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刺VS快船
快船:听说你们队里,外围都牛高马大。善于防小后卫的,只有帕克一人而已。我们这可有保罗、弗耶、布莱索、莫·威廉姆斯一群能投篮的小后卫呢。
马刺:哼,小乔丹只擅封盖,格里芬单防不行,俩人都被小加索尔的背打+传球打得够呛吧?想想你们怎么对付邓肯吧!
快船:我们对灰熊第四节板凳发威,肯扬·马丁、雷吉·埃文斯两个铁面火神,加上莫·威廉姆斯、尼克·杨两个火枪手,这是何等的厚度!
马刺:我们替补有吉诺比利、尼尔、斯普利特、斯蒂芬·杰克逊们,谁怕谁啊!
快船:邓肯腿脚不如当年了,防守范围大减;保罗的挡拆还不够马刺喝一壶?
马刺:今年马刺为帕克设立的强弱侧连续挡拆走位,保罗得从人丛里跌跌撞撞追帕克,恐怕也不轻松吧!
快船:我们经历了七场血战,精神已经锤炼成钢,而且已经证明了足够的韧性!
马刺:可是你们大战七场,也挺累的了,对吧?
快船:马刺不擅长防三分,而我们队可全靠中远投火力淘汰灰熊啊!要不要试试看!
马刺:说得你们多会防三分似的,第一轮没被三分投晕是遇到了灰熊……而马刺的三分可是联盟前二噢。对着投,试试看。
快船:马刺现在喜欢快节奏跑,我们队最喜欢打往返了,可以发挥年轻腿脚。
马刺:但我们的退防和篮板保护依然够噢,别太迷信你们的追身打。
快船:我们有克里斯·保罗,联盟最好的终结者之一,可能是这个系列赛最有影响力的球员!
马刺:可是他和格里芬好像都有伤吧,而且,帕克今年的状态,并不比保罗差多少噢。
快船:别忘了,我们可有煞神马丁、铁男埃文斯!俩人都长着通缉犯的脸!!要比杀气吗?!
马刺:那你快去谷歌一下“斯蒂芬·杰克逊+持枪”,再来跟我谈论杀气!
好的,简单说吧:相比起灰熊来,快船没那么克制马刺。但如果马刺球迷记得2008年千辛万苦七场肉搏战才跨过黄蜂的话,就会明白:克里斯·保罗不会让任何人轻易跨过他的球队。
马刺在首轮干净消灭爵士的过程,基本可以打消“他们还和2011年一样只会打常规赛吗”的疑窦了。事实证明,他们的速攻+自由挡切+突分远射的套路,在季后赛的战场依然有用。哪怕爵士依靠山呼海啸的前场篮板给马刺带来点麻烦,但帕克还是把哈里斯随意调戏、邓肯还是在和阿尔·杰佛森的棋步对决中胜出、吉诺比利最后一场晋级之战猛然亮出毒牙。莱纳德取代杰佛森、迪奥的内线发挥、杰克逊偶尔加入的关键表现,都让马刺显得很完满。他们的进攻行云流水无比默契,他们的防守不够强硬,但第四场晋级之战则暗示:只要他们愿意,还是可以让爵士在盐湖城只得81分。最惊人的是,邓肯和吉诺比利的状态恢复得非常及时。用巴克利的话说,“他们的进攻之流畅,像在另一颗行星上。”
快船处于被动的理由:
他们的球员角色很分散。格里芬能攻不能守而且带伤,小乔丹只长于封盖和补扣,马丁和埃文斯是铁血真汉子搬砖劳模,但是刷不了分,尼克·杨和弗耶这俩货的大脑,经常不安在头颅里。比较齐全的,也就是巴特勒(手掌还骨裂了)、莫·威廉姆斯(说他防守平凡都是高看了他),以及伟大的克里斯·保罗。所以,马刺有办法抛出许多法子来刺击快船的弱点。虽然快船的小后卫灵活性会让马刺外围头疼,但反过来马刺今年绵密的弱侧掩护能让小个子们跌跌撞撞找不着北,各有千秋。
但是,快船很难被打垮。
快船七场击败灰熊,体现的是惊人的韧性。前三场胜利合计只赢6分,包括一场24分大逆转和一次加时;第七场,伤病、灰熊掌握节奏、客场等不利因素下,快船第四节靠逆天的替补夺下了胜利。格里芬的伤势、小乔丹的稚嫩的确让人头疼,但马丁和埃文斯的铁血真汉子表现让人侧目。这是快船真正的灵魂:他们的确是一群跳投手,依靠保罗的勤苦耕耘活着;但他们不是飘风筝的软弱之辈。
他们落后过,知道落后是什么滋味;他们全队所有人,以埃文斯为首,就是一心一意相信着保罗,相信着赢球。这是真的:在“凝聚成一个赢球的团队”方面,快船并不逊色于马刺。你无法置疑他们的团队性和韧劲,你知道他们不会分崩离析。就这一点,足以让他们在一场又一场系列赛里,从马刺手里抠食。如是,对马刺来说,这会是一个漫长的、需要集中精力的系列赛。
最后一点因素。
内格罗教练是马刺出去的。他曾经是大卫·罗宾逊身边最可靠的中投手。他是波波维奇亲手送走的,当时有过一段不愉快的往事。对灰熊这个系列赛,快船攻防体系不算严谨,但韧性令人震惊,而内格罗一向被诟病的临场应变,居然变出许多花样来。
遇到刚拿了年度教练的老师傅,恩怨并作,他会玩出些什么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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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VS步行者
事实:
全明星后常规赛,步行者和热人员齐备,曾打过两场:
在迈阿密,热依靠勒布朗+韦德=55分,以两加时取胜。全队除三巨头外,其他龙套合计得25分。
在印第安纳,步行者六人得分上双,击败了热。
各自胜利的方式,就是两队的底牌。热:勒布朗+韦德天下无对的双人组合;步行者:常规赛八人场均得分上9分。实际上,首轮胜魔术的四场球,步行者每场都恰好有五个人得分上双。
事实:
自从乔治·希尔担当步行者首发控卫以来,希尔+乔治+格兰杰+韦斯特+希伯特的首发阵容,连常规赛到季后赛,打热之前,战绩是11胜2负。
事实:
步行者的前场篮板东部第二,而热队很忌惮能统治前场篮板的队伍——那会减少他们的快攻机会。
热队善于靠断头台式防守逼失误、打反击、奔袭击溃,而步行者的失误控制,东部第三好。
热队的大量轮转碾压,最忌惮对手中投精准。而步行者是支全队从上到下都能投篮的队伍——希尔、科里森、格兰杰、乔治不提,韦斯特、希伯特、汉斯布鲁都有精确的15到18英尺中投,又以韦斯特为最——别忘了保罗给他的“17尺刺客”这绰号。
事实:
步行者是联盟最喜欢打内线背身进攻的队伍之一,他们有218公分的希伯特、206公分的韦斯特、汉斯布鲁和阿蒙森;而波什一伤,热的内线还有203公分的哈斯勒姆、206公分的乔尔·安东尼——勒布朗得大量顶上前场了。
直接说吧:
这依然是热占先手的一组系列赛,但是步行者是那种占其上风容易,压倒之却难的队伍。
步行者没有勒布朗、韦德级别的巨星,不能指望他们移山倒海,但他们有本事把比赛拖进拉锯战:身高优势、内线厚度、年轻人的锐气、前场篮板、韦斯特也算半个老奸巨猾大心脏了。
比起热来,步行者更接近“一整支球队”的概念:他们打法很成型;他们依赖希伯特和韦斯特的背身攻击,依赖射手的空切,依赖内切禁区造罚球,然后冲抢前场篮板。因为希伯特(身高)和汉斯布鲁(猛犬般的积极)存在,步行者很善于逼迫对手改变节奏。当然,勒布朗和韦德依然能找到得分方法,但热其他人却未必会很顺利。第一场,热是靠了勒布朗第四节接管才解决的问题,但步行者直到最后二分钟还没放弃赢球的希望。
热对纽约表现出的巨大优势,是因为纽约后场实在受不了压迫,斯塔德迈尔没精打采,加以香波特们的受伤,最后只能依赖甜瓜一人单打。在对方仅有一个得分点时,热的压制功力几乎联盟无双,只有凯尔特人可与媲美。但步行者,恰好是一支没有攻击重点的队伍,这就需要勒布朗们用心:
格兰杰爱到处溜,乔治有身高,希尔、科里森都打得很贼,韦斯特有远射。这些招式没一样能瞬间逆转比赛,但都放在桌面上,热就会感到头疼。对热来说,这是一道艰难的解谜题。对纽约的系列赛,他们每场有一半时间放出小阵容,靠机动力和速度压制对手,但对步行者这批不缺运动能力、身高又高耸入云的队伍,打小阵容得做好篮板被爆的准备:步行者可没有毕比、诺瓦克这样或老或软的软肋,供热来欺负。
一个关键的要素:
沃格尔教练,本季年度教练候选之一,勤奋的剪片狂魔,脑子里装的战术浩如烟海。淘汰魔术之夜,他说“步行者的篮球回来了。”所谓“步行者的篮球”,就是1994-2000七年间,只靠雷吉·米勒一个明星,五次杀到东部决赛的那支步行者的精神:团队、信赖、肉搏、防守、以弱敌强、三分球。米勒时代的步行者抗击过尤因、鲨鱼、乔丹、艾佛森等帝子巨星,他们喜欢这样对抗巨星的气氛。实际上,拉里·伯德在为步行者物色球员时,就是在着意找这样的人:不知道何为害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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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尔特人VS 76人
凯尔特人VS鹰系列,常规赛联盟防守第一VS联盟防守第六,六场比赛,平均每场比分是:87比83。
76人VS公牛系列六战,常规赛联盟防守第三VS联盟防守第二,平均每场比分是:86比84。
而现在,凯尔特人VS76人,联盟防守第一VS联盟防守第三……所以哪场打到88比88,你都该觉得是福利了。
76人黑八了公牛,固然可以归为罗斯退出、诺阿受伤(而且伤得不是时候,那场他受伤直接导致76人的第四节逆转)、天亡公牛非战之罪也,但76人体现了之前特纳那句“我们更愿意打公牛”的野心。他们有备而来,野心甚大;特纳也践行了他的诺言:他打首发,是76人VS公牛的巨大转机之一。
列一下对比:
凯尔特人自从朗多+布拉德利+皮尔斯+KG+巴斯五首发聚齐以来,赢球顺遂。而费城有常规赛东部乃至联盟最好的进攻板凳。季后赛哪怕去掉了特纳,还是有路易斯·威廉姆斯和杨——这俩人是费城第一和第三得分手。
凯尔特人有朗多,76人有高他半个头的霍勒迪。实际上,对公牛系列赛,霍勒迪除了策动得力外,还是费城第一得分手。
凯尔特人第一攻击手保罗·皮尔斯,将遭遇东部乃至联盟最好的摇摆人单防者伊哥达拉。
凯尔特人的KG和76人的布兰德,是本季东部内线守护最好的两个大前锋。
费城的两大攻击手威廉姆斯和特纳,会撞上朗多+布拉德利这东部最好的后场防守组合。
诸如此类,你会发现,这两队有足够的镣铐,把对方的手段给套上。所以,比赛很容易变成两个重量级拳击手护着面门不断抱摔的情景。
第一轮前谈论过,76人防守出色,地毯式散弹枪反击战时又绚丽无伦,板凳得分如潮,只缺个靠谱的终结者。但在对公牛系列战,他们不断有人站出来解决问题:
第二场,特纳发威接管比赛;第三场,76人半路杀出来霍伊斯,中投杀下21分,特纳最后时刻锁定胜局;第四场,霍伊斯半场就差点拿了20分,最后时刻霍勒迪连续三分+罚球打死公牛;第六场,伊哥达拉终于发威,而且最后两罚全中淘汰公牛。还不算泰德斯·杨和路易斯·威廉姆斯这两个危险的杀手,76人有一窝子人,随时都可能窜出来解决问题。尤其是最后时刻,伊哥达拉、霍勒迪和特纳,你拿不准谁会忽然福至心灵,给你捣一点乱。
这将是凯尔特人的真正难题:
锡伯度教公牛的防守,和凯尔特人一脉相承,都是重淤塞+局部施压。所以公牛和凯尔特人都善于瘫痪对方巨星。但76人恰好没有一个巨星,只有五个随时随地能中投的散弹枪攻击手。而到关键时刻,你很难把握76人会是谁站出来单打。与此相反,76人很明白:雷·阿伦伤未痊愈状态不佳,凯尔特人内指望KG、组织靠朗多、单挑得由皮尔斯撑着。
对凯尔特人来说,这有点像2009年首轮那阵,对决罗斯的公牛:老狮王对阵一头顽劣牛犊,每场都可能像徒手剥螃蟹嘬一点蟹黄那样费劲。76人还不够老辣,但足够年轻厚实,系列赛拖得越久,对他们越是有利。凯尔特人的优势,其实只有一点:
他们的心。也就是皮尔斯第二场摆出一副“我不发威球队就会死”的紧张感,逆天的36分,就是第六场KG先跟鹰队老板吵架,然后28分14篮板晋级的心。
这种稳准狠的本事,这种知道战机一闪即逝,所以必须发挥的资质,这种“在需要的时刻哪怕死也要挺到最后”的紧张感,是凯尔特人真正的财富。人老不以筋骨为能,他们肯定会在76人年轻健猛的肉体下呼吸困难。但是,他们会比76人更专注。这会是一个漫长角逐的系列赛,但过去这五年的凯尔特人,恰好是历史上最善于死磨硬缠的球队之一。你可以想像这个系列赛不会有太酣畅淋漓的大比分,但会布满皮尔斯摆脱伊哥达拉贴防的跑位、KG和布兰德在禁区里互相推搡、朗多和霍勒迪绕着掩护墙手脚并缠得劈里啪啦、KG和杨一头栽在地上抓地板球,以及大量的攻防战术对决。这不会太有娱乐性,但会是地道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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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人VS雷霆
以下是上周日的一篇约稿节选——那时当然猜不到今天湖人会被雷霆打成这样。
湖人VS掘金第七场第四节,哈林顿一记三分球得手,掘金73比69领先。九分钟内,掘金打了一波27比7的高潮。当是时也,湖人面如土色、汗出如浆,堪堪要支应不住……幸而加索尔、布雷克、慈世平们七手八脚,几口参汤,又吊回了湖人性命,本已推到午门、预备斩首的庸医迈克·布朗,也暂行松绑,重上厅堂。
但病好了吗?未必。
这个系列赛,我们看到的一切:
科比以33岁高龄,第五、六场合计74分,全系列赛场均29分,可惜球队两连败。第七场,他疲惫已极,罚球4罚1中,差点罚出三不沾——使力太过,虚疲之症。
塞申斯全系列赛进攻找不着筐,防守找不着劳森,浑浑噩噩,无所作为——头重脚轻,昏聩之症。
拜纳姆第一场统治禁区三双,第二场27分。但此后,第三、五场被麦基干掉,第六、七场合计26投8中,而且场上懒洋洋回防极慢——情绪不高,懒怠之症。
加索尔第七场是首席功臣,第一豪杰。但整个系列赛,他只有这一场发威。之前六场,平均11分8篮板,命中率40%——神不守舍,离魂之症。
斯蒂夫·布雷克第七场颇有帕克森、科尔之类平民神射手的风采,但此前六场平均不过5分3助攻,命中率33%,根本找不着篮筐——目不见物,蒙昧之症。
乔丹·希尔是湖人本系列赛的真汉子。第四场尤其居功甚伟。但他只提供柴油发动机的马力,进攻端和全队全然脱节——行止无常,躁郁之症。
马特·巴恩斯全系列赛糊里糊涂,净在做无效移动——东奔西顾,多动症。
全系列赛七场,湖人场均让掘金抓到15个前场篮板,每场只逼掘金失误11次——作为对比,热每场逼纽约失误18次。
湖人庞大,但有点虚胖;湖人强大,但有点缓慢。第三、五、六场,我们无数次看到拜纳姆慢吞吞溜达着回防,还没走到半场线,掘金的内线们已经快下得分了;我们无数次看到掘金的小个子像跳蚤戏大象,在湖人长人的腋下钻来插去,点到篮板球;我们无数次看到加索尔去中投、拜纳姆因为一次失位而焦躁的挥手、塞申斯和巴恩斯空位远射崩筐而出。湖人很庞大,但是体虚。相比于掘金动如脱兔,湖人总在需要给劲的时候,给不出劲来——除了第七场的最后半节。
一支完美的军队犹如一个健全的身体,如手使臂,如臂使指,随心所欲。而湖人,经常胳膊动了,手还耷拉着;手抬了,手指还麻着。要用力时,却生生给不出劲来?就像拜纳姆第五场前说“淘汰战总是容易的”,可是五、六场输完,到第七场,还是不容易。
斯台普斯的更衣室大门,我们进不去。里面发生了什么,只能凭听、嗅、猜。第七场前,我们听到魔术师,那个在斯台普斯球馆前拥有一座雕塑的活人,亲口说:“如果湖人被掘金淘汰,迈克·布朗会被炒。”
当然,你会说,哪怕管理层不炒,湖迷也会集资去雇打手,痛揍迈克·布朗外加洗劫他眼镜库;你会说,洛杉矶媒体早准备好成吨的口诛笔伐,一等掘金淘汰湖人后立刻刊发,把布朗打进十八层地狱;所以魔术师这么说,谅无所谓……问题是:亲爱的魔术师,作为球队功勋成员,怎么会在战前公开说这些话?——去年马刺被黑八前后,大卫·罗宾逊可曾跳出来吼“波波维奇会立刻下课”么?
往回一点一点,尝试从湖人的吵闹中,听出些蛛丝马迹。
早在3月,塞申斯上首发那几场,湖人的轮换一度乱七八糟。迈克·布朗显出了无所适从。对灰熊,科比一度连打14分钟,然后被按在板凳上,度过了第四节最后时段;下一场,对勇士,拜纳姆投了个三分球,然后被迈克·布朗按在板凳上,算是惩罚。这些听来,都不算:一个新来的教练,企图用压板凳的法子,控制两个冠军级臣子,其中一个还是湖人队史最伟大球员可能没有之一?合适么?
而此前,迈克·布朗宣布古德洛克退出轮换,更像是在哄好塞申斯和布雷克;麦克罗伯茨对媒体公开宣布,说不知道自己的角色为何,布朗没有加以回应;默菲和麦克罗伯茨轮流被选用弃用,最后在季后赛,几乎完全被放弃;迈克·布朗显然一直在尽量哄好老将,但问题是,他似乎在慢慢失去湖人的更衣室。比如,拜纳姆对勇士一战被压板凳后,前一场被压了板凳的科比已经支持了拜纳姆,认为布朗因为一记三分球就让拜纳姆坐监,有些小题大做——这可以理解为科比站在拜纳姆一边,朝布朗发话了。而3月中旬湖人一度有传言要调回三角进攻,就是个证据:科比们试图让球队回到他们喜欢的轨道,至于布朗的意见,似乎没那么决定性。
如果留意球员的肢体语言,你很容易发现:拜纳姆、古德洛克和科比,对布朗都不那么言听计从——对比一下马刺诸将对波波维奇、步行者诸将对沃格尔的态度好了。
一些问题,可以问给湖人:
塞申斯和巴恩斯明明在3月已有了默契,为什么他们俩搭档的时间却始终不多?
加索尔第七场回归篮下,表现神勇;而之前被放在高位当远射塔放风筝,却形单影只——为什么不早点把他往篮下塞,却让他在远距离溜达了一整个系列赛?
科比在第七场的打法就是要位、持球、被包夹、寻找空位、远射——这些战略在系列赛前六场,为什么从未出现过?
布雷克的职责很明确:外传内,空位远射——哪怕他投不准,依然如此。那么,塞申斯在进攻端的职责,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他总是很模糊的失误、投丢空位篮、漏防,而不知自己的角色?
以前,对方控卫随心所欲屠戮湖人时,你可以说费舍尔老了;如今,劳森依然在屠戮湖人,而湖人唯一的手段就是一遍遍靠科比去封杀对方后卫——类似的故事已经让人起腻了。迈克·布朗,防守起家的教练,为什么就是没法解决控卫防守这个问题?
拜纳姆应付不了包夹的问题,长久依然。可是,湖人依然一次次把球传给他,让他独自面对包夹,然后投丢、失误、手忙脚乱。为什么湖人就没法设立一个“给拜纳姆吊传,落位,在对方包夹形成前迅速出球”的机制?这玩意并不难,范甘迪兄弟都靠这招活。可是,湖人的内外串联却并不活络。同一支冠军队,为什么天差地远?
赛季前期高效率的科比空切接球快速单打、第七场无敌的加索尔逼入内线刷前场篮板制胜战略、第一场篮防+快攻的流畅跑位,在对掘金的系列赛总是昙花一现。湖人总是有种“试试这招,不行,赶紧换那招”的不坚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猜一个结论:
3月之后,你可以明确感觉的一点是,湖人上到魔术师,下到诸队员,都不是很给迈克·布朗面子。炒他的话是可以公开说的;对他的用人置疑是可以透给媒体的。或者可以这么归结,湖人诸将的心态更多似乎是:
“我们不太喜欢你,但也没必要说出来。互相给对方留点面子,不要揭破,先把球赢了再说”。
湖人2010年的痼疾——过于依赖双塔+科比,外围进攻极弱,只有靠前场防守+内线优势赢球——在2012年继续被放大。科比、加索尔、慈世平都老了,巴恩斯、布雷克们也不年轻,塞申斯有速度和冲击力但非治世之才。所以,湖人的外围依然有一搭没一搭的,更多只能提供远射炮火支援。
当然,问题还是双塔和科比。
加索尔摆到高位、科比面筐持球,说穿了都是给拜纳姆腾空位,让他在禁区翻江倒海。这战略的确不坏:全明星赛后,拜纳姆是场均21分11篮板,简直可以当鲨鱼用。这也是他第一次取代加索尔,成为湖人名副其实的二号人物。但就在这个系列赛,问题出现了:
拜纳姆第一场三双(包括10封盖),第二场27分。但之后的表现起伏不定。第三、五场被麦基干掉,第六、七场进攻手感冰冷。很要命的是,他在场上时常显出慵懒之色。固然他坐守禁区可以抓篮板+封盖,但对中距离防守的懒怠、退防的慢吞吞、要位经常不积极这些,都让人奇怪。巨人本该是最稳定的,但拜纳姆却惊人的不稳定。如此这般,当湖人进攻过于倚重拜纳姆时,就像去接了一份不公开的夜班兼职:
拜纳姆的低位得分,就像外快钞票一样真金白银,但他的怕包夹、退防、防守持续性问题,就像随之而来的熬夜、瞌睡、没有保险等一系列负面效应。总之,你实在没法把赌注都放在他身上。
湖人第四场取胜的钥匙是乔丹·希尔,而第七场他打得不多。很简单:因为慈世平归来了。实际上,慈世平和乔丹·希尔,代表的是湖人真正稀缺的精神,一个挥汗如雨、扛砖拼命、不会懒洋洋发泄怨气而耽误了回防的超级勤杂工。这种永动机一样的勤勉,是湖人所缺少的。布雷克没这份活力,塞申斯和拜纳姆没这份毅力,加索尔老是被放在自己不喜欢的位置,最后只有科比。看一看第五、六场的科比,33岁的人当23岁使唤。
这显然不是长久之计。
第七场最后时刻的湖人,我们可以这么理解:
当第七场第四节落后4分时,他们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被淘汰的危险,于是,双塔也开始篮板了,科比也开始分球了,布雷克也投得进远射了,慈世平也胆大包天出来力挽狂澜了……一切都是在危机临头之际,才“咔嗒”一声拧上了发条。而在此之前,湖人总表现得紧一阵,松一阵;打到哪是哪儿。
他们并不太信服主教练,只是面和心不和;他们没有一个铁腕的管理者(也许真正掌握大权的只有科比?);他们战术依然不太明确,缺少细节变化,所以会屡次被掘金所趁;他们的两大内线,一个被安置在不舒服的位置,一个会经常“没准备好”(拜纳姆第三场后的原话);他们还是能依靠内线厚度(双塔)、巨星天分(科比),加上一点燃料(慈世平或乔丹·希尔)来赢球,但许多时候,湖人就是没有燃料。
对掘金的第七场,是一次地狱天堂之旅。如果这一战最后九分钟,那支猛醒发威的湖人,能够就此从沉睡中走出来,找到他们的燃料,让球员和布朗教练之间能够重新坐下来达成一个新默契的话,那湖人依然可以前进。但如果第七场只是一次应急集合,之后他们依然故我的话,雷霆可不像掘金那样易于对付了。
尤其是,现在湖人的这一切病灶,雷霆一定都看在眼里。
但病好了吗?未必。
这个系列赛,我们看到的一切:
科比以33岁高龄,第五、六场合计74分,全系列赛场均29分,可惜球队两连败。第七场,他疲惫已极,罚球4罚1中,差点罚出三不沾——使力太过,虚疲之症。
塞申斯全系列赛进攻找不着筐,防守找不着劳森,浑浑噩噩,无所作为——头重脚轻,昏聩之症。
拜纳姆第一场统治禁区三双,第二场27分。但此后,第三、五场被麦基干掉,第六、七场合计26投8中,而且场上懒洋洋回防极慢——情绪不高,懒怠之症。
加索尔第七场是首席功臣,第一豪杰。但整个系列赛,他只有这一场发威。之前六场,平均11分8篮板,命中率40%——神不守舍,离魂之症。
斯蒂夫·布雷克第七场颇有帕克森、科尔之类平民神射手的风采,但此前六场平均不过5分3助攻,命中率33%,根本找不着篮筐——目不见物,蒙昧之症。
乔丹·希尔是湖人本系列赛的真汉子。第四场尤其居功甚伟。但他只提供柴油发动机的马力,进攻端和全队全然脱节——行止无常,躁郁之症。
马特·巴恩斯全系列赛糊里糊涂,净在做无效移动——东奔西顾,多动症。
全系列赛七场,湖人场均让掘金抓到15个前场篮板,每场只逼掘金失误11次——作为对比,热每场逼纽约失误18次。
湖人庞大,但有点虚胖;湖人强大,但有点缓慢。第三、五、六场,我们无数次看到拜纳姆慢吞吞溜达着回防,还没走到半场线,掘金的内线们已经快下得分了;我们无数次看到掘金的小个子像跳蚤戏大象,在湖人长人的腋下钻来插去,点到篮板球;我们无数次看到加索尔去中投、拜纳姆因为一次失位而焦躁的挥手、塞申斯和巴恩斯空位远射崩筐而出。湖人很庞大,但是体虚。相比于掘金动如脱兔,湖人总在需要给劲的时候,给不出劲来——除了第七场的最后半节。
一支完美的军队犹如一个健全的身体,如手使臂,如臂使指,随心所欲。而湖人,经常胳膊动了,手还耷拉着;手抬了,手指还麻着。要用力时,却生生给不出劲来?就像拜纳姆第五场前说“淘汰战总是容易的”,可是五、六场输完,到第七场,还是不容易。
斯台普斯的更衣室大门,我们进不去。里面发生了什么,只能凭听、嗅、猜。第七场前,我们听到魔术师,那个在斯台普斯球馆前拥有一座雕塑的活人,亲口说:“如果湖人被掘金淘汰,迈克·布朗会被炒。”
当然,你会说,哪怕管理层不炒,湖迷也会集资去雇打手,痛揍迈克·布朗外加洗劫他眼镜库;你会说,洛杉矶媒体早准备好成吨的口诛笔伐,一等掘金淘汰湖人后立刻刊发,把布朗打进十八层地狱;所以魔术师这么说,谅无所谓……问题是:亲爱的魔术师,作为球队功勋成员,怎么会在战前公开说这些话?——去年马刺被黑八前后,大卫·罗宾逊可曾跳出来吼“波波维奇会立刻下课”么?
往回一点一点,尝试从湖人的吵闹中,听出些蛛丝马迹。
早在3月,塞申斯上首发那几场,湖人的轮换一度乱七八糟。迈克·布朗显出了无所适从。对灰熊,科比一度连打14分钟,然后被按在板凳上,度过了第四节最后时段;下一场,对勇士,拜纳姆投了个三分球,然后被迈克·布朗按在板凳上,算是惩罚。这些听来,都不算:一个新来的教练,企图用压板凳的法子,控制两个冠军级臣子,其中一个还是湖人队史最伟大球员可能没有之一?合适么?
而此前,迈克·布朗宣布古德洛克退出轮换,更像是在哄好塞申斯和布雷克;麦克罗伯茨对媒体公开宣布,说不知道自己的角色为何,布朗没有加以回应;默菲和麦克罗伯茨轮流被选用弃用,最后在季后赛,几乎完全被放弃;迈克·布朗显然一直在尽量哄好老将,但问题是,他似乎在慢慢失去湖人的更衣室。比如,拜纳姆对勇士一战被压板凳后,前一场被压了板凳的科比已经支持了拜纳姆,认为布朗因为一记三分球就让拜纳姆坐监,有些小题大做——这可以理解为科比站在拜纳姆一边,朝布朗发话了。而3月中旬湖人一度有传言要调回三角进攻,就是个证据:科比们试图让球队回到他们喜欢的轨道,至于布朗的意见,似乎没那么决定性。
如果留意球员的肢体语言,你很容易发现:拜纳姆、古德洛克和科比,对布朗都不那么言听计从——对比一下马刺诸将对波波维奇、步行者诸将对沃格尔的态度好了。
一些问题,可以问给湖人:
塞申斯和巴恩斯明明在3月已有了默契,为什么他们俩搭档的时间却始终不多?
加索尔第七场回归篮下,表现神勇;而之前被放在高位当远射塔放风筝,却形单影只——为什么不早点把他往篮下塞,却让他在远距离溜达了一整个系列赛?
科比在第七场的打法就是要位、持球、被包夹、寻找空位、远射——这些战略在系列赛前六场,为什么从未出现过?
布雷克的职责很明确:外传内,空位远射——哪怕他投不准,依然如此。那么,塞申斯在进攻端的职责,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他总是很模糊的失误、投丢空位篮、漏防,而不知自己的角色?
以前,对方控卫随心所欲屠戮湖人时,你可以说费舍尔老了;如今,劳森依然在屠戮湖人,而湖人唯一的手段就是一遍遍靠科比去封杀对方后卫——类似的故事已经让人起腻了。迈克·布朗,防守起家的教练,为什么就是没法解决控卫防守这个问题?
拜纳姆应付不了包夹的问题,长久依然。可是,湖人依然一次次把球传给他,让他独自面对包夹,然后投丢、失误、手忙脚乱。为什么湖人就没法设立一个“给拜纳姆吊传,落位,在对方包夹形成前迅速出球”的机制?这玩意并不难,范甘迪兄弟都靠这招活。可是,湖人的内外串联却并不活络。同一支冠军队,为什么天差地远?
赛季前期高效率的科比空切接球快速单打、第七场无敌的加索尔逼入内线刷前场篮板制胜战略、第一场篮防+快攻的流畅跑位,在对掘金的系列赛总是昙花一现。湖人总是有种“试试这招,不行,赶紧换那招”的不坚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猜一个结论:
3月之后,你可以明确感觉的一点是,湖人上到魔术师,下到诸队员,都不是很给迈克·布朗面子。炒他的话是可以公开说的;对他的用人置疑是可以透给媒体的。或者可以这么归结,湖人诸将的心态更多似乎是:
“我们不太喜欢你,但也没必要说出来。互相给对方留点面子,不要揭破,先把球赢了再说”。
湖人2010年的痼疾——过于依赖双塔+科比,外围进攻极弱,只有靠前场防守+内线优势赢球——在2012年继续被放大。科比、加索尔、慈世平都老了,巴恩斯、布雷克们也不年轻,塞申斯有速度和冲击力但非治世之才。所以,湖人的外围依然有一搭没一搭的,更多只能提供远射炮火支援。
当然,问题还是双塔和科比。
加索尔摆到高位、科比面筐持球,说穿了都是给拜纳姆腾空位,让他在禁区翻江倒海。这战略的确不坏:全明星赛后,拜纳姆是场均21分11篮板,简直可以当鲨鱼用。这也是他第一次取代加索尔,成为湖人名副其实的二号人物。但就在这个系列赛,问题出现了:
拜纳姆第一场三双(包括10封盖),第二场27分。但之后的表现起伏不定。第三、五场被麦基干掉,第六、七场进攻手感冰冷。很要命的是,他在场上时常显出慵懒之色。固然他坐守禁区可以抓篮板+封盖,但对中距离防守的懒怠、退防的慢吞吞、要位经常不积极这些,都让人奇怪。巨人本该是最稳定的,但拜纳姆却惊人的不稳定。如此这般,当湖人进攻过于倚重拜纳姆时,就像去接了一份不公开的夜班兼职:
拜纳姆的低位得分,就像外快钞票一样真金白银,但他的怕包夹、退防、防守持续性问题,就像随之而来的熬夜、瞌睡、没有保险等一系列负面效应。总之,你实在没法把赌注都放在他身上。
湖人第四场取胜的钥匙是乔丹·希尔,而第七场他打得不多。很简单:因为慈世平归来了。实际上,慈世平和乔丹·希尔,代表的是湖人真正稀缺的精神,一个挥汗如雨、扛砖拼命、不会懒洋洋发泄怨气而耽误了回防的超级勤杂工。这种永动机一样的勤勉,是湖人所缺少的。布雷克没这份活力,塞申斯和拜纳姆没这份毅力,加索尔老是被放在自己不喜欢的位置,最后只有科比。看一看第五、六场的科比,33岁的人当23岁使唤。
这显然不是长久之计。
第七场最后时刻的湖人,我们可以这么理解:
当第七场第四节落后4分时,他们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被淘汰的危险,于是,双塔也开始篮板了,科比也开始分球了,布雷克也投得进远射了,慈世平也胆大包天出来力挽狂澜了……一切都是在危机临头之际,才“咔嗒”一声拧上了发条。而在此之前,湖人总表现得紧一阵,松一阵;打到哪是哪儿。
他们并不太信服主教练,只是面和心不和;他们没有一个铁腕的管理者(也许真正掌握大权的只有科比?);他们战术依然不太明确,缺少细节变化,所以会屡次被掘金所趁;他们的两大内线,一个被安置在不舒服的位置,一个会经常“没准备好”(拜纳姆第三场后的原话);他们还是能依靠内线厚度(双塔)、巨星天分(科比),加上一点燃料(慈世平或乔丹·希尔)来赢球,但许多时候,湖人就是没有燃料。
对掘金的第七场,是一次地狱天堂之旅。如果这一战最后九分钟,那支猛醒发威的湖人,能够就此从沉睡中走出来,找到他们的燃料,让球员和布朗教练之间能够重新坐下来达成一个新默契的话,那湖人依然可以前进。但如果第七场只是一次应急集合,之后他们依然故我的话,雷霆可不像掘金那样易于对付了。
尤其是,现在湖人的这一切病灶,雷霆一定都看在眼里。
如上,今天对雷霆第一场,湖人只逼出了4个失误。
湖人挡不住掘金的反击,而雷霆比掘金反击还要快。
今天最让我印象深刻的,两个镜头:
其一:慈世平突到篮下,雷霆三个人迅速合拢围击,三夹一,把慈世平的上篮劈掉。球落下来,威少爷提速启动。球到前场,雷霆已经形成四打二——摄像机闪过的一瞬间,我还看见:加索尔和拜纳姆在屏幕右角,慢跑回防。
其二:下半场哈登禁区左边倒地,鱼主席拽他起身,顺便招呼科里森过来,大家唠了两句。类似细节:对灰熊第七场,每次死球,保罗一定会招大家过来,叮嘱几句;罚球间隙也要到处溜达,来回串话。你知道,2009年那支西部决赛的掘金,比卢普斯也是这样子。马刺和凯尔特人是每当死球,就有一两个人去站教练旁边听。快船那边,内格罗的攻防体系还不如湖人靠谱,但他们有足够的燃料。对比一下,湖人这样“大家聚个头一起商量”,或者“教练趁死球你快跟我说说该怎么办”的镜头,非常,非常,非常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