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嗅 10小时前
AI竞争压顶,Meta终于杀入风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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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探讨了Meta在人工智能领域的战略调整,特别是扎克伯格为应对Meta在AI竞争中的挑战而采取的行动。面对公司在元宇宙和AR/VR领域的失利,以及在AI领域相对落后的局面,扎克伯格开始积极推动Meta的人工智能发展。他不仅调整了内部资源分配,还组建了CVC(企业风险投资)部门,通过收购和投资来吸引AI人才和技术,试图在日益激烈的AI竞争中占据优势。文章分析了Meta的CVC战略、面临的挑战以及未来的发展前景。

🤔 扎克伯格的“超级智能单元”计划旨在组建一支由行业顶级人才组成的团队,以提升Meta在人工智能领域的技术实力。为了吸引人才,扎克伯格亲自面试候选人,并开出高薪,但面临来自OpenAI等竞争对手的压力。

💰 Meta通过收购Scale AI,以及投资丹尼尔·格罗斯旗下的风险投资基金NFDG,来增强其在AI领域的影响力。这些举措旨在获取技术、人才和行业资源,以应对AI领域的竞争。

📉 文章指出,人工智能领域的新创企业数量正在下降,优质标的的价格水涨船高,Meta在收购和投资方面面临越来越大的挑战。扎克伯格的努力虽然被认为是“亡羊补牢”,但能否在AI竞争中取得成功仍具有不确定性。

相比起“一无所有”,更痛苦的是“曾经拥有”——扎克伯格应该对这句话深有体会。

作为世界上最出名的“创业明星”之一,这几年,小扎在“创业”这件事上的表现堪称一言难尽,他所看好的赛道——最出名的就是元宇宙和AR/VR头显——踏空的踏空、巨亏的巨亏,基本都没有兑现预期中的价值。

到了AI时代,小扎干脆变成了标准意义上的配角。他的LLaMA虽然表现出了不错的性能,但在OpenAI、xAI、Anthropic这些竞争对手们的衬托下不能说“毫无存在感”,也称得上是“乏善可陈”。不过,Meta股价也随着纳斯达克指数,离历史新高只有一步之遥,这当然得益于Meta强力的赚钱能力和出色的业绩,也离不开美股的AI叙事。对小扎来说,现在的归现在,未来才是让他焦虑的源头。

因此,最近有关Meta的报道,基本都提到了扎克伯格“沮丧”的情绪。有人说,为了跟上竞争对手的节奏,扎克伯格从今年年初开始对人工智能业务进行“直接且微观”的管理,比如将大部分资源从基础人工智能研究团队转移到GenAI团队,全力用来提升LLaMA的性能。

除此之外,扎克伯格还将GenAI团队拆分成两个工作组,把原来的GenAI团队负责人艾哈迈德·阿尔达勒降职为部门联席主管。

一些匿名的Meta老员工们表示,每当扎克伯格感受到“逆境”,需要拿出“成绩”的时候,他就会进入这种“创业者状态”。员工们被要求熬夜加班、周末加班,还要不断汇报最细微的细节,而小扎自己会变得“极其挑剔,难以取悦”。

如此极限抗压,但无论是老员工还是外界,都很看好小扎能够再次“逆天改命”。因为与此前的单打独斗、一意孤行不同,这一次,小扎拿起了他此前从未尝试过的工具:CVC。

1亿美元,挖不来人?

先说一个反常识:虽然Meta家大业大,但自成立以来一直没有设立专门的CVC。我们看到的各种买买买,要么来自Corporate development teams,要么来自相关的业务部门。

Instagram、Oculus、Whatsapp这些著名的“并购案例”,都是在这种相对扁平、垂直的结构下完成的。2019年成立的NPE很类似人们印象中的CVC,全称是“New Product Experimentation”,但实际业务更接近Meta旗下的早期孵化器,投资规模基本局限在“multimillion-dollar”级别。

那为什么小扎这次动了组建CVC的心思呢?小孩没娘,说来话长,这事儿要从扎克伯格的“超级智能单元”计划说起。

前面也提到了,在这轮人工智能竞赛当中,Meta虽然也推出了性能优质的大模型LLaMA,但在同行的衬托下就显得平平无奇。今年发布LLaMA第四代开源模型是一个例子,Meta重点介绍的两款产品——Llama 4 Scout和Llama 4 Maverick——主打的标签“性能怪兽”。Scout可以基于单个图形处理单元运行,在此基础上能实现更大型号的性能;而Maverick则是一个更大的版本。

但用户们实际上希望Meta推出一款类似于Qwen和DeepSeek的推理模型。在4月举办的LlamaCon大会上,一些开发者明确表示:“如果他们能打败Qwen和DeepSeek,那真是太令人兴奋了……但现在Qwen已经领先了,在通用用例和推理方面远远领先于他们。”一些参会媒体则犀利地评价道:“Meta曾经令人兴奋的开源模式正在失去动力,无论是在技术性能方面还是在开发人员的认知方面。”

而屋漏偏逢连夜雨,Meta在产品思路跟不上节奏的同时,人才流失的压力也越来越大。硅谷风投机构Menlo Ventures的管理合伙人迪迪·达斯前不久就在个人社交媒体上爆料,称他在一周之内听到了3起Meta人工智能工程师跳槽的八卦,“每个人都拿到了Meta至少200万美元的新合同,但他们还是选择去OpenAI和Anthropic。”

可以说,Meta到了“不破不立”的节骨眼上,因此就有了前面提到的“超级智能单元”计划。扎克伯格希望能组建一支完全由行业顶级人才组成,规模50人左右的铁军,重新领导Meta的人工智能业务。为了表达诚意,扎克伯格邀请每一名潜在的成员来到自己内华达州太浩湖畔的家中亲自面试,并开出高达9位数的薪酬。

但这项计划的落地难度也可想而知。奥特曼就在个人播客Uncapped更是毫不客气地说:“最近一段时间,OpenAI团队里的很多成员都收到了他们的报价,光签约奖金就有1亿美元,比年薪还要高,太疯狂了……但我很欣慰,团队里那些最优秀的成员还没有人接受邀请。”

所以为了顺利执行计划、扭转攻势,小扎必须拿出“狠招”。Meta花费148亿美元收购Scale AI的交易,就可以看作整个计划中的一环,Scale AI的创始人Alexandr Wang将成为“超级智能单元”项目的整体负责人。

而Meta组建CVC,也是整个计划中的一环,当然也有一些意外因素。扎克伯格希望参照收购Scale AI的案例,收购Safe Superintelligence,然后邀请SSI的创始人、前OpenAI首席科学家伊里亚·苏茨克沃加入“超级智能单元”项目。

被SSI和伊里亚·苏茨克沃拒绝后,扎克伯格又尝试和SSI的首席执行官、前Y Combinator合伙人丹尼尔·格罗斯讨论其他合作的可能性,最终达成了方案:

Meta将投资入股丹尼尔·格罗斯旗下的风险投资基金NFDG,根据知情人士透露,Meta最多可收购NFDG 49%的持股,LP可以按当前净资产价值套现。作为交换,NFDG的两位合伙人——丹尼尔·格罗斯与前GitHub首席执行官、著名科技播客“Hacker Medley”的主理人纳特·弗里德曼——都将加入“超级智能单元”。

在外界看来,这笔交易的达成无疑是小扎的一次巨大收获,因为NFDG在硅谷人工智能产业里的地位堪比“火红的太阳刚出山”,portfolio里“朝霞染红了半边天”:从Meta自己,到Perplexity、Character.ai,再到Coinbase、Figma、CoreWeave,都有他们的投资。另外,纳特·弗里德曼本身也是Meta顾问小组的成员,这个小组的定位就是小扎身边的“点子王”,旨在为技术和产品开发提供指导。

虽然目前并没有具体公布双方合作的细节,但有了这层“亲上加亲”的关系,人们普遍相信扎克伯格会允许丹尼尔·格罗斯与纳特·弗里德曼继续在擅长的事情上发光发热。Meta的发言人则对外卖了个关子,表示:“我们将在未来几周内,分享更多有关我们在超级智能单元上的努力,以及更多优秀人才加入的信息。”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从目前已知的信息来看,“超级智能单元”计划推进的节奏非常快。敲定Scale AI和NFDG没多久,小扎便将目光投向了前OpenAI CTO米拉·穆拉蒂创办的Thinking MachinesLab。只不过,Thinking MachinesLab在前不久刚刚完成了高达20亿美元的种子轮融资,整体估值达到了100亿美元,由A16z跟投。因此,在卖方不差钱的状态下,据说双方在未来发展策略上出现了反复拉扯,谈判一直没能进入正式报价阶段。

值得一提的是,今年年初,米拉·穆拉蒂成立Thinking MachinesLab的时候,最大的标签就是她带走了将近20名OpenAI的精英,包括著名研究员巴雷特·佐夫、OpenAI联合创始人约翰·舒尔曼,他们目前分别担任了Thinking MachinesLab的首席技术官和首席科学家。

从这一点上来看,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小扎愿意收购成立还不到半年,目前连研究方向还没有完全确定的Thinking MachinesLab。我们也很好理解,为什么扎克伯格花1亿美元也挖不到人,因为人工智能领域的杰出人才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大家都在一个小圈子里。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在于,扎克伯格真的能赌出Meta的未来吗?

只能说,难度越来越大了。目前人工智能领域仍然是全球最热的创投赛道之一,在北美市场,人工智能就拿走了70%以上的风险投资份额——这组数据看起来欣欣向荣,然而,从数量上看,新诞生的人工智能企业数量已经相较巅峰时期的2021年下滑了81%。2021年全年,人工智能赛道共发生了2767笔风险投资,而今年迄今为止发生的风险投资仅为515笔。

继续拆分这515笔投资,根据PitchBook统计的数据显示,这515笔交易总规模为669亿美元,超过了2022年和2023年,但其中有接近75%的投资是由企业完成的。横向对比,2022年时,由企业主导的人工智能风险投资比例为54.3%。

这些数字共同描述的现状是:人人都将人工智能看作未来决胜的关键,但市场上可供购买的标的越来越少了,因此优质标的的价格也在水涨船高,交易的难度越来越大。Scale AI就是一个再典型不过的例子,在2024年5月以138亿美元的估值、整体规模为10亿美元的F轮融资中,大型企业投资方就包括英伟达、英特尔、亚马逊、AMD。

所以你可以说,扎克伯格如今的努力,叫“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但另一方面,钱归根到底是“有限的”,且购买力也是不断下降的。《金融时报》的记者就好事地揶揄扎克伯格,说他花138亿美元,买到的是一位“拥有良好人脉但技术实力”不确定的CEO。

从这个角度来看,Meta投资NFDG,邀请丹尼尔·格罗斯与纳特·弗里德曼加入,有了一层“不得已”的色彩。想在日益枯竭的人工智能掘金潮中取得最终的胜利,他们有必要借助“风险投资”这个工具,向早期看、向前看,成为真正的勘探者,而不是当“接盘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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