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工智能是国家战略
我国高度重视人工智能的创新和发展。早在2014年，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科学院第十七次院士大会、中国工程院第十二次院士大会上就对人工智能进行了强调。2017年，人工智能首次写入《政府工作报告》；同年国务院印发《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提出目标“到2030年人工智能理论、技术与应用总体达到世界领先水平”。次年，首届世界人工智能大会在上海召开。此后，人工智能在众多重要会议上不断得以强调。尤其是今年，中共中央政治局就人工智能进行了集体学习，习近平总书记调研了上海“模速空间”大模型创新生态社区，《政府工作报告》大篇幅描述人工智能，河南、福建、河北、辽宁、山东、北京、江西、天津、新疆、陕西等地党委理论学习中心组纷纷就人工智能组织学习会。我国掀起了人工智能研发和应用的热潮。如下表所示。
表 我国重要会议对人工智能的18次表述，来源：腾讯研究院根据公开材料整理，2025年5月
二、Google开启了两次AI浪潮
对公众而言，近年人工智能发展的标志性事件有两个。一是2016年AlphaGo战胜李世石；二是2022年OpenAI发布聊天机器人ChatGPT。一定程度上可以说，两次浪潮都是由Google开启。AlphaGo是Google DeepMind开发的产品；ChatGPT是基于Google在2017年提出的Transformer架构，该架构改变了自然语言处理的技术范式，是几乎所有主流大模型的底层架构。
对应两次浪潮，我国分别涌现出了以“AI四小龙”（旷视科技、依 图科技、商 汤科技、云从科技）和“大模型六小虎” （智谱、MiniMax、百川智能、月之暗面、阶跃星辰、零一万物） 为代表的创业公司。目前已有505个生成式AI通过网信部门备案，如下图所示。在数量上，大模型发展进入“伍佰”时代；在质量上，随着DeepSeek的横空出世，我国大模型性能日益逼近全球最高水平。
图 通过网信部门生成式人工智能服务备案的企业累计数量
三、大模型、大投入、未盈利
麻省理工学院安德鲁·迈克菲有著名的“More from Less”理论，他认为现代发展就是用更少的资源创造更多的产出。大模型似乎不是这样，其进步源于“大力出奇迹”的尺度定律（Scaling Laws） ，即规模越大，性能越好。
近年，前沿大模型的计算量、数据集规模和参数量呈指数增长，且仍高不见顶。这必然导致投入成本持续上升。谷歌Gemini Ultra训练成本高达1.91亿美元，Grok 3消耗了20万块英伟达GPU。根据Epoch AI （2024） 数据，自2016年以来，前沿AI模型所需的硬件和能源训练成本平均每年增长2.4倍，这意味着到2027年最大的模型成本将超过10亿美元。
训练大模型，成本高昂。产业界的步伐不但没有停止，反而进一步加快，今年纷纷宣布雄心勃勃的投资计划。星际之门和英伟达相继宣布未来4年投资5000亿美元；亚马逊、微软、谷歌、Meta计划今年投入600-1000亿美元不等，大体相当于华为、英伟达等公司的年收入水平 （2023年） 。如下表所示。
表 主要企业宣布的AI投资计划，注：星际之门的初始股权投资方是OpenAI、日本软银、Oracle、MGX；英伟达是在2025年4月宣布未来四年在美投资额
然而，大回报的拐点尚未到达。根据非凡产研数据，截至今年4月，全球ARR （年经常性收入） 达到1亿美元以上的AI应用仅有22个，达10亿美元以上的仅有2个。再以OpenAI为例，当前收入主要来自ChatGPT会员订阅和API；近期计划面向三类专业人士推出智能体业务，月费分别是2000美元、1万美元和2万美元；预计明年开始通过免费用户和其它产品获得显著收入。自成立以来，OpenAI累计收入已达55亿美元；累计融资额高达579亿美元，是收入的十倍。盈利预期仍然遥远，预计2029年收入达到1250亿美元时才能盈利，这相当于华润或现代汽车的当前收入。尽管OpenAI定位于非盈利机构，但收支基本平衡总归是长续存在的基础。如下图所示。
图 OpenAI 的历年和预期收入规模及增长率，来源：根据The Information数据整理，2025年5月
Anthropic是仅次于OpenAI的大模型厂商。两者有诸多共同点，都是由大公司鼎力支持，融资规模不断扩大，收入规模快速增长，都远未盈利。Anthropic去年亏损56亿美元，预计2027年方能实现盈亏平衡 （来源：The Information） 。
四、AI出海是当前亮点
美国大模型普遍尚未盈利。我国用户的付费意识不强，面临的盈利压力更大，ARR （年经常性收入） 达到1000万美元的AI应用仅有20家左右 （来源：非凡产研，2025.5） 。然而，我国AI出海蔚然成风，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睿琪软件、昆仑万维、万兴科技等公司成功拥抱AI，收入主要来自海外；昆仑万维被媒体誉为“AI出海龙头”。出门问问、商汤科技、科大讯飞等老牌AI公司积极发力海外业务，取得了良好进展。MiniMax的Talkie和海螺AI，作业帮的Question AI和Poly.AI，蝴蝶效应的Monica和Manus，深受海外用户喜爱。根据媒体报道，MiniMax去年的海外收入可能超过7000万美元。如下表所示。蝴蝶效应今年新一轮融资，将主要用于拓展美国、日本和中东等国际市场。萝卜快跑、小马智行、文远知行等自动驾驶企业也在布局海外，萝卜快跑已于近期落地迪拜和阿布扎比。
表 我国部分AI出海企业情况，来源：根据财报等公开信息整理，2025年5 月
与平台企业“先国内，再国际”的传统路径不同，我国AI出海的起步更早，很多企业国内和国际几乎同时起步，掀起了汹涌澎湃的国际化浪潮。由于市场在外，很多AI公司默默耕耘，国内反而有“不足为外人道也”的感觉，因此它们往往不为国人所知。随着我国日益走近世界舞台的中央，出海已经成为AI重要的商业化方向。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腾讯研究院”（ID：cyberlawrc），作者：闫德利，36氪经授权发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