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揭示了名为Vo1d的百万级Android电视设备僵尸网络的新变种，该僵尸网络已感染全球160万台设备，波及200多个国家和地区。文章详细分析了Vo1d的技术细节、C2基础设施、规模分布和潜在危害，强调了其对个人隐私、社会稳定和国家安全的威胁。Vo1d利用被感染的设备组建代理网络、推广广告和进行虚假刷量等黑产活动，并不断进化以提升隐匿性和抗打击能力。

📺 Vo1d僵尸网络通过感染Android电视设备，控制了全球160万台设备，其规模是Cloudflare遭受的5.6Tbps DDoS攻击的百倍以上，对网络安全构成巨大威胁。

🌍 Vo1d的活动范围遍及全球200多个国家和地区，日活跃IP峰值接近160万，其中巴西、南非、印度尼西亚等国受感染严重，中国也有大量设备受影响。

⚙️ Vo1d僵尸网络的技术不断进化，采用了RSA加密、DGA技术和魔改的XXTEA加密算法，增强了隐匿性、灵活性和抗打击能力，增加了安全防御的难度。

💰 Vo1d利用被感染设备组建代理网络，从事广告推广、虚假刷量等黑产活动，并可能被用于DDoS攻击、传播有害内容等，对个人和社会构成潜在危害。

原创 奇安信X实验室 2025-02-26 15:35 北京

引子

2025 年 2 月 24 日，美国全国广播公司新闻（NBC News）报道称："华盛顿特区的美国住房与城市发展部（HUD）总部的电视设备突然播放了一段未经授权的 AI 生成视频。视频画面中，唐纳德·特朗普总统弯腰亲吻埃隆·马斯克的脚趾，并配以LONG LIVE THE REAL KING字幕。工作人员无法关闭只能被迫拔掉所有电视电源"。这一事件迅速引发舆论热议，公众广泛讨论。网络安全社区亦被触动，开始重新评估电视、机顶盒等设备被黑客攻陷后可能带来的重大风险。今天我们要向读者介绍的恶意程序正是专门针对Android电视设备的僵尸网络，Vo1d。

背景介绍

2024年11月28日，XLab大网威胁感知系统监测到IP地址38.46.218.36正在传播一个VT 0 检测，名为jddx的ELF文件，AI检测模块提示该文件带有“Bigpanzi僵尸网络的基因”。这引起了我们的兴趣，稍加分析，我们确认jddx是一个使用了Bigpanzi字符串加密算法的下载器，但其代码结构与已知的Bigpanzi样本存在显著差异。难道我们去年曝光的百万级僵尸网络Bigpanzi悄悄的开展了新业务？带着这一疑问，我们展开了深入分析。结果表明，jddx实际上隶属于另一个百万级别僵尸网络Vo1d的新变种。它本身是一个此前从未被安全社区曝光的下载器组件，其后续投递的Payload正是Vo1d僵尸网络的全新变种，这一发现标志着Vo1d已开启新一轮活动。

从我们目前掌握的数据来看，Vo1d僵尸网络此次活动感染了全球160万台Android电视设备，波及全球200多个国家和地区。为了让非网安背景的读者了解百万级别僵尸网络的威力，我们来看看现实中的例子：

2024年Cloudflare遭遇的超级攻击：一次DDoS攻击达到5.6 Tbps的恐怖流量，足以让任何网站瞬间崩溃。那次攻击，只用了1.5万台设备，而我们本次观测到的Vo1d控制着至少160万台设备，规模是那次的100多倍。

2016年Mirai的灾难：Mirai僵尸网络让美国东海岸的互联网瘫痪，Twitter、Netflix无法访问，甚至把整个利比里亚的网络打到“断线”。它的规模不过几十万台，远不及Vo1d。

Vo1d目前主要用于个人盈利，但由于其对设备拥有完全控制能力，攻击者可以轻易将其改换用途，用于直接或间接发动大规模网络攻击，或从事其他网络犯罪活动。事实上，Cloudflare在2024年Q4全球DDoS攻击趋势报告中指出，大量Android电视和机顶盒设备已参与DDoS攻击。试想，若Vo1d被用于此类攻击，只需背后的操控者一声令下，这160万台设备就会化身洪水猛兽，让您刷不了短视频、打不了游戏，甚至冲垮银行、医院、航空等民生相关系统，影响正常生活。如此量级的僵尸网络的攻击能力甚至是国家级这个层面都难以防御，这绝不是危言耸听。Vo1d的潜在危害不只是常规网络攻击范畴。安全社区长期以来似乎对电视、机顶盒等设备被攻陷的后果估计不足。这些设备不仅可被用于各种传统意义上的黑灰产活动，更因其作为现代社会内容传播核心媒介的角色，而承载着独特的风险。一旦电视或机顶盒被黑客操控，便可能成为不受法律法规约束的信息传播工具，肆意播送任何图像和声音内容。这种攻击方式在现实世界已有真实的案例：

2023年12月11日，阿联酋居民使用的机顶盒遭到网络攻击，正常节目被替换为显示巴以冲突的视频。

2025年2月24日，美国住房与城市发展部大楼的电视被入侵，常规内容被替换为特朗普亲吻马斯克脚趾的视频。

试想，如果被Vo1d控制的Android电视被用于传播暴力、恐怖、色情，亦或是利用当前足够以假乱真的AI技术炮制领导人的视频进行政治宣传，都会极大影响人们的正常生活秩序，危害社会稳定。

回到Vo1d样本分析，对于安全研究人员来说，如此大规模僵尸网络的新活动可遇不可求。当时我们以jddx为线索，马不停蹄地展开挖掘，收获颇丰：成功捕获了89个样本，发现了诸多基础设施，包括1个Reporter、4个Downloader、21个C2域名、258个DGA种子以及超过10万个DGA域名。为了研究此次Vo1d活动的网络规模与地理分布，我们注册了部分DGA域名。数据显示，当前Vo1d僵尸网络的日活跃IP在80万左右，2025年1月14日，连续一周日活超过150万，观测到的最大数值为1590299。

显然，Vo1d僵尸网络并未因曝光而式微，反而通过技术进化展现出顽强的生命力。正如常言所说：“僵尸永远不死，而且它们拒绝凋零”，通过对比Dr.Web博客披露的样本，我们发现Vo1d背后的团伙正在全力提升僵尸网络的隐匿性、健壮性和抗打击能力。这些改进或许正是他们从上次曝光和打击中汲取的经验教训。

以下是此次活动样本的核心变化：

通信加密增强
网络通信使用 RSA 加密，提高数据传输的隐匿性，同时保证即使DGA C2被安全研究人员注册，也不可能接管网络。

基本设施结构升级
引入了硬编码，域名生成算法（DGA）俩种形式的Redirector C2用以保护真实C2，极大增强僵尸网络的隐蔽性、灵活性和抗打击能力。

Payload 投递策略优化
每个 Payload 都配备了独立的 Downloader，其中 Payload 本身使用魔改后的 XXTEA 算法加密，其加密密钥通过 RSA 进行保护，大幅提升了对抗分析能力。

2025年，XLab指令跟踪系统成功捕获了业务相关的Payload，进一步揭示了Vo1d的运作模式: 攻击者利用受感染的Android电视设备展开的多项黑产活动，包括组建代理网络、推广广告，虚假刷量等。从Payload的功能来看，代理网络是Vo1d的核心目标之一。这一目标的商业价值已通过911s5代理的成功案例得到充分验证。根据美国司法部的消息，911S5的运营者通过出售代理服务，赚取了超过9900万美元的非法收入。随着全球执法机构对网络犯罪的打击力度不断加大，网络犯罪集团对匿名化服务的需求日益增长。而Vo1d通过控制全球范围内的海量设备构建的代理网络，相比传统代理更具吸引力，能够更好地满足匿名化和隐蔽性的需求。综上所述，Vo1d僵尸网络凭借其百万级别的规模以及持续的技术进化，对全球网络安全构成了长期且严峻的威胁。此次攻击活动已在安全厂商的监测之外潜伏超过3个月，进一步凸显了其隐蔽性。为此，我们决定撰写本文，向社区分享研究成果，为打击网络犯罪贡献一份力量。技术细节示例由于篇幅原因，公众号上我们选取C2基础设施，僵尸网络规模以及罕见的xxtea魔改算法 三部分内容作为分析成果的展示，想充分了解Vo1d僵尸网络技术细节的讲者可以参阅原文。
第一部分：Tranco 1M级别的C2基础设施C2基础设施通过11月28日捕获的样本JDDX，我们识别了C2域名 ssl8rrs2.com 以及基于32个DGA种子生成21120个DGA C2的网络行为模式。C2绑定的 IP 3.146.93.253 是 vo1d 此次攻击活动的核心基础设施之一，该 IP 下解析了 5 个不同的域名，其中 ssl8rrs2 和其他域名已在后续捕获的样本中被进一步验证为 C2 域名。这些域名使用了不同的端口实现负载均衡，如 ssl8rrs2 使用端口 55600，而 viewboot 使用端口 55503，这种做法无疑增加网络的可靠性和抗侦测能力。

通过溯源分析，我们发现了另一个核心资产 3.132.75.97，该 IP 关联了以下 7 个域名。其中，ttss442 和 works883 两个域名已在近期捕获的样本中作为 C2出现。至于剩余的 5 个域名，综合考虑域名的格式，创建时间，我们有较高信心将其研判为Vo1d团伙的资产。

Tranco 1M排名

Tranco排名 是一个用于衡量网站流行度的综合性排名系统，旨在提供更准确、更可靠的全球网站排名数据。它结合了Cisco Umbrella，Majestic，Farsight，Cloudflare Radar，Chrome 用户体验报告 (CrUX)等多个数据源，成为学术界广泛使用的工具。

在Tranco的排名中，Vo1d僵尸网络部分大部分C2都进入了全球网站排名50万之内，少数更是到了5万多名。

值得一提的是ttss442，该域名于2024年11月3日创建，在短短几个月内便冲进全球域名排名前55000。这一现象从侧面反映了Vo1d僵尸网络的庞大的规模和惊人的活跃程度。

第二部分：百万级僵尸网络规模

此次 vo1d 变种所采用的 DGA 算法与 Dr.Web 披露的早期样本完全一致，但支持的 DGA 种子数量发生了显著变化，从最初版本硬编码的 5 个种子，扩展到了变种中的 32 个，这一改动显著提升了生成域名的规模。

随着溯源工作的深入，我们陆续注册了258个DGA C2域名，从而初步掌握了 VO1D 僵尸网络的部分视野。根据收集的数据，约有 160 万设备遭到感染，覆盖全球 200多个国家和地区，2025年1月14日起，连续7天日活Bot接近150万，1月19日达到峰值1590299。

当前日活跃的 Bot 数量在80万左右，我们取2月1日到15日的数据进行统计，感染量前10的国家分别为巴西25.0%，南非13.6%，印度尼西亚10.5%，阿根廷5.3%，泰国3.4%，中国3.1%，摩洛哥2.8%，菲律宾2.2%，德国2.2%，马来西亚2.1%。此次活动中国感染量不小，日活规模超过20000。

2025年2月21日起，Vo1d的感染规模迎来一波小增长，当日从80万上升到110多万。下图为2月25日感染量前15的国家，值得注意的是印度从第29位直线上升到第2位；中国的感染量也接近5万。

第三部分：罕见的xxtea魔改算法

以下代码片段用于解密Vo1d载荷，有安全分析的读者肯定能一眼就能确定它是xxtea算法。然而我们使用尝试使用Python去解密时，却总是不对，这让我们百思不得其解。

尽管可以通过模拟或动态dump的方式获取解密后的payload，但我们作为安全研究员并不满足于黑盒式的解密。抱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在几杯咖啡的陪伴下，我们经过仔细比对，发现Vo1d解密payload的XXTEA算法其实是一个魔改版本——它用算术右移（asr） 替代了标准XXTEA算法中的逻辑右移（lsr）。我们将此魔改算法命名为asr_xxtea，并在Vo1d的各种组件都中发现了它的身影。在恶意软件开发中，对标准算法进行修改并不常见，这一发现从侧面反映了Vo1d团伙深厚的技术积累。

Vo1d还有很多有意思的技术细节，如DGA算法，RSA加密等等。对技术分析感兴趣的讲者，请访问XLab Blog，上面详细地分享了我们的发现&分析过程，以及逆向工具的使用。

https://blog.xlab.qianxin.com/long_live_the_botnet_vo1d_is_back_cn/

或者点击下方的阅读原文。不过请您做好心理准备，阅读全文大约需要45分钟，。想了解更多内幕信息的读者，可以给我们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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