子在地上扭来扭去,像在跳舞。我闭上眼,告诉自己别瞎想,可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

第二天早上,我起了个大早,收拾好相机和笔记本,七点半就溜到村口等着。昨晚睡得不好,老槐树晃来晃去的影子在我脑子里转了一宿,搞得我总觉得有啥东西在窗外盯着。早上天刚亮,雾气还挂在山头,村里静得只能听见几声鸡叫。我裹紧外套,站在村口那棵歪脖子树下,搓着手取暖。

八点刚过,阿秀就来了,穿着件旧红毛衣,背了个小布包,笑得跟花儿似的。“哟,小满姐,挺准时啊!走吧,咱去林子边瞧瞧。”她语气轻松,像要去赶集,可我心里有点打鼓,想起二叔那句“有东西”,总觉得不踏实。

“就咱俩去?没事吧?”我试探着问。

阿秀摆摆手:“怕啥,离远点看看石碑,又不进去。村里人就是胆小,啥事都当大事儿。”她说着就往前走,我咬咬牙,跟了上去。

老林子离村子不远,沿着土路走十来分钟就到。越靠近林子,空气越凉,带着股湿乎乎的泥土味儿,夹杂着点腐叶的怪味。树密得像堵墙,阳光只能从缝隙里漏点光斑,地上全是落叶和枯枝,走起来嘎吱嘎吱响。阿秀熟门熟路,带着我绕过一片荆棘,停在一块空地上,指着前面说:“喏,那儿就是石碑。”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空地尽头果然有块石碑,半人高,灰扑扑的,周围长满了杂草。碑上刻了些字,歪歪扭扭,像是被人用刀硬刻上去的,完全不像汉字。我走近几步,蹲下来仔细看,字迹模糊,像是某种符号,横一道竖一道,乱七八糟。碑底下还有几块碎石头,像是被人砸过。

“这啥啊?谁刻的?”我掏出相机拍了几张,回头问阿秀。

她耸耸肩:“不知道,村里人说这碑老早就在这儿了,估计几十年了吧。有人说是以前地界碑,有人说跟啥买卖有关,反正没人弄得清。”她顿了顿,压低声音:“我小时候听大人说,这碑下面埋了东西,可没人敢挖。”

“埋东西?”我心跳快了点,“啥东西?钱?还是啥?”

阿秀咯咯一笑:“谁知道,村里人爱瞎传。估计就是些破烂儿,没人真去挖过。”她说着踢了踢地上的石头,像是没当回事。

我盯着石碑,总觉得这玩意儿不简单。周围的土看着有点新,像是最近被翻过,旁边还有几道浅浅的痕迹,像被啥工具划的。我拿相机拍下来,心想回去得好好查查。刚想再问阿秀点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踩得枯枝嘎吱响。我吓了一跳,转身一看,没人,只有树影在晃。

“你听见了没?”我小声问阿秀。

她也愣了下,四下看了看:“好像有啥动静,可能是野兔吧。这林子里小动物多。”她说得轻松,可眼神有点闪,明显也紧张了。

我没吭声,盯着林子深处,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瞅着我们。风吹过,树叶哗哗响,搞得我后背发凉。我拍完照片,拉着阿秀说:“走吧,先回去,这地方怪渗人的。”

回了村,我脑子里全是那块石碑和地上的痕迹。吃晚饭时,我试着跟二叔提提林子的事儿,话没出口就被他打断了:“小满,我说了别去那儿,你咋不听?”他语气有点重,筷子往桌上一放,瞪着我。

“我就去看了看,没进去。”我小声辩解,怕他真生气。

二叔皱着眉,盯着我看了半天,叹了口气:“你这丫头,犟得跟你妈一样。听我的,别再去了,村里的事儿你少管。”说完他起身收拾碗筷,背影看着有点佝偻。

我没再问,回了屋,把相机里的照片导到电脑上。石碑的字迹在屏幕上看着更怪,像某种密码,又像随便乱刻的。地上的痕迹也清晰了点,像是铁锹挖的,但没挖深,像是半途而废。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心想这林子肯定藏着啥秘密。

夜里,我又睡不着。山里的安静让人发慌,窗外只有风声和偶尔几声虫鸣。快十二点的时候,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又来了,比前两天还清楚,像有人在院子里走,踩得地上的枯叶直响。我屏住呼吸,悄悄爬到窗边,掀开帘子往外看。月光洒在院子里,照得老槐树影子扭来扭去,像活的。角落里好像有个人影,矮矮的,蹲在那儿一动不动。

我心跳得像擂鼓,手抖得差点把帘子拽下来。定了定神,我壮着胆子推开窗,低声喊:“谁在那儿?”声音刚出口,那影子猛地动了,嗖一下就不见了。我吓得赶紧关窗,缩回被窝,心想这他妈是啥玩意儿?野猫?人?还是我眼花了?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俩黑眼圈下床,二叔已经出去了,桌上留了张字条:“下地干活,中午回。”我盯着字条,脑子里全是昨晚那影子,心想这村子咋越来越邪乎。吃早饭时,我忍不住问二婶:“婶儿,昨晚院子里有啥动静没?”

二婶正在洗碗,手一顿,回头看了我一眼:“没啥,可能是风吹的。你别瞎想,城里人胆儿小。”她笑得有点勉强,赶紧低头继续洗碗。

我没再问,背上包又去了村里,打算找阿秀聊聊昨晚的事儿。

在村里转了一圈,没找着阿秀,倒是又碰见了老陈头。他还是坐在祠堂门口,抽着旱烟,烟雾绕着他那张皱巴巴的脸,像个老树精。我走过去,递了瓶水,笑着说:“陈大爷,又在这儿抽烟呢?”

他接过水,没吭声,眯着眼看我。我没绕弯子,直接问:“大爷,您知道老林子那块石碑的事儿不?昨儿我去看了,上面刻的字怪得很。”

老陈头手一抖,烟灰掉了一地。他盯着我,眼神跟刀子似的:“你去林子了?谁让你去的?”语气有点凶,吓了我一跳。

“就……就看了看,没干啥。”我赶紧解释,“就想知道那碑是啥来头。”

他哼了一声,抽了口烟,慢悠悠地说:“那碑老早就在那儿了,没人知道啥意思。你别瞎折腾,有些事不该你管。”他顿了顿,像是想起啥,声音低了点:“几十年前,村里来过个外地人,住在林子里,干了些买卖,后来人没了。村里人说,他惹了不该惹的事儿。”

“啥买卖?啥不该惹的事儿?”我追问,心跳得更快了。

老陈头瞥了我一眼,没答,起身拄着拐杖往祠堂里走,扔下一句:“小满,少打听,省得惹麻烦。”我站在原地,脑子里全是“外地人”“买卖”这些词,心想这村子果然有猫腻。

回了二叔家,我翻出笔记本,把老陈头的话记下来。外地人?买卖?跟石碑有啥关系?我想找阿秀再问问,她好像知道不少,可她今天跟人间蒸发似的,哪儿都找不着。

下午,我去了张强的小卖部,想碰碰运气,看他知不知道点啥。张强正蹲在门口刷手机,看见我,咧嘴一笑:“哟,记者又来了?买啥?”

“随便看看。”我笑着走进店,假装挑东西,绕着弯子问:“强哥,你来村里五年了,听说过老林子的事儿没?比如那块石碑啥的。”

张强手一顿,抬头看了我一眼,笑得有点不自然:“石碑?听过,村里人说老早就有,啥用不知道。你咋对这感兴趣?”

“我昨天去看了,碑上刻的字怪得很,像啥记号。”我盯着他,想看他啥反应。

他低头摆弄货架,语气敷衍:“是吗?估计就是随便刻的呗。林子那地方阴森,村里人都不爱去,你也少跑那儿。”他顿了顿,抬头冲我笑:“你这记者,咋老盯着这些没用的?”

我没接话,心想这家伙肯定知道点啥,就是不松口。临走时,他塞给我包饼干,说是“招待城里来的”。我道了谢,出了店,脑子里全是石碑和老陈头那句“惹了不该惹的事儿”。

第二天早上,我又约了阿秀,打算再去林子看看。她这次有点犹豫,嘀咕说:“小满姐,你真要再去?村里人都不爱提那地方,咱别惹麻烦吧。”

“就再看一眼,拍点照片,马上走。”我哄着她,心想不弄清石碑的事儿,我这趟白来了。

阿秀拗不过我,带我又去了林子。这次我们走得稍深了点,空气更潮,树影更密,地上全是湿漉漉的苔藓,滑得差点让我摔一跤。到了石碑那儿,我发现地上多了几道新痕迹,比昨天还明显,像是有人刚来过。我蹲下来看,土里还有个浅坑,边上散着些碎土,像被铁锹挖过。

“这是啥?有人挖过?”我指着坑问阿秀。

她脸色变了变,赶紧摇头:“我哪儿知道,可能是村里人来弄啥了吧。”她说着往后退了两步,眼神有点慌。

我没多问,掏出相机拍了几张坑和痕迹。刚拍完,远处又传来那种嘎吱嘎吱的脚步声,比昨天还清楚。我心一紧,拉着阿秀说:“走,快走!”她也没吭声,跟着我往外跑。跑出林子,我回头一看,啥也没瞧见,可后背已经凉透了。

回了村,我心还跳得厉害,总觉得林子里有啥东西跟着我们。阿秀脸色也不好看,扔下一句“我先回家了”就跑了。我一个人站在村口,感觉村里人的眼神都不对了。路过的几个大妈瞅着我,嘀嘀咕咕,像在议论啥。连小卖部门口的张强,看见我都笑得有点僵。

晚上,二叔回来得晚,吃饭时没怎么说话。我试着提林子的事儿,他筷子一顿,瞪着我:“你又去了?跟你说了别去!”他声音有点大,吓得我没敢吭声。

“二叔,我就是好奇,没干啥。”我小声说。

他叹了口气,语气缓了点:“小满,有些事你不知道最好。村里的事儿,复杂着呢。”他没再多说,吃完饭就去院子里抽烟,背影看着更佝偻了。

夜里,我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石碑、痕迹和那个浅坑。睡到半夜,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又来了,这次更清楚,像有人在院子角落翻东西。我没敢去看,缩在被窝里,心想这村子到底藏着啥秘密?

第二天早上,我醒得晚,头昏沉沉的,昨晚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又折腾了我一宿。院子里的老槐树在晨雾里晃,影子在地上拖出长长一条,像在警告我啥。我揉着眼睛下床,二叔已经出去了,二婶在厨房忙活,锅里飘出米粥的香味。我随便吃了点,背上相机,决定再去祠堂转转。老陈头那句“外地人”“买卖”在我脑子里转了好几天,总觉得他知道点啥。

祠堂还是老样子,门口的石墩子上空荡荡的,老陈头没在。我推开木门,里面一股霉味儿,夹杂着香灰的气息。祠堂不大,正中间供着几块木牌,写着些看不懂的字,估计是祖宗牌位。两边是些破旧的木柜,上面落了厚厚一层灰。我四下瞅了瞅,没人,壮着胆子打开一个柜子,里面全是些破烂儿:旧账本、发黄的纸张、几根断了的毛笔,还有个生锈的铁盒子。

我随手翻开一本账本,纸页脆得一碰就碎,上面写着些药材的名字,什么“黄芪”“当归”,旁边还有些数字,像是进货出货的记录。翻到最后几页,字迹变了,潦草得像鬼画符,提到一个叫“解放药厂”的地方,后面还有几个名字,歪歪扭扭,看不清。我心跳快了点,这“解放药厂”是啥?跟老陈头说的“外地人”有关系?

我正想把账本塞包里,门口传来脚步声,吓得我赶紧把柜门关上。回头一看,是老陈头,拄着拐杖站在那儿,眼神跟刀子似的:“小满,你在这儿干啥?”

“我……随便看看。”我强装镇定,笑了笑,“这祠堂挺老的,想拍点照片。”

他哼了一声,慢悠悠走进来,盯着我说:“有些东西,不是你该碰的。听大爷一句,赶紧回城里,别在这儿瞎折腾。”他语气重了点,拐杖在地上敲得咚咚响。

我没敢顶嘴,点点头,背着包出了祠堂。走了几步,回头一看,老陈头还站在门口,眼睛死死盯着我,烟都没抽了。我心里发毛,赶紧加快脚步,心想这老头肯定知道啥,就是死活不松口。

中午,我在村口找到阿秀。她正蹲在路边,跟几个小孩玩石子,看见我,笑着跑过来:“小满姐,咋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拉她到一边,把昨天林子里的事儿说了,又提了祠堂的账本和“解放药厂”。她听完,眼神闪了闪,低声说:“你真找到啥了?那账本……我小时候听大人提过,村里以前跟外头人做过买卖,赚了钱,可后来出事儿了。”

“出啥事儿?跟那石碑有关系?”我追问。

阿秀咬了咬嘴唇,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我也不清楚,反正大人说,林子里埋了东西,不是啥好东西。有人想挖,可没挖成。”她顿了顿,凑近我耳边:“我听我爸说过,埋的不是死人,是值钱的东西,可能是药厂的啥玩意儿。”

“值钱的东西?”我脑子一转,想起石碑旁那浅坑,“那昨天那坑……有人挖过?”

阿秀点点头,眼神有点慌:“可能吧。我爸说,村里有些人一直惦记着,可没人敢真动手。你别跟别人说,我爸不让我提这事儿。”

我心跳得更快了,点点头:“行,我不乱说。你还能不能再带我去林子看看?我想再拍点照片。”

阿秀犹豫了下,皱着眉:“小满姐,咱别去了吧。村里人最近看你眼神都不对,你没发现?”

我愣了下,想起昨天路过的大妈和张强的笑,确实有点怪。我硬着头皮说:“就看一眼,拍完就走。”

她叹了口气:“行吧,明天早上吧,别让你二叔知道。”说完她跑了,留我一个人站在村口,脑子里全是“解放药厂”和“值钱的东西”。

下午,我又去了张强的小卖部,想套点话。他正坐在门口剥花生,看见我,咧嘴一笑:“哟,记者又来了?咋老往我这儿跑?”

我笑着走进去,假装挑东西,绕着弯子问:“强哥,你来村里五年,听没听说过‘解放药厂’?”

张强手一抖,花生掉了一地。他赶紧低头捡,语气有点不自然:“啥药厂?没听说过。你从哪儿听来的?”

“祠堂翻了点老东西,账本上写的。”我盯着他,想看他啥反应。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笑得有点僵:“老账本?那估计是以前村里人记着玩儿的。你别信那些,村里人爱瞎传。”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小满,你来采访就好好写中药,别的少打听,省得惹麻烦。”

我没吭声,心想这家伙肯定有事瞒着。临走时,他塞给我瓶汽水,说:“天热,喝点凉的。”我道了谢,出了店,脑子里全是疑问。张强为啥这么紧张?“解放药厂”到底是啥?

回了二叔家,我把账本的事儿藏在心里,没敢跟二叔提。晚饭时,他看我的眼神有点怪,像在猜我干了啥。我低头吃饭,心想这村子的人咋都跟防贼似的。

第二天早上,我趁二叔下地,偷偷溜进祠堂,想再看看那账本。祠堂还是没人,柜子里的东西没动过。我小心翼翼翻开账本,找到“解放药厂”那页,旁边还有几个名字,其中一个看着像“张”,后面还有个字看不清。我心一跳,张?跟张强有关系?

我又翻了翻柜子,找到那个生锈的铁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有几张发黄的照片和一堆破纸。照片上是一群人站在林子里,穿着老式的工装,旁边有堆木箱子,像是装货的。其中一个男人看着有点眼熟,眉眼跟张强有点像。我赶紧把照片拍下来,纸上写的都是些药材清单,后面还有句“试验批次:57号”。我脑子嗡了一下,试验?啥试验?

正想再翻,门口传来咳嗽声,我吓得赶紧把东西塞回去。回头一看,是老陈头,拄着拐杖站在那儿,脸黑得像锅底:“小满,你咋又来翻这些?”

“我……我就是好奇。”我结结巴巴,脑子一片空白。

他走过来,盯着我说:“有些东西,翻出来没好处。你妈当年走得早,就是不想掺和这些。你听大爷的,赶紧走吧。”他声音低沉,拐杖在地上敲得咚咚响。

我没敢顶嘴,背着包跑了出去,心跳得像擂鼓。回了二叔家,我把照片导到电脑上,越看越觉得那个男人像张强。难道他跟“解放药厂”有啥关系?为啥他死活不承认?

早上八点,我又约了阿秀去林子。她这次明显不愿意,磨蹭了半天才来,嘀咕说:“小满姐,咱真别去了。村里人最近都在议论你,说你老打听不该打听的。”

“谁议论我?”我皱着眉问。

“就……几个大妈,还有你二叔。”她低头踢着石头,“我爸昨晚还说我,让我别老跟你跑。”

我心一沉,感觉村里像有双无形的眼睛盯着我。可石碑和账本的事儿在我脑子里转了一宿,不弄清楚我睡不着。“就最后一次,拍完就走。”我哄着她。

阿秀叹了口气,带我去了林子。这次我们走得更深,空气潮得像能拧出水,地上全是烂叶子,踩上去软乎乎的。到了石碑那儿,我发现那浅坑更大了,边上堆着新土,旁边还有个破铁锹,像是被人扔下的。我蹲下来看,坑里隐约露出个铁箱子的一角,生锈得厉害,锁都烂了。

“这是啥?”我指着箱子问。

阿秀脸色刷白,往后退了两步:“我不知道,咱走吧!”她声音有点抖,拉着我就往外跑。

我没动,掏出相机拍了几张,心想这箱子肯定跟“解放药厂”有关系。正想再看,远处传来脚步声,嘎吱嘎吱,比前两次还重。我心一紧,拉着阿秀就跑,边跑边回头,啥也没看见,可那脚步声一直在后面,像甩不掉的影子。

跑出林子,我俩都喘得不行。阿秀脸色白得跟纸似的,扔下一句“我先回家了”就跑了。我一个人站在村口,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回头一看,村里几个大妈站在远处,盯着我嘀嘀咕咕。我赶紧低头往二叔家走,路上碰见张强,他冲我笑:“哟,又去林子了?胆儿挺大。”

我没接话,加快脚步回了家。二叔还没回来,我坐在屋里,脑子里全是那铁箱子和照片。晚上,二叔回来得晚,吃饭时盯着我说:“小满,你老实说,又去林子了吧?”

我心一跳,低头小声说:“就去看了看,没干啥。”

他筷子往桌上一放,声音有点冷:“我跟你说了多少次,别去!村里的事儿,你管不了!”他顿了顿,语气缓了点:“明天你收拾东西,回城里吧。”

我愣了,抬头看他:“二叔,我工作还没干完呢。”

他没再说话,低头吃饭,背影看着又老了几岁。我没敢再吭声,心想这村子到底藏着啥秘密,连二叔都不让我待了?

夜里,我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铁箱子、账本和那句“试验批次”。睡到半夜,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又来了,这次还夹着点低低的说话声,像在院子角落。我吓得缩在被窝里,告诉自己别出去看,可心跳得像要炸了。

早上,我顶着俩黑眼圈爬起来,昨晚那低低的说话声在我脑子里转了一宿,搞得我一闭眼就觉得有人在窗外偷窥。二叔已经下地了,桌上留了碗粥和俩馒头,我随便扒拉两口,脑子里全是祠堂那张照片和“解放药厂”。那个长得像张强的男人到底是谁?跟药厂有啥关系?

我打开电脑,把照片放大看。照片里那群人站在林子里,穿着老式工装,旁边堆着木箱子,地上还有些奇怪的工具,像铁锹和绳子。那个像张强的男人站在边上,眼神有点躲闪,手里拿着个本子,像是记账的。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照片少说也有几十年了,张强才三十来岁,肯定不是他,那会是他爸?

我决定再去小卖部找张强套话。到了那儿,他正蹲在门口刷手机,看见我,笑得有点僵:“哟,小满,又来啦?咋老往我这儿跑?”

我没绕弯子,直接问:“强哥,你爸以前是不是来过石溪村?我在祠堂翻到张老照片,里头有个人长得跟你挺像。”

张强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地上。他赶紧捡起来,语气不自然:“啥照片?你别瞎猜,我爸一直在城里做生意,哪来过这破村子。”他低头摆弄货架,明显不想聊。

我盯着他,压低声音:“强哥,你来村里五年,真啥也不知道?那‘解放药厂’是啥?跟林子里的箱子有关系?”

他猛地抬头,眼神有点慌:“你听谁说的?啥药厂?我不知道!”他声音大了点,引得门口路过的几个大妈朝我们看。我没再问,拿了瓶水,扔下句“谢谢”就走了。出了店,我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张强的反应太不正常了,绝对有猫腻。

中午,我又去了祠堂,想再翻翻那铁盒子里的东西。刚进门,就撞上老陈头。他坐在石墩子上抽旱烟,烟雾绕着他那张皱巴巴的脸,眼神跟刀子似的:“小满,你咋又来了?跟你说了别翻那些东西!”

我硬着头皮说:“陈大爷,我不翻了,就想问问‘解放药厂’的事儿。账本上写的,照片里还有人,像是张强的亲戚。您知道点啥,告诉我呗。”

老陈头手抖了下,烟灰掉了一地。他盯着我看了半天,叹了口气,声音低得像在自言自语:“你这丫头,犟得跟你妈一样。行吧,有些事你迟早得知道。”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解放药厂是五十年代的事儿,那会儿村里穷得叮当响,有人来这儿搞了个地下作坊,说是制药,实际上干的不是啥好事儿。”

“啥不好事儿?”我追问,心跳得像擂鼓。

他抽了口烟,眼神复杂:“试验药,拿人试。村里有些人贪钱,帮他们干活,送药材,找人。后来药厂被查,东西全埋在老林子里,那块石碑就是个记号。”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你找到那箱子了吧?别再挖了,里头的东西,碰了没好下场。”

我愣在原地,脑子里嗡嗡响。拿人试药?埋东西?石碑是记号?这也太吓人了。我咽了口唾沫,问:“那照片里的人是谁?跟张强有关系?”

老陈头哼了一声:“张强的爹,当年也在药厂干过,后来跑了。村里人都不提这事儿,怕丢人。你别再问了,赶紧走吧。”他拄着拐杖起身,慢吞吞进了祠堂,留下我站在那儿,心跳得像要炸了。

下午,我在村尾找到阿秀。她正蹲在河边洗衣服,看见我,脸色有点不自然:“小满姐,你咋又来了?村里人都在说你老去林子,怕你惹麻烦。”

我拉她到一边,把老陈头的话说了。她听完,眼睛瞪得老大,手里的衣服掉进水里:“试药?真的假的?我爸从没提过!”她顿了顿,压低声音:“不过我小时候听他说,村里有些人赚了黑钱,藏在林子里,后来不敢拿,怕出事儿。”

“藏啥?钱?还是药?”我问。

她摇摇头:“不知道,反正不是好东西。我爸说,村里几个大姓,姓李的、姓陈的,都掺和过。你二叔可能也知道点啥。”她说到这儿,赶紧捂嘴:“小满姐,你别说我说的,我爸会骂死我!”

我点点头,心想二叔也掺和过?难怪他老不让我去林子。我问阿秀:“你还能不能再带我去林子?我想看看那箱子里到底是啥。”

阿秀吓得连连摆手:“别别别,我不敢去了!村里人最近看你跟看贼似的,你没发现?”她说着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昨晚我爸还说,有人半夜去林子挖东西,被人看见了,村里都传开了。”

我心一沉,有人挖东西?跟那铁箱子有关?我没再逼她,怕她真吓着,点点头说:“行,我不去了,你也别跟别人说。”

回了二叔家,我感觉村里的气氛更不对了。路上碰见几个大妈,眼神跟刀子似的,嘀嘀咕咕地议论啥。连小卖部门口的张强,看见我都没笑,头一低就进了店。我心想,这村子咋跟要炸了一样?

晚饭时,二叔脸色更难看了,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盯着我说:“小满,你老实说,又去林子了吧?”

我低头小声说:“没……没进去,就在边上看了看。”

他猛地拍桌子,吓得我一哆嗦:“我跟你说了多少次,别去!村里的事儿,你管不了!”他顿了顿,声音低了点:“明天你收拾东西,回城里。别在这儿惹麻烦。”

我愣了,抬头看他:“二叔,我工作还没干完呢。”

他没再说话,起身去院子里抽烟,背影佝偻得像老了十岁。我没敢再吭声,心想这村子到底藏着啥秘密,连二叔都急了?

夜里,我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解放药厂”、铁箱子和试药的事儿。睡到半夜,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又来了,这次还夹着点低低的说话声,像在院子角落商量啥。我吓得缩在被窝里,告诉自己别出去看,可心跳得像要炸了。声音停了后,我悄悄爬到窗边,掀开帘子往外看,院子里黑漆漆的,只有老槐树影子在晃,可我总觉得角落里有双眼睛盯着我。

第二天早上,我决定再找张强摊牌。他知道的肯定比他说的多。到了小卖部,他正低头整理货架,看见我,眼神有点闪:“小满,你咋又来了?”

我没废话,直接把照片拿出来,给他看:“强哥,这人是你爸吧?别瞒了,老陈头都说了,解放药厂的事儿跟你爸有关。”

张强脸色刷白,盯着照片看了半天,叹了口气:“你这丫头,真不让人省心。”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行吧,我告诉你点,但你别乱说。我爸当年确实在药厂干过,五十年代的事儿。那会儿他年轻,村里穷,他跟着干了点活,后来发现不对劲,就跑了。”

“啥不对劲?”我追问。

他看了眼门口,确定没人,低声说:“药厂不是正经制药,是拿人试药,害了不少人。我爸跑了后,药厂被查,东西全埋在林子里。我来村里,就是想找找证据,证明我爸没干坏事儿。”他顿了顿,眼神有点复杂:“小满,你别再查了,村里人不想提这事儿,怕丢人。”

我愣在原地,心想这事儿比我想象的还大。试药?害人?那铁箱子里是啥?证据?还是别的啥?我点点头,没再问,出了店,心跳得厉害。

下午,我越想越觉得那铁箱子是关键,决定晚上偷偷去林子看看。阿秀不敢去,二叔不让我去,我只能自己行动。晚上十点,村里静得吓人,我背上相机,拿了个手电,悄悄溜出二叔家。

林子比白天还阴森,树影在手电光里晃,像活的。空气潮得像能拧出水,地上全是烂叶子,踩上去软乎乎的。我找到石碑,那浅坑还在,铁箱子露出一半,锁已经烂了。我壮着胆子蹲下来,用手电照着,试着撬开箱子。箱子吱吱响,打开一条缝,里面全是发黄的纸,像是文件,还有几瓶破玻璃瓶,装着啥看不清。

正想拿出来看,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嘎吱嘎吱,离我越来越近。我吓得手电都掉了,转身一看,啥也没有,只有树影在晃。我心跳得像要炸,赶紧捡起手电,想跑,可脚像灌了铅。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低吼,像野兽,又像人在喊。我吓得腿软,跌跌撞撞跑出林子,回头一看,林子里黑漆漆的,像张大嘴等着吞人。

跑回二叔家,我心跳得像擂鼓,腿软得差点瘫在门口。林子里那声低吼还在我脑子里回荡,像野兽,又像人在压着嗓子喊。我锁上门,缩在床上,手电还攥在手里,身上全是冷汗。铁箱子里的文件和玻璃瓶在我脑子里转,像是拼图,可我还差几块没拼上。

天刚亮,我爬起来,眼睛酸得像进了沙子。二叔已经在院子里劈柴,看见我,皱着眉问:“小满,你昨晚干啥去了?脸色这么差。”他语气有点重,眼神像在审我。

“没……没干啥,就是睡得不好。”我低头不敢看他,心想他不会知道我去林子了吧?

他哼了一声,劈柴的动作重了点:“别再瞎跑了,明天收拾东西,回城里。”他没再多说,转身进了屋。我站在院子里,感觉老槐树影子在地上晃,像在嘲笑我。

吃早饭时,我试着给阿秀打电话,手机还是没信号。我跑去她家,敲了半天门没人应。隔壁的大妈探出头,眼神怪怪的:“找阿秀?她昨晚没回来,估计去镇上了。”她说完赶紧关门,像怕我问啥。

我心一沉,阿秀没回来?她昨天还说村里人议论我,咋突然就不见了?我越想越不对劲,决定去找张强问问。他在小卖部门口晒太阳,看见我,笑得有点勉强:“哟,小满,又来啦?”

“强哥,阿秀没回来,你知道不?”我开门见山,盯着他。

他愣了下,眼神闪了闪:“没回来?不知道啊,她平时爱到处跑,兴许去镇上玩了。”他低头摆弄手机,明显不想聊。

我没工夫跟他绕,压低声音:“强哥,我昨晚去林子了,找到个铁箱子,里面有文件和玻璃瓶,跟解放药厂有关。你老实说,你爸当年干了啥?”

张强脸色刷白,手里的手机掉地上。他捡起来,声音有点抖:“你……你去挖了?小满,你疯了吧?那东西不能碰!”他四下看了看,拽我进店,低声说:“我跟你说了,别再查了。那些文件是药厂的实验记录,瓶子里是药,害人的东西。你碰了,村里人不会放过你。”

我心跳得更快了:“村里人?谁?二叔也掺和了?”

他没答,摆摆手:“别问了,赶紧走吧,省得惹麻烦。”说完他推我出门,门砰一声关了。

回了二叔家,我脑子里乱成一团。阿秀失踪,铁箱子,解放药厂,村里人的眼神,全都像绳子勒着我。我翻出相机,把昨晚拍的照片导到电脑上。铁箱子里的文件皱巴巴的,字迹模糊,写着些药名和剂量,还有“试验对象:石溪村,批次57”。玻璃瓶上没标签,里面是些浑浊的液体,看着就让人发毛。

我越看越觉得不对,这药厂当年到底干了啥?拿村里人试药?害了多少人?二叔为啥死活不让我查?我正想着,门口传来敲门声,急促得像催命。我吓了一跳,打开门,是村里一个叫大牛的男人,四十多岁,脸黑得像锅底。

“小满,你二叔让我跟你说,赶紧收拾东西走人。”他语气硬邦邦,眼神跟刀子似的,“别在这儿惹麻烦,村里人都不欢迎你了。”

我愣了,结结巴巴问:“为啥?我没干啥啊!”

他哼了一声:“少打听,赶紧走!”说完转身就走,留我站在门口,心跳得像要炸了。村里人这是要赶我走?阿秀的失踪跟这有关系?

我跑去阿秀家附近,问了几个邻居,都说没见她。有人嘀咕:“那丫头爱乱跑,估计去镇上了。”可语气总觉得不对,像在掩饰啥。我越想越慌,决定去祠堂找老陈头,他肯定知道点啥。

祠堂门口,老陈头还在抽旱烟,看见我,眼神冷得像冰:“小满,你咋还不走?非要惹麻烦?”

我没工夫跟他绕,直接说:“陈大爷,阿秀没回来,您知道不?她是不是因为林子的事儿出啥了?”

他手一抖,烟灰掉了一地,盯着我看了半天,叹了口气:“你这丫头,咋这么犟?阿秀没事儿,就是被她爸锁家里了,怕她乱说话。你赶紧走吧,别再掺和了。”

“锁家里?”我心一沉,“为啥?她知道啥?”

老陈头没答,拄着拐杖起身,慢悠悠说:“村里的事儿,复杂着呢。你妈当年走,就是不想掺和。你再不走,怕是走不了了。”他声音低得像在警告,拐杖在地上敲得咚咚响。

我愣在原地,心想阿秀被锁了?村里人这是怕啥?我没再问,跑去阿秀家,敲门没人应,窗户紧闭,帘子拉得严严实实。我试着喊了几声,没动静,隔壁的大妈又探出头:“别喊了,她爸不让她见人,你赶紧走吧!”

我心跳得厉害,感觉村里像张网,慢慢收紧。我跑回二叔家,把相机和笔记本塞进包,脑子里全是阿秀、铁箱子和老陈头的话。晚上,二叔回来,脸色比昨天还难看,盯着我说:“小满,明天一早,我送你去镇上。”

“二叔,阿秀咋了?为啥锁她?”我忍不住问。

他猛地抬头,眼神有点凶:“别管!跟你没关系!”他顿了顿,声音低了点:“小满,听我的,赶紧走。有些事,知道了没好处。”

夜里,我睡不着,脑子里全是疑问。阿秀被锁,村里人赶我走,铁箱子里的文件,这一切都跟解放药厂有关。我翻出电脑,把照片和文件拍的图片放大看。文件里提到“试验失败,57号批次废弃,埋于林中”。还有一句:“石溪村参与者,李姓、陈姓,报酬已付。”我心一跳,李姓?二叔?老陈头?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决定最后再去林子看看,拿点文件当证据。半夜十二点,村里静得吓人,我背上包,拿上手电,悄悄溜出去。林子比上次还阴森,空气潮得像能拧出水,树影在手电光里晃,像活的。我找到石碑,那铁箱子还在,坑更大了,像有人又来挖过。

我蹲下来,撬开箱子,拿出一叠文件和一个玻璃瓶。文件上写着药厂的实验记录,提到“副作用严重,部分试验对象死亡”。我手抖得厉害,这药厂真害了人?正想再看,身后传来脚步声,嘎吱嘎吱,离我越来越近。我吓得手电掉地上,转身一看,一个人影站在树后,黑乎乎的,看不清脸。

“谁在那儿?”我喊,声音都在抖。

人影没动,低声说:“小满,别再挖了,回去吧。”是二叔的声音,沙哑得像换了个人。

我愣了,脑子一片空白:“二叔?你咋在这儿?”

他走出来,手里拿着把铁锹,眼神复杂:“有些事,埋着最好。你再挖,村里人都没好日子过。”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像在求我:“小满,听我的,回去。”

我心跳得像要炸,点点头,抓着文件跑出林子,身后二叔没追,脚步声却一直在响。

回了二叔家,我锁上门,把文件藏在包里。天亮后,我找到张强,把文件给他看:“强哥,这些是药厂的证据,你爸的事儿能洗清。你想咋办?”

张强盯着文件看了半天,叹了口气:“小满,谢谢你。可这东西拿出去,村里人完了。那些姓李、姓陈的,当年都拿了钱,害了人。他们不想让人知道。”他顿了顿,眼神有点红:“我爸跑了,可他也后悔一辈子。我不想再翻这事儿了。”

我愣了,心想这村子几十年的秘密,就这么埋着?我想写报道,可一想到阿秀、二叔,还有村里人的眼神,我又犹豫了。真相捅出去,石溪村就完了,报纸头条换来的可能是整个村子的骂名。

下午,我去了阿秀家,她爸终于开了门。阿秀坐在屋里,脸色苍白,看见我,勉强笑了笑:“小满姐,你咋还不走?”

“你没事儿吧?”我问。

她点点头,低声说:“我爸怕我乱说话,锁了我两天。村里的事儿,你别管了,赶紧走吧。”

我没再问,回了二叔家,收拾东西。二叔送我到村口,递给我个塑料袋,里面是几个馒头:“路上吃,别饿着。”他没多说,转身走了,背影佝偻得像座山。

在镇上等大巴时,我看着远处的石溪村,雾气笼着山头,老林子黑压压的,像藏着无数秘密。我把文件和照片给了张强,让他自己决定咋办。我没写报道,回了城里,领导问我为啥空手回来,我只说“村里没啥好写的”。

回到城里,我偶尔想起石溪村,那块石碑、铁箱子,还有二叔的眼神。真相埋在老林子里,也许永远没人挖出来。我有时会想,那低吼声是啥?村里人到底还藏了啥?可我没再回去,有些秘密,还是埋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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