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元在2025年上半年遭遇1973年以来最惨烈的开局。

今年前六个月，美元指数跌幅高达10.8%，这一衡量美元兑包括英镑、欧元和日元在内的六种货币篮子强度的指标，创下自1973年金本位制布雷顿森林体系终结以来的最差年初表现，也是自2009年以来任何六个月期间的最疲软表现。

1973年上半年，美元创下14.8%的历史跌幅，当时理查德·尼克松担任美国总统。

特朗普的贸易和经济政策正促使全球投资者重新思考对这一主导货币的敞口，并转向其他代替选项。其中，欧元兑美元汇率上涨13%至1.17美元上方，打破华尔街年初平价预测。

“美元已经成为特朗普2.0版本反复无常政策的替罪羊。”ING外汇策略师Francesco Pesole指出，特朗普反复无常的关税战、美国庞大的借贷需求以及对美联储独立性的担忧，都削弱了美元作为投资者“避险天堂”的吸引力。

周一，美元再度下跌0.6%，当时美国参议院正准备开始就特朗普的《大漂亮法案》的修正案进行投票。这项里程碑式的立法预计将在未来十年内为美国债务增加3.2万亿美元，引发了对华盛顿借贷可持续性的担忧，并引发了美国国债市场的抛售潮。

一、市场预期大幅反转

美元的持续下跌让年初的广泛预测落空。当时普遍认为特朗普的贸易政策将对美国以外的经济体造成更大损害，同时推高美国通胀，从而强化美元对其他货币的优势。

然而事实恰恰相反。多家华尔街银行此前预测欧元今年将跌至与美元平价的水平，但欧元实际上已上涨13%，升至1.17美元上方。投资者开始关注全球最大经济体的增长风险，同时对德国债券等其他地区的安全资产需求上升。

债券集团Pimco全球固定收益首席投资官Andrew Balls表示：“在美国政策框架方面，你在‘解放日’方面受到了冲击。”他指的是特朗普4月份宣布的“对等关税”政策。

今年推动美元走低的另一个因素是，市场越来越预期美联储将更积极地降息以支持美国经济——特朗普也在反复催促降息。根据期货合约隐含水平，预计到明年年底至少会有五次25个基点的降息。

对较低利率的押注帮助美国股市摆脱了贸易政策担忧和中东冲突的影响，并在周一创下历史新高。但美元走弱意味着，当以相同货币衡量回报时，标普500指数继续远远落后于欧洲竞争对手。

二、全球资本配置悄然转向

大型投资者从养老基金到央行储备管理机构都表达了减少美元和美国资产敞口的意愿，并质疑美元是否仍能提供市场波动的避险作用。

债券集团Pimco全球固定收益首席投资官Andrew Balls表示，虽然美元作为全球事实上储备货币的地位没有受到重大威胁，但“这并不意味着美元不会出现大幅走弱”。他强调，全球投资者正转向对更多美元敞口进行对冲，这种活动本身就会推低美元。

ING的Pesole指出：“外国投资者对美元计价资产要求更多的外汇对冲，这是阻止美元跟随美股反弹的另一个因素。”

与此同时，黄金今年也创下历史新高，央行和其他担心美元资产贬值的投资者持续买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