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AI深度研究員
2025 年 7 月 13 日,一場專訪意外成爲「訪華前夜」的前奏。
在 CNN《Fareed Zakaria GPS》的獨家專訪中,英偉達 CEO 黃仁勳,面對全球觀衆,拋出了一句冷靜卻刺耳的判斷:
如果世界沒有了新創意,那麼(AI帶來的)生產力提升就會轉化爲失業。
不是模型、不是芯片,也不是封鎖——他最擔心的,AI時代我們人類是否還「有想法」。
就在這句話說出的後,他即將踏上訪華行程——據 Reuters 報道,黃仁勳將於 7 月 16 日在北京出席媒體會。
這是他年內第二次來華,也是在英偉達歷史性市值突破 4 萬億美元后首次公開露面。
而這場對話,比任何業績數字都更具穿透力。 他談到了 AI 失業、提問能力、美國技術棧與中國開發者的關係,甚至直言:「未來計算機的編程語言是英語,或者您選擇的任何其他自然語言。」
這是AI 工業化加速期,也是「認知淘汰賽」的開場時刻。
對開發者、創業者、打工人來說,一個真實而殘酷的問題浮現出來:
誰將最先被 AI 淘汰?不是能力不夠,而是想法太少。
本文將通過「紀實 × 拆解 × 洞察」的方式,梳理這場專訪的核心內容,理解一個超級 CEO 對未來的真實判斷。
讀完,你將獲得一個審視自身'創意能力'的參照框架,也能看清英偉達與中國 AI生態互動的深層邏輯。
誰會被淘汰?黃仁勳警告「創意荒」
在這場CNN 對話中,黃仁勳並沒有重複那些聽膩了的AI熱詞。他只用一句話,就把人類未來的焦點打了出來:
「如果世界沒有了新創意,生產率提升就會直接變成失業。」
主持人 Fareed Zakaria 當時問的是 AI 會不會帶來大規模白領失業,尤其是像會計、法律、諮詢這些按流程做事的崗位。
但黃仁勳沒有直接回答「誰會丟飯碗」,他反問的是:「這個世界還有沒有人有新想法?」
這句話的分量比「AI 奪走多少崗位」更重。因爲他說的不是職位消失,而是創意消失。
核心不是失業,而是思路枯竭
黃仁勳給出的邏輯很簡單:
如果社會還有大量新的點子——比如更快的物流系統、更聰明的健康診斷、更高效的藥物發現——
那麼AI的到來就會幫我們把這些想法變成現實,工作也會更多、更豐富;
但如果大家只是不斷重複舊任務、抄別人路徑、等系統喂答案,那麼AI只需要幾秒鐘,就能把這些流程做完。
不是 AI 要不要取代你,而是你有沒有東西值得它來幫你做。
黃仁勳沒有列出一張"危險職業清單",但他給出了一個"被淘汰者畫像":
只會執行、不會設計任務的人;
不去思考目的,只等系統輸出結果的人;
一切工作都靠"問別人"而不是"問自己"的人。
反過來,他說:"AI 是技術的均衡器,它提升了那些不懂技術的普通人——前提是你有事讓它幫你做。"
AI 不是「工具升級」,而是開始測試你有沒有獨立方向感。
在今天,AI 已經可以快速寫文案、編代碼、做圖表、列計劃……它最不缺的是把事做出來的能力。
真正的分水嶺已經不在「你會不會用」,而在你能不能告訴它你想做什麼、爲什麼要做、什麼樣才算做好。
這不是能力差,而是有沒有想法的問題。
換句話說:"AI 不會裁掉你,AI 只是加快了'沒主意的人'被換下場的速度。"
這就是"創意荒"的真實含義。
它不是說每個人都要變得很有創意,而是說——你有沒有辦法,讓 AI 爲你所用,而不是被動等着被替代。
黃仁勳訪華:輸出技術觀,不只是帶芯片
2025 年 7 月 16 日,黃仁勳即將在北京舉辦媒體見面會。
這是他年內第二次踏足中國,也是在英偉達登頂全球市值第一之後,第一次以「訪華者」身份出現。
外界普遍關注他是否會宣佈「爲中國市場定製的 AI 芯片」,但從他在 CNN 專訪中的表態來看,比芯片更重要的,是他想傳遞一種技術觀念:
我們希望美國技術棧成爲全球標準。
( We want the American tech stack to be the global standard)。
用"開發者視角"重新定義AI遊戲
在 CNN 訪談裏,主持人直接拋出敏感問題:
美國現在對中國的AI芯片設置了越來越多出口限制,
你說這策略是『適得其反』,什麼意思?
黃仁勳並沒有迴避,他說:
剝奪某人的技術,不是目標,只是一種手段。
而且這種做法,並不會幫我們達成真正的目標。
那真正的目標是什麼?
他給出的答案:
他提到一個極少被西方 CEO 正面承認的事實:世界上50%的AI開發者,在中國。
這不是政治正確的表態,而是產業現實。英偉達要的不是簡單的「出貨」或「護城河」,而是一個更深層的戰略:
超越技術的"平台外交"
從 CUDA、GPU 到 AI 框架,英偉達想建立的是一套全球統一的技術底座,而中國,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的邏輯是——
正如他所說:
「我們希望世界上最優秀的 AI 系統,能在美國的技術平台上運行得最好。」
他來中國,很大程度上是爲了保住技術棧影響力最關鍵的一環。因爲今天的 AI,不再是一場硬件之戰,而是一場'誰來定義下一代基礎設施'的比拼。
而中國,正是這場競爭中最重要的開發者聚集地、落地場景測試場,以及產業反饋最快速的市場。
小結
黃仁勳的這場訪華,與其說是單純的市場行爲或象徵姿態,更多的是一次典型的'技術觀輸出'。
他說:
我想讓AI跑在最好的技術平台上。
不是強迫別人接受,而是讓別人願意依賴。
在中美技術關係變得複雜的當下,這是少數仍在搭橋而非拆橋的 CEO 之一。
而他所搭的這座橋,通向的不是哪家廠商,而是一群還在夜裏調模型、白天改代碼的開發者。
AI時代的硬通貨:你會提問嗎?
在這場專訪的中段,黃仁勳被問到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
「現在有很多研究指出,使用 AI 太多的人,反而會變『懶』——他們動腦變少了,做事越來越依賴系統,你怎麼看?」
黃仁勳沒有直接否定研究結論,但他換了一個角度回答:
「我每天都在用 AI。我不覺得我的思維能力變差,反而更強了。 因爲我不是讓它替我思考,而是讓它教我我不知道的東西。」
他說,真正的關鍵不是你用了 AI,而是你怎麼和它打交道。
他提到了一個被嚴重低估的能力:提問的能力。
當你和 AI 互動時,不是隨便丟一句話。你會問它問題,然後繼續追問,像醫生開第二輪、第三輪化驗單一樣。
你甚至會把一個 AI 的回答交給另一個 AI,讓它來指出錯誤,然後再回去問第一個 AI:『你確定這是你能給出的最好答案嗎?』
聽上去像是「在爲難 AI」,但其實他說的是一種未來工作習慣的轉變:不是輸入一個問題,等一個答案,而是通過連續提問,不斷把問題問深、問清、問出道理來。
他還講了一個細節:CEO最重要的工作,其實就是問問題。
——「我 90% 的工作,其實都是在提問。我的很多指令和判斷,其實都藏在一個個問題裏。」
這句話看起來輕描淡寫,但其實是這場對話中最有力量的一句。
AI 時代真正被拉開的差距,不在技術,不在學歷,而在一個人是否具備提出高質量問題的能力。
爲什麼「會提問」比「會操作」更重要?
因爲今天的 AI 工具,已經不缺執行力——你說「寫個會議紀要」「畫個流程圖」「列一個招聘啓事」,它就能快速完成。
但它不擅長的,是分辨哪種做法更適合你,哪種目標更優,哪種表達更打動人。
也就是說,AI 很強,但它不知道該做哪一件事。
所以,如果你自己也不知道你在找什麼答案、解決什麼問題,那 AI 幫不上你。這時候,提問能力就成了連接你和 AI 之間的橋樑。
過去,一個人聰不聰明,往往看他會不會答題。
現在,一個人有沒有能力,反而要看他能不能把題目問對、問透。
比如——
AI 可以給你答案,但真正高級的問題,只能靠你自己問出來。
在這裏,黃仁勳說得很明確:與 AI 的互動,本質上是一個'問答過程'。你問得越深,AI 回答得越準。
這意味着, 「提問」已經成爲未來工作的核心能力。
編程不靠代碼:未來語言是英語
第三節我們學會提問之後,接下來的問題是——你要怎麼讓 AI 把它做出來?
很多人以爲,AI 是程序員的事情。但黃仁勳在訪談中說了一句出人意料的話:
未來的編程語言,是英語。或者是你選擇的任何自然語言。
換句話說——
你不需要懂代碼,才有資格用 AI 做事;
你只需要把事情說清楚,就能把 AI 調動起來。
一個真實場景:英偉達已經在內部「全員用 AI」。
在 CNN 的鏡頭下,黃仁勳淡淡地說出一句話,但信息量極大:我鼓勵所有員工使用 AI,甚至到了強制的程度。
不是鼓勵工程師試用、不是內部開小竈,而是整個英偉達,從軟件工程師到芯片設計師,所有人都必須把 AI 融入到工作流程中。
他這樣說:
「我們 100% 的軟件工程師,100% 的芯片設計師,都已經在用 AI。」
這不是概念上的「賦能」,而是公司制度層面的「基本動作」。
想寫代碼?先問 AI;
要查設計規範?問 AI;
方案做完第一版?扔給 AI 優化;
所有員工都必須先讓 AI 給出參考、結構、驗證和替代方案,然後才往下推進。這不是用不用 AI的問題,而是如果你不熟練用 AI,你在這個崗位上就沒法推進工作。
爲什麼「會用 AI」,不是程序員的特權?
因爲今天的 AI,已經能聽懂人話了。
你不需要寫複雜的函數,只要你能準確描述目標、約束條件、期望結果,AI 就能自動生成代碼、改圖紙、查漏洞、寫文案。
這背後變化的,不是技術,而是人與技術的連接方式:
從「代碼翻譯器」,變成「協作夥伴」;
從「操作系統」,變成「對話接口」。
這也意味着:你的思路越清晰,AI越有用;你越會描述,它越能替你落地。
英偉達的這些真實做法說明了一個趨勢:未來職場中'技術崗'和'非技術崗'的界限會越來越模糊
懂產品的人,只要能把需求說清楚,就能通過 AI 快速生成 demo;
做銷售的人,只要能列出客戶關注點,AI 就能自動寫出定製方案;
做內容的人,不需要寫 prompt 教程,只要表達到位,就能生成結構化內容。
AI 正在變成每個人的「第二大腦」,而你要做的,就是掌握如何調動它。
因爲未來的計算機語言,就是你說的話。
AI開始「動手」:從視頻到現實抓杯子
AI 給人的印象是隻會說話、寫字、畫圖,是一個「屏幕裏的工具」。
但黃仁勳在 CNN 專訪中,提到了一件看起來很小、但本質很大的事:
如果你能生成一個人拿起杯子的視頻,
那你也就能生成一個機器人拿起杯子的動作。
這不是隨便說說,而是一種技術判斷:
AI 不只會「生成內容」,
它正在開始「執行動作」。
全新的模型能力:從語言到動作的閉環。
今天你可以對 AI 說:「幫我寫一封道歉信」、「生成一個辦公室的3D圖像」、「給我一段視頻:一個人拿起杯子」。
接下來呢?
如果你能生成視頻,說明 AI 能理解空間、動作和時序關係。 那麼,它也就能把這個動作「交給機器人」去實際執行。
這就是黃仁勳講的:「AI 正在進入物理世界。」
換句話說: 以前,AI 是「能說」,不能「動」; 現在,它開始「說出來的事,自己也能做」。
他說:我們現在看到的,是一種可能性的藝術。你能描述動作,就能生成動作。
這不是設想,而是進展中的現實。谷歌發佈的 Veo 3,就已經可以根據文字描述,生成非常逼真的「人類動作視頻」。
你說:「一個人在廚房拿起一個透明的水杯」,Veo 會還原出手的角度、水的波動、燈光的反射。
這類模型理解的不只是畫面,而是動作背後的規律。
而這種能力,一旦和機器人結合,下一步就不是「生成視頻」,而是「控制機械臂」。
AI 的「下一跳」——從信息世界,走進真實世界。
他說:如果 AI 能看懂圖像、聽懂語言,那它就能懂蛋白質,懂化學,懂操作。我們可以教 AI 不只是名詞,還要教它這些詞彙的意義和交互方式。
這意味着,AI 不只是個助手,而是正在成爲一名初級研究員、技術員,甚至一名工程合作者。
應用遠比我們想象得近。
這不再是理解問題,而是執行問題。
從輸入一句話 → 生成動作步驟 → 指揮機器執行, 整個鏈路已經基本可用,只差幾個工業接口和大量場景訓練。
小結
黃仁勳說:
「今天,這項技術已經存在,也已經在工作。三到五年內,你會看到大量這樣的機器人走入現實。」
AI 不再只是「生成工具」,而是正在變成「現實的合作者」。
它正在從屏幕上跳下來,拿起杯子,打開門,接手真實世界裏的重複動作。
而這正是黃仁勳所說的——AI 的下一階段,是 「物理智能」:它不再只是給你建議,而是開始替你完成任務。
誰會被淘汰?不是 AI
黃仁勳這次專訪既沒有拋出技術數據,也沒有展示產品藍圖。 他說的每句話,其實都在劃出一個清晰的界線:
有想法的人,用 AI 做事;
沒想法的人,被 AI 淘汰。
他避開了具體的職業建議,而是重點談了三個問題:
「AI 是技術的均衡器。」
「它不會拉開差距,但它會暴露誰從不思考。」
這是黃仁勳給出的回答,也是留給我們每個人的思考:別等行業變了、崗位沒了、淘汰發生了,還在問怎麼學 AI。
它不是你掌握了什麼,而是你有沒有在用它——參與未來的建設。
現在,就是起點。
編輯/melo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