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进这栋老楼,是2022年秋天。
说实话我当时也不是特别想住这里。小区是单位分的房改房,八九十年代建的那种,灰扑扑的六层步梯楼,楼下种了点花草,但大多数都枯黄了。楼道贴满了办证、开锁的小广告,门铃大多是坏的,一按就漏电似的“滋啦”一声。我拎着行李站在306室门口的时候,脑子里只蹦出一句话:这地方要出事。
搬家那天运气也不太好。楼道的灯坏了,我从一楼走到三楼,几乎是摸黑。306是中间户,左边是305,右边是307,门牌是老式的铝皮字贴上去的,已经有些掉色。
我刚把钥匙插进去准备开门,就听见对面305室里传出“咔哒”一声,像是有人在里面踩了一下木地板,声音挺轻,却诡异地清晰。
我愣了一下,想说是不是邻居听见动静了,但转念一想,房门紧闭,猫眼也被黑胶纸封住,看起来不像是有人住。门上贴着一张发黄的快递单,印着三个月前的日期。灯光从门缝下面泄出来,是偏黄的老灯泡光。
楼道里冷得出奇,我把门开了进屋。屋里是毛坯房装修得简单点的那种,墙是白的,地砖泛着灰,厨房还是老式水泥池。我爸嫌我死宅,非让我搬出来住,说什么要“呼吸点人间烟火”。我说:“你这人间烟火也太老了,能不能升点级?”他一挥手:“住一年,房租我出,行不行?”
住就住吧,反正单身狗一个。
晚上收拾了一下屋子,煮了碗泡面,吃完刷个剧,倒头就睡。半夜不知道几点醒的,我口渴,起来倒水。正端着杯子往嘴边送,就听到**“吱——”**一声,像是有人慢慢地拉开门,又轻轻地合上。
我心一紧,朝门那边看去。
什么都没有。
我站在原地没动。306的防盗门有门缝,能看到对面那道灯光还在。从门缝下面漏出来,像是月光照在井底,但比月光更死气沉沉。
我靠过去想听听有没有动静——
“咚。”
很轻的一声敲击,像是手指关节敲在木板上。
我立刻退回屋里,关上厨房的门,躲进被子里,开着手机屏幕装睡。
第二天我去找物业报修灯泡。他们办公室在另一栋楼底下,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泡面和电线焦味。看门的老头抽着旱烟,嘴里叼着牙签,“哪个单元的?”
我说:“A栋306,三楼那个。”
他眼神顿了一下:“306?你是刚搬进去那个小伙子?”
我点头。
他又瞥了我一眼,像在看什么不太正常的东西:“你知道你对面那户……就是305,没人住的吧?”
我说:“我昨天晚上看到他家灯亮着,还有动静。”
“哎哟你别多心。”他挠了挠脖子,“那屋早没人了,原来是个大爷住的,后来他儿子全家移民去了,说是打算卖,但一直没人买……估计是电路老化灯坏了,别自己吓自己。”
我嗯了一声,回去的时候特意在305门口站了一下。
这次灯没亮。门依旧关着,快递单还在,连灰尘都多了一点。我盯着那道门看了五六秒,突然觉得冷气从背后冒上来。
我转身回家,顺手把306的猫眼拿胶带贴上了。
总觉得有人在盯我看。
后来过了几天,我逐渐适应了新环境,但每天晚上都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特别是到了半夜两三点,楼道里像是有人拖着什么沉重的东西在缓慢移动——“吱……咚,咚,咚”。
我录过音,放给朋友听。他们都说:“大概是楼上漏水,或者你楼板薄,楼下说不定养了狗。”
可我知道不是狗。
那声音像是某种肉体直接摩擦地板发出的声音,就像有谁伏在地上,慢慢地爬过来。
有时候我忍不住盯着门缝看,楼道里明明黑着,却会看到有影子掠过去,一晃就没了。
我不敢报警,也不知道怎么报警——你不能指望警察相信“我怀疑隔壁没人住的房子有鬼”。
而且,我渐渐开始怀疑,305那户人……可能从来都没搬走。
一天深夜,我听见门口传来窸窣的响动。我蹑手蹑脚走到门口,从门缝往外看,什么都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有人在门外站着,屏住呼吸,跟我对峙。
我不敢出声,甚至不敢移动,直到那个“人”离开,楼道地砖发出轻轻一响。
我第二天起床,发现门缝下面多了一张小纸条。
只有一个字:“走。”
从收到那张写着“走”的纸条之后,我的神经就再也没放松过。
那天早上我盯着那张纸条看了好一会儿,它像是用铅笔写的,但笔迹歪歪扭扭,看不出是哪个年龄段的人写的,也没有署名。我用手机拍了张照片,犹豫要不要发朋友圈求助,又怕被人笑,说我脑子坏掉了。
我没撕掉那张纸条,把它夹在306室的电表箱缝里。算是提醒自己:这个世界可能没那么正常。
几天后,我约了公司里的朋友阿崔来家里玩。他是那种嘴碎到不怕鬼的主,东北人,胆子也贼大。我想看看他在这里会不会遇到点什么。
他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多了,我们点了炸鸡,喝了点啤酒,聊游戏。到了十一点多的时候,他忽然问我:“你是不是装了个夜灯在门口?怎么那边一直亮着?”
我一下愣住,知道他说的是对面的305室。
我说:“那边没人住。”
他瞅了我一眼,笑:“没人住?那灯还通着电,物业舍得?”
我说:“你要不看看?”
他走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了几秒,突然说:“卧槽。”
我一下紧张了:“怎么了?”
他往后退了一步,脸色有点变:“有人……有人刚好从门前走过去,一下挡住了灯光。”
“看清了脸没?”
他摇头:“没看清,就个影子,动作有点僵,像……像是在地上滑过去的。”
我强撑着笑了一下:“是不是你喝多了?”
“你来看看。”他说。
我不敢。我真不敢。那一刻,我的心脏跳得像在撞鼓,我知道如果我看一眼,我可能这辈子都忘不了。
等阿崔走了以后,我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一直盯着防盗门。凌晨两点零七分,那个熟悉的声音又来了。
“咯噔……咯噔……”
不是人走路的声音。那种声音像是有人在拖拽一条什么东西,混着皮鞋轻轻磕在地砖上的摩擦声。
我忍无可忍,拿起手机录音,又拿着一把榔头——这是搬家时用来装钉子的,没想到最后成了我的“武器”——然后开了门。
我鼓起勇气朝305的门走去,猫眼依然贴着黑胶带,门缝依然透着那道微黄的灯光。我站在门口深呼吸几次,敲了敲门。
“咚、咚、咚。”
没人回应。
我又贴近门,想听听里面有没有动静。
就在我快靠到门上的时候,门把手动了一下。
我浑身一震,倒退两步。
不对,是门把手被人从里面拧了一下,但门没开。
我就那样和那道门对峙了足足十秒钟,然后掉头就跑回了306,反锁上门,榔头放在枕边,那一晚我再也没睡着。
第二天我去找了楼下那个看门的老头,我跟他说305的灯晚上亮着,还有声音,门把手动了一下。
他头也没抬,只是慢悠悠地说:“我劝你啊,小伙子,别太好奇。那家以前出过点事。”
“什么事?”
他瞟了我一眼,压低了声音:“当年305住的是一家三口,男的是个高工,女的是小学老师,有个女儿,十四五岁。有一天女孩失踪了,就在楼里头,全小区找了一周,找不到。”
“后来呢?”
“后来他们全家移民了,说是受不了这事。但搬走前那女的状态特别不好——老在楼道喊女儿的名字,半夜三更哭,说她女儿就在对面房里,说我们都瞎了眼。”
“所以,你们信了吗?”
他咂摸一下嘴:“她疯了嘛。”
“她疯了?”
“疯了不久就走了,屋子空着,灯线估计没断电,偶尔亮一亮。”
“可是,”我盯着他,“现在每天晚上都亮,从来没关过。”
老头脸一下子变了:“你说什么?”
“我每天都看到,灯一直亮着。”
他愣了一下,小声说:“不是吧,305的电表早就拆了,不可能有电。”
我回家之后,坐在沙发上发呆,眼睛盯着手机录下的那段声音反复播放——咯噔,咯噔,咯噔……
我把录音发给了我一个搞音频识别的朋友老马。他是搞AI语音数据的,平常帮我处理一些代码问题,这次我发给他,就想知道是不是楼道共鸣或背景声。
他那边过了几小时回我,说他分析完了,但声音很怪,让我最好别乱想。
我追问,他才说:“这不是家具声。”
我说:“那是啥?”
他说:“像是人类膝盖在地上拖行……关节摩擦地面,有节奏的那种。”
我整个人一下子凉了半截。
“你确定?”
“我说不准,我不是搞生理声纹的。”他说,“但我不建议你住那了,太诡异。”
到了这个地步,我几乎已经睡不着了。哪怕把猫眼贴死,把灯全开着,我还是会听到那种拖拽声从楼道一头“走”到我家门口,然后在我门前停一下,再“走”回去。
像是有人专门巡逻。
我甚至开始怀疑,它是不是……在找什么人。
又过了两天,小区公告栏上突然贴了一张寻人启事——
一个女生,两个月前在A栋失踪,最后在305室门口的监控中出现过,然后就消失了。
我站在公告栏前,背后一阵阵发凉。
走回306的时候,我忍不住再次看了眼305——那道灯还在,一点没变,灯泡是暖黄的旧式螺旋灯,光线不是很亮,但一直在。
那个灯,从没关过。
自从那盏从不熄灭的灯亮起,我的生活彻底乱了套。
晚上睡觉成了奢望,哪怕关了灯,捂了耳朵,那种拖拽地板的“咯噔”声,总会像幽灵一样缠着我。
那晚我给老马又打了电话,语气有点急:“老马,你说的那个声音,你有没有办法帮我过滤点别的声音,听听是不是有人说话?或者能不能抓出点异样的东西?”
老马那边沉默了两秒,说:“你别吓我,咱们不是玩儿灵异节目。声音再怪也有物理规律。要是真有别的东西,我得跑过去现场录几天。”
我点点头:“录,我能弄个便携式的,发给你。”
第二天我跑去电子市场,买了个小巧的数码录音笔。回家后装在门口的鞋柜上,打算24小时录音,取证这鬼门关到底有没有鬼。
录音一周后,我把数据发给老马,他用专业软件分析了一遍,回头告诉我:
“那些声音……确实不是机械声,也不是老鼠。”
“你说的‘拖拽’声,是人的动作。膝盖、脚踝和手臂摩擦地面产生的声音。很明显,身体比较沉重,动作缓慢而且反复。”
“不过,你得注意,里面有另一种奇怪的杂音——似乎是人的喘息声,但非常微弱,有点像极度疲惫或者痛苦时发出的呼吸。”
听他说到这,我手都开始发抖。
那晚我几乎没睡,眼睛盯着门口的猫眼,想象着门外“那东西”的轮廓。
过了半夜,声音突然从楼道传来,跟录音里一模一样,“咯噔、咯噔”缓慢又沉重。
我手心全是汗,想拿手机录,手却抖得不行。
突然楼道里传来一个声音,模糊又微弱,好像是低语:
“找……你……”
我愣住了,连忙拉开门缝朝外看,黑漆漆的楼道里什么也没有。
声音却又断断续续飘回:
“找……你……走……”
那一刻,我感觉心跳要炸开了。
第二天我决定去找失踪女生的家人了解情况。
从公告栏上的联系方式联系到她的表姐,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士,电话里声音低沉而疲惫。
我试探着问:“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比如说那栋楼、或者什么特别的声音?”
她沉默了几秒,叹了口气说:
“我妹子失踪前几天,总说楼道里有声音,像有人在地上拖东西。我们以为她压力大,没太当回事。”
“后来她跟我们说她看到305的灯一直亮着,那里没人住,我们以为她神经紧张。”
“可是……她最后一次给我打电话,说‘他们’在找她,声音里带着哭腔,然后电话就断了。”
电话那头哽咽了,声音哀伤:“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挂断电话,整个人懵了。
这不是简单的邻里传闻,是真的有人失踪了。
我又问物业管理处,工作人员说:
“失踪事件我们也听说了,警察已经介入调查,但情况复杂,暂时没有突破。”
“至于305,早几年就空置着,灯是老旧电路接的,有时自己会跳闸。”
“住户们都害怕那里,没人愿意靠近。”
这话听得我背脊发凉。
那晚我做了个决定。
把306的所有门窗都锁死,摆上桌子和椅子堵住门口,不管怎么样都不再开305的门。
我甚至准备搬家。
但我发现,更恐怖的,是这座楼里弥漫的沉默。
邻居们都闭口不谈305,甚至避免与我交流,只怕牵扯到这件事。
几天后,我去楼下小卖部买烟,碰到一个大妈。
我鼓起勇气问:“阿姨,您知道305那家以前发生过什么吗?”
她扭头看了我一眼,语气冷冰冰:“谁不知道?那家人不是被楼上邻居吓走了吗?说是晚上老听到拖东西的声音,还有女孩子哭喊。”
“后来楼道管理处查过,说是地板老化,声音会放大。”
“但说实话,没人敢晚上去305那边转。”
她甩头离开,留下一阵冰冷的风。
我心里七上八下,越发觉得这305室像一团黑洞,吞噬着周围人的安全感和秘密。
灯依旧亮着,声音依旧拖着,呼吸声和低语声如影随形。
我知道,不管搬不搬走,这故事不会那么简单结束。
警察介入后,事情似乎有了点动静。那天,我接到一个电话,是个自称负责调查失踪案的警官,声音很冷静,但语气里藏着些许无奈。
他问我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异常,我把录音发给他,他听了后沉默了好久,然后说:“这声音,我们已经掌握了,也录了不少,但目前还没找到确切的线索。你放心,我们会继续调查。”
我心里五味杂陈,既想相信警方,又担心他们抓不到真相。毕竟,这声音听起来不像普通人能制造出来的,尤其那呼吸声,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
随后几天,警察开始在楼道装了摄像头,还布置了几个隐蔽的录音设备。我以为这会让我安心,结果却刚好相反。
因为监控视频里,那个“拖拽声”的影子永远出现在深夜时分,每次出现的轨迹和声音都一模一样,动作缓慢僵硬,好像被什么东西束缚着,却又非得移动。
最诡异的是,摄像头记录下的影子,身体轮廓很模糊,不像正常人,更像是穿着破烂的布或者绑着什么东西。我没敢把视频多看,免得自己疯掉。
邻居们的态度更让我吃惊。原本以为大家会紧张,没想到几乎没人愿意提这事,甚至有人故意绕开我,像怕被我连累似的。
一次我在楼下遇到一个大妈,想问问她对这失踪案有什么看法。她神色慌张,先是瞟了我一眼,压低声音说:“这事儿,咱别多嘴,弄不好招惹事。你没看到305那灯怎么亮着吗?半夜有人听见哭声,跟着拖东西的声儿一起,那声音,听着就不对劲。”
她说着突然停住了,环顾四周,像是怕有人偷听,转身快步走开。
我也有种被监视的感觉,心里越发发冷。
更诡异的是,我那几天的梦境开始出现怪异场景。梦里,我看到一个穿破旧衣服的女孩,在昏暗楼道里拖着脚步,一边哭,一边叫着“妈妈……别走……”
梦境总是断断续续,醒来时满头冷汗。
有一次梦醒后,我发现床边居然多了一根细细的黑色头发,和我平时掉的完全不一样。我摸了摸,心脏狂跳。
这让我开始怀疑,那个声音背后,藏着比我想象中更恐怖的东西。
我试着和几个同事聊聊,问他们有没有注意到楼道异常,但他们要么避而不谈,要么一笑而过。
只有阿崔还跟我保持联系。他那天发了条消息:“兄弟,听说警察最近有了新进展,好像抓到个精神病人,住在附近那个废弃的旧厂房,经常晚上出来吓人。”
我没敢回复太多,只说:“有可能吗?”
他回:“不确定,但咱们那305的灯,还亮着呢。”
我知道,真正的谜团还没揭开。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听到了门外传来的不一样的声音。
不是拖拽,也不是低语,而是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
我起身去开门,门外空无一人,只剩地上湿漉漉的脚印。
那脚印没进来,停在门口。
我心跳加速,后退几步,手颤抖着关上门。
第二天早上,门缝里塞进了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几个字,歪歪扭扭:
“别走。”
我的手抖得差点掉了纸条。
这警告让我彻底崩溃,我开始怀疑,这“东西”已经不满足于拖拽声了,它开始直接跟我交流。
我几乎每天都在惊恐中度过,心里想着:我到底该怎么办?报警?搬家?还是……干脆逃离这座楼?
但我又有种感觉,哪怕我搬走,这件事也不会结束。
因为这座楼、这间房子,好像藏着一个永远解不开的秘密。
好的,下面开始写第二十八个民间恐怖故事第五章,保持真实可信、口语化,约3000字。
我躺在床上,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写着“别走”的纸条,心脏跳得快透不过气来。屋子里静得出奇,连隔壁306室的灯光都显得暗淡,仿佛空气里都凝结了。
那晚之后,我彻底没法睡着了。哪怕开着灯、放着手机录音,耳边总会隐隐传来那拖拽地板的声音,混杂着呼吸和低语,就像某种无形的威胁,时时刻刻压着我喘不过气。
第二天,我把纸条拍了照片发给阿崔,问他怎么看。他回了句:“你这事儿,得快点解决。别怪我直白,恐怕不是简单的灵异,像是有人故意吓你。”
我心里一紧,问他:“你觉得谁会这样?想吓死我?”
他没正面回答,只是说:“你问问邻居,看看谁最近在楼道晃悠,或者找找物业摄像头有没有异常。”
我决定再去找物业。那天一早,我特意挑了人少的时候过去,见了物业经理老陈。我把录音、纸条都给他看,严肃地说:“这事儿严重,我需要你帮忙查监控录像,看看谁晚上在305附近鬼鬼祟祟。”
老陈看了看,说:“这楼摄像头是24小时录像的,我这两天会让保安调出来仔细看。”
几天后,我收到了老陈的消息,说录像里确实有异常——深夜时分,总有人穿着黑色衣服在305楼道徘徊,动作奇怪,像被束缚又挣扎,神情阴郁,眼神飘忽不定。
我问老陈:“有没有看清楚是哪个?”
他说:“镜头不太清楚,遮住了脸,但身高体型像个成年人。”
这消息让我更紧张。难道那声音是这个人制造的?
我继续追问:“物业有没有给警方提供这些录像?”
老陈点头:“当然,警察已经拿走录像,正在分析。”
说到这,我感到一丝安慰——至少有人在认真调查。
可接下来几天,情况变得更诡异了。
深夜,我听到门外不仅有拖拽声,还有敲门声,更像是有人用指关节在敲门。
有时候,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低语,好像有人在跟我说话,但我听不清内容。
我尝试用手机录音,想捕捉这些声音,却发现手机在门口居然信号特别差,录音断断续续。
某晚,我在录音时突然看到门口猫眼里闪过一道影子,一瞬间就没了。我鼓起勇气,打开门,外面空无一人,但地上又多了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脚印一直延伸到楼道深处,消失在黑暗里。
我跟着脚印走了几步,突然听到背后有声音:
“你……别走……”
我回头,什么也没见到。
那声音带着哭腔,让我心里发寒。
我赶紧跑回房间,关上门,反锁。
那天后,我心里越来越乱。
我意识到,这个人,不管是精神病还是别的什么,他想要通过这些声音、这些纸条逼我留下来。
而且这不单是吓唬,分明有针对性。
我决定请假,找阿崔帮我晚上守着。
阿崔来了,带着手电筒和一把小刀,笑着说:“今晚就看看到底谁这么闲,非得跟你玩这种把戏。”
我们把屋门打开一点点,窗帘拉开,灯光开到最大,盯着楼道。
时间一点点过去,声音没出现,我心里还安慰自己说:“可能真的是精神病患者吧,看到有人陪着,也不敢造次了。”
结果,凌晨三点左右,楼道里突然响起熟悉的拖拽声。
“咯噔……咯噔……”
阿崔立刻点亮手电筒,顺着声音照去。
光束扫过,楼道深处出现一个黑影。
黑影动作缓慢,仿佛每一步都极费力气。
阿崔大喊:“站住!你是谁?”
那影子没有回应,只是继续往前挪动,拖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和阿崔紧张到极点,准备迎战。
就在这时,黑影突然停下,扭头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
那一瞬间,我几乎认不出那张脸——皮肤苍白,眼睛深陷,嘴角还带着干涸的血迹。
我被吓得倒退几步,阿崔也目瞪口呆。
黑影用嘶哑的声音说:“不要离开……找我……”
然后慢慢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消失在黑暗里。
那一夜,我彻底明白了:这不只是精神病患者那么简单。
这是一场有生命、有意识的折磨。
它想让我留下来,想和我对话,甚至是对峙。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明白,这座楼,尤其是305室,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我,已经被卷入其中,无法自拔。
那天晚上之后,我彻底无法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那个黑影的脸一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苍白而扭曲,像是经历过无数痛苦折磨。它说的那句话,“不要离开……找我……”在我耳边回荡。
我开始翻查旧档案,想从这栋楼的历史里找到答案。去了区档案馆,调阅了这片小区的建设记录和往年报案记录。刚开始并没有什么异常,但当我翻到20年前的资料时,事情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原来,305室曾经属于一个年轻女子。她叫李梅,二十多岁,在附近的一家服装厂工作。她性格内向,平时很少与邻居交流。根据档案显示,李梅在某个冬天突然失踪,警方当时调查了一段时间,却没找到任何线索。她的失踪在居民间引起了不少议论,有人说她是被拐卖,有人怀疑她精神出了问题,也有人私下说她是被某些人欺负。
我注意到,档案里还有她失踪前几个月的警局报案,内容提到她曾多次报警称有人在她家楼道骚扰她,听到怪异声音,还在门口发现过纸条。那张纸条的字迹竟然和我收到的“别走”的纸条惊人相似。
我心头一紧,难道这就是那个“东西”的来源?那个黑影,是李梅?或者和她有关?
我把这些资料拍照发给阿崔,他也陷入了沉思:“这太诡异了。李梅的故事和你现在经历的几乎一模一样。那说明,这件事一直没解决,可能这‘东西’就是她的‘影子’。”
我没敢多问,只觉得背脊发凉。回到家,望着那间始终亮着灯的305室,心里说不出的沉重。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注意到楼里其他住户的异常举动。有人故意在我面前提起李梅时语气很怪,像是害怕揭开伤疤;有些老人干脆回避这个话题,甚至闭口不谈。整个楼似乎被一个无形的阴影笼罩着。
一天,我在楼下遇到一位住在307室的老太太,她对我说:“你年轻人不要管这些老旧的事情。李梅的事,已经过去那么多年,谁都不想再提。那东西……不是你能对付的。”
我问她:“你说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老太太摇头:“我也说不清,只知道那楼道的声音,和那盏灯一直亮着,是件不好的事。有人说那是冤魂,有人说是活着的人折磨自己。反正,没人敢晚上去305附近。”
我感到一阵寒意,这种模糊的说法更像是大家心里共同的恐惧。
回家后,我把这些想法告诉了阿崔,他建议我试着跟“它”沟通,或许能找到解决的办法。虽然我心里不大相信,但现在我也别无选择。
那晚,我开着录音机,坐在305室门口,试着喊了一句:“李梅,你是谁?你想要什么?”
门外静悄悄的,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汽车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拖拽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慢慢向我靠近。
我屏住呼吸,声音中夹杂着轻轻的哭泣和呢喃:“我……找……不到家……”
我紧张地问:“你为什么不离开?为什么一直留在这里?”
声音渐渐变得清晰:“我……害怕……被忘记……”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这“东西”不是想伤害我,而是被困在过去,无法解脱的一个灵魂。
虽然我不相信迷信,但我觉得这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悲剧,被时间和环境扭曲成了现在的怪异现象。
第二天,我决定联系当年认识李梅的人,看看能不能找到她失踪背后的真相。
我联系上了李梅当年在服装厂工作的一个同事,叫小林。她比我年长几岁,听说我在调查李梅的事情,态度起初很警惕,但后来渐渐敞开了心扉。
我们约在附近的一家小咖啡馆,灯光昏暗,气氛有些沉重。小林一边搅着杯里的咖啡,一边缓缓说道:
“李梅那人啊,性子挺软的,不太会说话,也不怎么爱和人打交道。她失踪前几个月,心情很差,整天闷闷不乐。”
我问她:“她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小林叹了口气:“她跟厂里一个男的关系不好,那人脾气差,对她总是冷言冷语,甚至有时动手。我知道她怕,可她不敢说,也不想惹事。”
“那她有报警吗?”我追问。
“有啊,她几次跟厂里领导反映,但没人当回事。后来,她开始说家里也有怪事,半夜有人在楼道里对她吼叫,门口常常有纸条。我们都以为她精神出了问题,没人太在意。”
“那纸条写啥?”
“有的写‘别走’,有的写‘回来’。字迹都很潦草,看了让人心里发毛。”
我沉默了。正是这些纸条,和我收到的那张一模一样。
小林又说:“她失踪那天晚上,厂里的人听到楼道里有她的哭声,还有拖东西的声音。第二天,她就没了踪影。”
我问:“警方当时查得怎么样?”
小林摇头:“当时也没什么头绪,只是最后不了了之。厂里也没人敢再提这事。”
她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你知道吗?后来,有人说李梅其实没走,是‘被困’在了那栋楼里。她的灵魂被某种东西绑住了,不能离开。听起来荒唐,但有时候人会相信一些奇怪的事。”
我苦笑:“我也感觉不是简单的事情。最近这声音、影子,还有纸条,像是她在跟我说话。”
小林点头:“也许你能帮她解脱。她需要有人知道她的故事,不要让她被遗忘。”
那天聊完,我脑子里乱成一团。原来,李梅的悲剧一直在楼里回荡,而我成了她的唯一倾诉对象。
回到305室门口,我默默地对着空旷的楼道说:“李梅,我知道了,我会帮你。”
那天晚上,拖拽声依旧响起,但我不再害怕,反而心里多了几分坚定。
我开始每天和那个黑影“对话”,尝试帮她表达未了的心愿。
这段经历让我越来越相信,虽然看似恐怖,但背后是一个被误解的灵魂,一段未被揭开的真相。
我也越来越想弄清楚,到底是什么导致了她的消失,她的灵魂为何无法安息。
接下来几天,我越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李梅的故事,背后肯定还有更多没曝光的秘密。为了弄明白真相,我决定去服装厂实地走访一番,看看还能找到些什么线索。
服装厂已经搬迁,旧厂房被拆得七零八落,地上只剩下破碎的墙皮和锈迹斑斑的铁架。我走在这片废墟里,心里说不出的沉重。这里曾经是李梅工作的地方,也许藏着她失踪的秘密。
我随手拍了几张照片,想找找看能不能碰到曾经的工友。正巧,厂区附近有一家小饭馆,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听说也曾在旧厂里打过工。我坐下来和他攀谈,问起李梅的事。
老板摇摇头,说:“李梅啊,那个孩子,确实不大对劲。厂里那些事儿,也不是外人能说的。你问我,那天她失踪前,我看到她和几个男人争吵得厉害,好像是想把她拉走。”
我问:“那几个人是谁?”
老板神色突然变得严肃:“不方便说,反正是厂里几个有背景的家伙。厂里以前黑暗的事情多着呢,没人敢惹他们。”
这句话让我心头一紧。难道李梅失踪和这些人有关?我追问:“他们对李梅怎么样?”
老板叹气:“欺负她,威胁她,厂里的规矩就是他们说了算。李梅那孩子太软弱,根本斗不过他们。”
我继续问:“李梅有没有求助过警察?”
老板苦笑:“报警?那地方警察也不是没收红包就管事的。她几次找警察,都被打发回来了。”
听完这些,我感到一阵绝望。这种黑暗势力的存在,让真相更加扑朔迷离。
回到楼里,我再次去到305室门口,对着空气轻声说:“李梅,我知道你遇到过不公平。我会帮你,还你一个公道。”
那晚,拖拽声又起,但这次声音里多了些哀伤,像是在感谢。
我开始留意周围邻居,希望能找到当年与李梅有交集的人。终于,在楼下的一家杂货铺里,我遇见了一个老年妇女,自称是李梅的远房亲戚。
她告诉我,李梅失踪后,家里一直很低调,不愿多谈此事。李梅的父母后来也相继去世,家里无人再为她申冤。
她说:“其实李梅有个秘密,她曾告诉家里,她怀孕了,但那个孩子的父亲是厂里的一个男领导,大家都不敢惹。她害怕被赶出厂,害怕失去一切。”
我愣住了。这一信息让我重新审视这桩案件。难道李梅的失踪和她的怀孕有关?那又是谁逼她走向绝路?
我问她:“你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她摇摇头:“不清楚,只知道她后来越来越害怕,甚至连家门口的纸条,都是那帮人留下来威胁她的。”
听着这些,我的心越发沉重。那个“黑影”,那个拖拽声,那个“别走”的纸条,竟然全是李梅内心的恐惧和无助具象化。
我暗下决心,一定要揭开这背后的真相,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几天后,我收到物业老陈的电话,他告诉我警方有了新进展。
原来,他们通过调取附近监控,锁定了几个厂里有嫌疑的男人。警方开始重新调查李梅失踪案,准备采取行动。
我松了一口气,觉得李梅终于有可能得到迟来的公道。
那晚,我再次站在305室门口,听着熟悉的拖拽声,心里却比以往平静许多。
“李梅,我会替你说话,你不用再害怕了。”
随着警方重新介入调查,305室这段尘封多年的故事终于渐渐明朗起来。
几个被锁定的嫌疑人曾是厂里有权有势的人物,平时横行霸道,对李梅的威胁和恐吓早已众所周知。随着证据的逐步汇集,他们被依法传唤,面对法律的审判。虽然过程并不顺利,但正义终于开始向前推进。
小区里的气氛也随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楼道里那晚晚响起的拖拽声逐渐减少,黑影不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305室的灯终于熄灭了,仿佛李梅的灵魂得到了释放。
有一天,物业老陈对我说:“你知道吗,那个楼里的人都开始谈论你了,说是你帮李梅‘找回了公道’。虽然没人敢明说,但大家心里都踏实了点。”
我笑了笑,心里却五味杂陈。不是我帮了什么,而是正义和真相自己终于来了。
这段经历教会我,所谓“恐怖”,很多时候并非来自灵异,而是人心的黑暗和社会的冷漠。那些看不见的恐惧,才是真正让人夜不能寐的恶魔。
楼里人渐渐开始重建生活,305室空着没人住,成为了一个提醒——别让悲剧重演的警示。
每当我路过那个门口,总会轻轻说一句:“李梅,安息吧。”
这故事也让我明白,面对未知和恐惧,唯有勇敢去揭开真相,才能让阴影消散。
或许,这就是最真实的恐怖故事——不是鬼怪,而是我们忽视的痛苦和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