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特斯拉在印度的首家门店正式开业，维沙尔・贡达尔是首批进店参观的顾客之一。作为特斯拉和埃隆・马斯克的长期忠实粉丝，他早在 2016 年 4 月就预订了一辆 Model 3，距离预订通道开启仅数小时。但尽管第一天就到场，贡达尔却表示自己现在无意购买特斯拉。
“我有点失望，” 健身科技初创公司 GOQii 的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贡达尔在参观位于孟买班德拉 - 库尔拉综合区的特斯拉首家门店后说道。
近十年来，贡达尔一直期待着特斯拉在印度的亮相。但 2023 年他不得不追着公司要求退款时，这份热情就变味了 —— 他发了多封邮件才拿回那 1000 美元的预订费。
“要回这笔钱可不容易，更讽刺的是，要是当初把这笔钱投进特斯拉的 IPO 股票，我们能赚得更多。”
贡达尔是特斯拉在印度最早的支持者之一，早在一切都还未确定时就预订了车辆。但九年过去，这些早期的拥趸中，似乎很多人都没有为门店开业感到欣喜，反而已经下定决心不选择特斯拉，至少在其刚进入印度市场时不会。
这些支持者始终没有拿到自己预订的 Model 3。马斯克承诺要在印度推出这款车后不久，他们就支付了预订费。其中一些人，比如贡达尔，多年来一直等待并努力争取退款，还有一些人在今年 5 月才拿到退款，距离特斯拉正式亮相仅几个月。
“看到特斯拉拖了这么久，真的很让人沮丧。我的意思是，我们的政府和各种流程确实复杂，审批也严苛，但星链都能在更短时间内获得批准，这简直太可笑了，” 瓦伦・克里希南说。他在金奈运营着科技博客 FoneArena，也是特斯拉在印度的早期支持者之一。
特斯拉没有邀请这些忠实粉丝参观其孟买门店，也没有向他们更新上市进展。
这家 6000 平方英尺的特斯拉门店位于 Maker Maxity 购物中心，毗邻苹果在印度的首家门店。尽管如此，贡达尔表示，特斯拉门店的开业场面与苹果门店开业时相去甚远。
“苹果在同一个地方开店时，那种热度和特斯拉这次的场面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 他说。
贡达尔是开着自己的奥迪 e-Tron 去特斯拉门店的，这辆车是他在苦等 Model 3 多年后，于去年购买的。
“这次开业感觉是最冷清的，” 科技博客 Phoneradar 的创始人阿米特・巴瓦尼说，他也在 2016 年预订了 Model 3。
2020 年，巴瓦尼在 YouTube 上发布视频批评特斯拉后，终于拿回了那 1000 美元的退款。
他说，那段视频收到了数十条评论，都是在印度预订了 Model 3 且在等待退款的人。
“从那时起，我对特斯拉的热爱彻底变成了厌恶，” 他告诉媒体。
“特斯拉至少应该给所有早期预订的人发封邮件，说‘各位，我们会为你们举办一场特别活动’，” 贡达尔说，“那些人真的费尽心力支持特斯拉，就算这笔钱不多，也是在表明我们对特斯拉的支持。”
另一些人，比如卡瓦尔吉特・辛格・贝迪，则表示支持特斯拉并不后悔，尽管他在今年特斯拉开业前才收到退款。但他同样不打算很快购买特斯拉。
“等了这么多年，我现在已经不急于马上买一辆成为首批车主了，意义何在呢？我都等了九年了，再多等九个月也无妨，”Frammer AI 的联合创始人兼首席技术官贝迪说。
“大多数当初早早表达信任的人都很失望，包括我知道的维沙尔和维贾伊（Paytm 的维贾伊・谢卡尔・夏尔马），” 克里希南说，“像维沙尔或维贾伊这样的人很有影响力，他们买什么，就会有 100 个人跟着买。”
印度金融科技巨头 Paytm 的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夏尔马也表达了与其他早期支持者相似的看法，他告诉 TechCrunch，自己不会选择特斯拉，宁愿等其推出更多车型。
“可能有点太晚了，” 他说，“现在有很多其他选择，性价比更适合印度市场。”
特斯拉印度俱乐部的创始人阿伦・巴特也在 2016 年预订了 Model 3，他说，特斯拉多年的延迟以及不邀请早期支持者参加门店开业活动，让一些品牌最早的印度拥趸感到失望。
“你付了钱，热切等待了 10 年，然后突然被告知订单取消、可以退款，那之后呢 —— 等了 10 年，就不能得到一点优待吗？” 他质疑道，“关于这一点，他们完全没有任何说明。所以，八成的预订者都很不满。”
2019 年，巴特和另一位特斯拉爱好者、德里大学学生尼基尔・乔杜里一起创办了这个俱乐部，起初是为对这家电动汽车制造商感兴趣的人提供一个非正式交流群。但他告诉 TechCrunch，由于特斯拉迟迟不在印度上市，这个俱乐部已经逐渐从 “特斯拉宣传俱乐部” 变成了 “电动汽车和清洁能源宣传俱乐部”。
售后与本地超级充电站网络不明朗
许多特斯拉早期支持者担心的一点是，特斯拉在印度如何建立超级充电站网络以及提供售后服务，目前都不明确。该公司宣布，将在第三季度开始交付前，在德里和孟买各建 4 个充电站，共计 8 个。但这些充电站是否足以支撑这两个城市的特斯拉车主需求，尚不清楚。此外，关于特斯拉计划如何在印度开展汽车售后服务，也没有任何公告。
“九年来，我年纪大了，在购车这件事上也变得更谨慎。比起十年前让我倾心的特斯拉品牌光环，我现在更在意实际问题，”FoneArena 的克里希南说。
“知道这里没有超级充电站网络，我对成为首批车主毫无兴趣，”Frammer AI 的贝迪说。
马斯克的政治立场，甚至与特朗普的冲突，让部分印度车主反感
近几个月来，马斯克的公众形象发生了转变 —— 从经营多家公司的有远见的企业家，变成了美国极具争议的政治人物。这种转变不仅影响了特斯拉在美国的股价和业务，也波及了其关键的国际市场。印度似乎也不例外。
“经历了美国大选和那些政治事件后，我眼中的埃隆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样子了，”FoneArena 的克里希南说。
专注于电动汽车领域的印度投资者、风投公司 AdvantEdge Founders 的创始人库纳尔・哈塔尔也有同感，他说，由于多种因素，包括马斯克参与政治、与特朗普结盟以及随之而来的公开争议，特斯拉 “魅力大减”。
“人们以前觉得特斯拉在拯救世界、拯救气候等等，但现在这种感觉已经没了，” 他说。
哈塔尔受邀参加了特斯拉在孟买的开业活动。和 GOQii 的贡达尔等人一样，他也形容这次活动 “令人失望”，“不像一场典型的汽车发布会”。
只为 1% 的人服务
特斯拉在印度推出了 Model Y，起售价为 598.9 万卢比（约合 6.8 万美元）。有人将印度的定价与美国对比，美国的 Model Y 起售价为 44，990 美元（约合 387.1 万卢比）。但特斯拉目前并非在印度本地生产 —— 行业通常将这种方式称为 “全散装进口（CBU）”。这意味着特斯拉在决定建立本地工厂之前，需要支付高额关税，因此消费者也不得不支付高昂的价格。
在印度，350 万卢比（约合 4.07 万美元）起至 1000 万卢比（约合 11.62 万美元）的高端汽车市场仅占总销量的 1%，约 5 万辆。但标普全球移动的 director 普尼特・古普塔表示，截至目前，电动汽车在这 1% 的市场中占比已接近 10%。
“如果特斯拉真的开始在印度生产，或许两年后，无疑会促使宝马、奔驰、奥迪等所有原始设备制造商首次为印度消费者打造车型，” 他说，“问题在于，印度一直没能让这些制造商相信，为印度市场量身打造产品能有足够的销量。”
根据 Counterpoint 的数据，2024 年，电动汽车在印度汽车总销量中的占比仅为 2.5%。但 2016 年特斯拉最初宣布要进入印度时，这个比例 “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也是当时人们对特斯拉满怀期待的原因之一。
“如今，在印度随时能买到漂亮、出色、动力强劲的电动汽车。所以特斯拉已经没什么让人惊叹的了，最多让人好奇地想多看两眼，”PhoneRadar 的巴瓦尼说。
近年来，印度汽车巨头塔塔汽车在该国电动汽车市场占据主导地位，不过其他品牌也开始崭露头角。
Counterpoint 的汽车与物联网研究分析师阿比克・穆克吉称，尽管高端市场在印度仍属小众，但由于高净值人群数量不断增加，2025 年前五个月，高端电动汽车销量同比增长了 66%。
宝马、奔驰、路虎、沃尔沃，以及现代和起亚的部分车型，都与特斯拉 Model Y 处于同一细分市场。
“特斯拉目前的定价不太可能对该价格区间的其他品牌造成冲击，” 穆克吉说。
尽管如此，在这个两轮车主导电动汽车市场的国家，特斯拉的进入可能会让更多消费者开始关注电动汽车。
“至少人们会把电动汽车纳入考虑范围。特斯拉会卖出很多车吗？我不这么认为…… 但特斯拉会推动其他电动汽车品牌的销量增长吗？我觉得会，”AdvantEdge Founders 的哈塔尔说。
特斯拉未回应置评请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