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180K 2025-05-27 19:40 中国香港
最近发生了什么
Google I/O 发布了一堆产品/技术，似乎浩浩荡荡，定义了整个技术栈（模型，infra，AR硬件），但是除了AI搜索，似乎没什么太亮眼的重点；
微软在Build高谈阔论新一代的“Open Agentic Web”，MCP/NLWeb似乎马上把我们带到了“AI代理网络”的时代，但是却说不清楚这个“新时代”内容/生态/奖励机制是什么；
Open AI的Sam大动作不断，又称自己的GPU要融化了，又收购之前苹果的硬件团队，但是却从来不曾披露自己的DAU（Sam聊的一直都是自己的WAU）；
我们似乎处在一个非常焦灼的“技术突破奇点”，
白天听到一堆人星辰大海，高谈几万亿投资，几千亿估值，几百亿的ARR；
晚上听到另外一番表述，AI独立应用的DAU出奇的低，AI调用的稳定性一直提不上去；
总结成一句话，就是腾讯管理层在业绩会上说的，“一切都还在初期探索阶段”；这是一句很不过瘾，但是很务实的话。
这个落差在哪里？
技术有突破；Gemini/GPT/CLAUDE/DS，技术层面陆续都有；
产品在摸索；大家忙着把AI功能“镶嵌”进去现有的产品，Google overview，元宝AI，不过少有新意；
至于商业模式？暂时没人能够说的清清楚楚。
我想大部分人都不会否定，
AI可能是有史以来计算领域最大的变革，理论上能够取代所有软件，但迄今为止，大多数用户每周仅使用一两次，将其融入日常生活的人更是寥寥无几。这究竟是时间问题还是产品问题？
如果AI应用真的那么有“变革型”，那么日活跃/周活跃比例如此糟糕？
若你每周仅使用一次 ChatGPT，它真的能为你创造价值吗？
如果某人每月只使用一次 微信 或 小红书，这些产品对他们而言就形同虚设；日活跃用户（DAU）才是关键指标。
这个问题或许可以转化为，
1. AI仅仅是一个功能；
1/ 那么有了AI搜索的google AI就不需要担惊受怕（仅举例，其他同理）；当时从PC时代转向移动互联网时代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google要消亡了；因为booking.com等垂直业务有了自己的APP，很多分析师以为，搜索都会只停留在booking.com里面，用户不需要经过google；
2/ 但是事实证明，用户根本“懒得”去下载一个新独立的booking.com APP，只要google搜索能够满足我找酒店的需求，我仍然愿意从google里面找；而且是safari的“默认搜索引擎”google；Google从PC时代，安全过度到移动互联网时代；
3/ 但是在移动互联网的时代，Goolge没办法完全捕获“碎片化的注意力”，于是“手机端口增加”x"使用时长增加”，诞生了Meta/tiktok等新的社交广告巨头；谷歌的蛋糕变大了，却被分走了更大的一块（"a growing pie & a smaller slice"）。
4/ 如果AI仅仅是一个功能，我们会看到新的市场，新的技术，新的巨头，但是“技术共享”，“产品更新”，“商业逻辑基本不变”；有限度的地盘划分，没有巨头出局。
2. AI会成为一个新的平台；
1/ 如果DAU/WAU的频率的差距只是时间问题，模型技术将日趋成熟，用户会打破旧习惯形成新常态，那些周活跃用户和"半年前仅登录过一次"的群体终将转化为日活用户。
2/ 那么技术采纳的 S 曲线终将上扬；可以参考类似 iPhone 问世前的 S 曲线阶段；“潜在可能性已然存在“ + “所有人都预见其巨大前景”，+ “但尚缺引爆点”。
3/ 那么回过头来看，google探索更加适合AI的AR眼睛，Open AI收购前苹果团队来打造神秘的AI产品，苹果和Meta继续发力头显，看起来可能就更有其战略意义。
4/ 假设你是Open AI，你可能会每天都在构想，如何将聊天机器人打造成能让大多数人想出使用场景的产品；这需要新设备吗？需要新范式吗？需要更优设计吗？还是需要更多人才？
5/ Open AI与微软的合作带来了一定优势（假设合作持续），但微软缺乏移动端、搜索和社交领域的布局。与此同时，行业巨头总试图将新事物降级为附加功能（本周谷歌的诸多动作正印证了这点）；那么 OpenAI 该如何突破重围，跃升为真正的"平台级企业"/“消费互联网企业”？
你问我，
AI到底是平台还是功能？，
AI到底是别人的API，还是别人是AI的API？
老实说，我也只能给你一个很枯燥的答案，“一切都还在初期探索阶段”；
不过这个枯燥的答案，不影响我们进行一些有意思的讨论。我纯粹抛砖引玉一下。
最近发生了很多东西，每个话题都可以很大，所以我其实很难下笔。我尽可能把想到的一些东西梳理一下，统一放在这里。我非技术背景，一些想法太过天真的话，大佬轻拍。
“Agentic Open Web” 和 “开放网络”的演变
这里先回顾一下互联网的演变，
阶段一，“PC时代”
谷歌负责“发现”/"discovery"，内容创造者专注创作；谷歌带来流量，内容vs谷歌一起变现；
阶段二，“移动互联网时代”
谷歌继续负责“发现”，但是除了谷歌所在的“open web”（粗略理解为“公域”），多出来了各种生态系统下的“walled garden”（粗略理解为“私域”，比如小红书，meta，tiktok等）；这两个系统各自变现。
阶段三，“交互性互联网”
这个接近于今天的演变；出现了AI来取代了以前的“发现”功能（但是AI其实很不善于发现，这里后面再聊）；
阶段四，包括agentic open web之类的一些新的生态定义；比如微软在Build提出来的。
代表了未来的，一些未知发展。
内容 vs 搜索 vs 旧的契约？
1/ 上一个时代的搜索vs内容关系是，谷歌索引你的内容并从中获利，同时为你带来流量，让你也能从流量中变现（或尝试变现）；现在的AI vs 内容关系是， LLM 扫描了你和所有人的内容后直接给出答案，你就得不到任何流量，旧的契约被打破了，新的奖励机制却没出来（微软/谷歌最近的发布会都含糊带过，没有给MCP/内容创造者一个明确的指引）。
之前我们星球里分享过的一些分析，都指向一个简单的结果，那就是google AI overview降低了用户“点击链接”，“进入网站”的这个动作；
2/ 内容被提炼，Open Web从一个图书馆（谷歌原来是这个图书馆管理员，把你带到那个网页面前），变成了黑灯工厂（这里也可以参考我们公众号的微信 + 元宝? AI Agent的第一步...（4月17日））。
3/ 这里的“内容”当然仍然有区分，仍然有分层；具体二研，就是哪些内容是可以被提炼的？哪些内容是不可以被提炼的？
给我一个巧克力曲奇的食谱？非常容易提炼；因为客观，准确。
北京的10大景点是哪里？也比较容易提炼；相对有个共识。
什么季节去北京的故宫能拍出最好看的照片？不容易提炼。
第一个，第二个问题，大家用LLM / google搜索都比较容易去做到；但是第三个问题，很多人现在已经会去到小红书搜索。你越在意是谁在说，如何表达以及他们的品牌或风格呈现，内容就越难被抽象化。你买一款香水，去一个地方，吃一家餐厅，是因为网红A告诉你，博主B给你种草，你信任他们，而不是因为deepseek/ chatgpt/ gemini告诉你更好的答案。
4/ 这个内容的分层，不论在谷歌搜索（或者所谓的open web） vs 小红书搜索（或者所谓的walled garden），都会出现。但是按照目前的经验来看，社交/ walled garden里面似乎更加容易出现带有体验/品牌/网红博主的内容出现（参考小红书/tiktok/instagram）
5/ “有个性”，“有体验”的内容重要，但是“客观性”，“知识性”的内容一样必不可少。如果没有能让AI抓取，提取摘要的“原材料”，那么AI overview还可以总结什么？如果没有一大群更新内容的创作者，AI数据从哪里来？
6/ 上面的这个讨论，从MCP的角度上也应该也适用。就像MCP提供内容/服务一样，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奖励机制，MCP供应商凭什么甘愿沦为他人万亿市值企业的简单 API 调用接口？小红书 的核心利润来自广告，Uber 想向你推销豪华车和订阅服务，Salesforce 则希望用户使用其新推出的 LLM 工具——这些企业绝不愿让他人掌控用户体验和客户归属权。
微软对于“agentic open web"的构想是什么？
下面转述自微软CTO Kevin Scott，全文大家可以自己搜，可以在星球里面找。
引述的文字很多，是用AI翻译的，我浅色处理，大家可以粗略翻一翻就行。
1/ 目前构建搜索引擎需要抓取并索引互联网上的所有页面，然后持续更新这个索引，这是一项巨大的持续性成本。但如果所有网站突然都拥有了强大的自然语言搜索工具，那么你可能就不再需要那个庞大的中心化索引了。
2/ 真正需要的只是一个标准协议（比如MCP），让你能向多个网站询问它们是否能解答你的疑问；这将大幅降低整体搜索成本，或许还能让更多竞争者进入市场。该协议能让 AI 智能体以受控方式与数据库和服务交互；而非像当前多数智能体产品那样机械地点击网页。
3/ 当前网络环境下，最受威胁的环节正是这种基础商业模式：我创建网站，植入一系列结构化数据让搜索引擎能抓取内容，并通过不同渠道展示。但如果我建立一个网站，就意味着向各种平台开放分发渠道。作为回报，我得到的是网站访问量，然后通过自己选择的方式变现：出售订阅服务、展示广告，诸如此类。这种模式已经失效了；
4/ 随着越来越多的答案直接呈现，尤其是在基于AI的搜索产品中，网站流量普遍下降，我们反复见证着这种现象。在智能体时代，当我们为智能体创建了新架构，让它们能访问我的网站并获取答案时，什么将取代原有的流量模式？又有什么能让这一切变得值得？
5/ 我们当前正在推进的一些举措，包括以开放方式宣布和尝试的内容；其核心在于：你将拥有技术机制让智能体能够访问人们的网站，但这些协议本身会赋予你决定权，自主选择开放哪些内容以及如何开放。许多人都将 MCP 视为智能体网络时代与 HTTP 同等重要的基础协议。MCP 本身对内容或服务提供商应通过该协议开放哪些内容，或是相关访问应采用何种商业模式，并不预设任何立场。
6/ 因此我认为其中一个好处在于，它为拥有内容或服务的人提供了一种途径，让他们能够自主决定新商业模式的形式。比如，当用户订阅了你的网站时，是否意味着 MCP 端点能在其智能代理中使用？是否会出现某种新型广告模式——你可以免费提供部分内容，借此吸引大量代理流量到你的网站，或许还能通过广告助力分发，同时促成可按照转化率定价的交易。虽然我无法确切预知未来的商业模式，但我确信最关键的是要让内容和服务提供商掌握主动权，由他们自行决定开放哪些资源，以及为其业务选择何种商业模式。（180K：说白了，微软也没想明白）
7/ 用户交易和注意力将越来越多地被引导至这一领域。因此，你会希望自己的行为对智能体可见，从而触达受众。我认为我们正真正进入这样一个模式：智能体正在异步地为你处理事务。当前网络模式下的大多数交互都是同步发生的——比如你此刻盯着浏览器，可能正想在某个 Shopify 店铺购买工具，全神贯注完成交易后才会转向下一件事。而智能体的有趣之处在于，当你将任务委托给它后，它会在你注意力聚焦他处时异步完成所有工作。（180K：也就是说，我不知道商业模式是什么，但是你跟不上，你的旧的商业模式一样不管用）
8/ 我认为未来会出现大量当前不存在的机会，因为人类的注意力终究有限，我能花在网站上的时间就这么多。如果有一群智能代理能替我完成各类调研，比如帮我规划暑期旅行方案（或者协助解决我在工作室进行的疯狂项目：为那些即兴陶艺创作搭建一座窑炉），它们就能推动事情进展，这样当我真正投入注意力时，就能立即采取行动，或许直接下单购买，或者让我的注意力注意力产生更高质量的价值。对于那些想在互联网上开展业务的人来说，这简直是令人着迷的前景。（180K：继续画饼，从以前的，注意力时长=终端数量x使用时间，转化为“无限时长”；注意力时代，内容无限，注意力有限；agent时代，内容无限，注意力无限；）
9/ 这里主持人问，“让我们谈谈当前网络生态中那个无法回避的巨无霸——谷歌。如今的网络世界完全围绕着谷歌的优先级、需求及其流量偏好运转。甚至催生了一整类 SEO 顾问，他们就像挥舞着烟花棒向天空祈求为你带来流量。在我看来，问题在于随着谷歌引荐流量的下降，网络流量正在急剧减少。你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从而激励所有人继续在网络上建设？”。
微软CTO的回答是，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自己开了个网店去体验。
10/ 作为一个网站运营者，我最渴望的是能摆脱对流量的焦虑。我希望能把更多时间花在与潜在客户建立真诚联系上，精心培育这种关系。我梦想存在这样一个网络空间——人们可以购买我的商品、了解我的服务，最终成为我能建立真实联系的忠实顾客，就像经营实体店铺时与进店顾客建立的关系那样。至少对我而言，所有这些技术手段的意义在于：它们能让我更接近这种理想状态，而不是整天陷在 SEO 这种抽象游戏中疲于奔命。对我来说，社交媒体至少更接近我刚才描述的状态——比如我刻意经营着自己的社交媒体受众，只吸引那些可能对我作为创作者所做的事情感兴趣的关注者。但这...我知道这完全没回答你的问题。我也明白很多人在网络上有着截然不同的商业目标，远不止是想开个小网店这么简单。(180K:游花园，完全没回答最关键的问题）
11/ 到了 2025 年，我在想，如果有 11 个朋友想和我一起开发科技产品，我们会选择做 TikTok。根本不会有人提议说"我们必须搭建一个庞大的网站并处理各种依赖项"。我们会开个 YouTube 频道。我问过很多人："现在还有什么理由自建网站？"几乎所有人的答案都是——为了做电商。为了在平台规则和平台抽成之外完成交易。为了让用户跳转到其他页面验证你的商业实体资质，然后完成交易——这就是当今互联网存在的意义。
12/ 就我所知，网络的另一个意义在于它已成为桌面端主导的应用平台。无论是通过 Electron 实现，还是通过浏览器中的真实网络本身呈现，它都是应用层。所以我理解为什么你会说"好吧，我们要做智能体，它们将遍历现有的开放应用层并使用那些工具"。但我仍然困惑的是，如果我只想与人交流，我会选择某个封闭平台，然后我们就进入了一个连 AI 工具都缺乏足够信息的环境——因为讨论买什么的人可能在 TikTok 上，而所有待购商品却在网络上。这个闭环我始终无法完全打通。
13/ 我认为这正是 MCP 和 NLWeb 这类技术可能带来的改变。如果人们希望通过智能体进行研究或商业交易，如果用户意图和需求都源自于此，那么你就需要建立某种连接机制来实现对接。
14/ 假设你和 11 个朋友准备在 2025 年开设一个科技主题的 TikTok 频道。如果你们计划评测科技产品或科技网站，并希望触达使用 Copilot、ChatGPT 这类 AI 助手的受众，你会希望这些智能软件能通过某种方式接入你们的媒体频道——这样就能让 AI 用户接触到你们发布的内容。
15/ 而 NLWeb 可能是实现这一目标的理想途径。你不需要公开所有内容，只需提供类似搜索引擎中的摘要片段或预告信息。就像当用户询问 AI 助手"我想买新手机，这是我的需求，能帮我找些相关信息吗？"时，如果你的 TikTok 频道能让 AI 了解你的内容价值，就可能获得来自智能代理的推荐流量——比如 AI 会说"快去看这个视频，内容超有意思"，从而把观众引流回你的 TikTok。（180K：他刚刚才在说，让企业主没有流量焦虑，但是其实绕回来了；只不过是从谷歌推流，变成了AI推流）
16/ 因此我认为我们将看到的是——这是我，乐观主义者凯文·斯科特的看法——如果真能构建一个完全由智能体驱动的网络，让 MCP 协议成为这个网络的通用语言，就像当年 HTTP 协议那样，任何人都能轻松架设 HTTP 服务器并开始提供 HTML 内容，同时自主决定 HTML 的具体呈现形式。
17/ 你会见证一场关于可能性的、真正有趣的有机演进过程。虽然我不知道这相当于互联网早期的亚马逊网站还是其他赢家模式，但当基础设施搭建到足够规模时，必将催生极具实用价值的应用。不过我认为，在实现全部效用之前，必须先完善这类协议体系。这正是 MCP 的价值所在。我们把 NLWeb 视为类似 HTML 层的存在——它能让你无需进行大量底层开发工作，就能将自己的内容接入智能体网络。
18/ 这让我联想到苹果尝试打造的智能 Siri，其基础是操作系统中的 App Intents 框架——该框架允许 iOS 应用以某种方式向 Siri 开放功能，使 Siri 能在这些应用内执行操作。两者存在粗略的相似性，不过显然 MCP 是更开放的标准，也更为新兴。App Intents 同样遭遇了商业模式难题：作为 iOS 应用开发者，你为何要让 Siri（而非用户本人）使用应用？毕竟直接面向用户才能推销增值服务或应用内订阅。
19/ 我认为当前的难点在于，我们拥有这些模型的能力储备，它们实际能做的远比目前的应用广泛得多。即便在微软内部，我也可能高估了人们全面投入基础 AI 模型平台功能的速度。所以我觉得目前在产品化方面我们有点落后——这里的"我们"不是单指微软，而是指除了软件开发工具快速进步之外的整个行业。医疗健康等领域本可以比现状好得多，但许多创新被一些基础设施问题所阻碍，这正是本次对话的主题。但更关键的是，我们需要更多公司创立、更多产品问世，才能真正释放这些模型已有的潜力。
20/我认为这又回到了能力冗余的问题。当前这些 AI 模型拥有的推理能力，其实远超我们实际运用的程度。我的假设是：阻碍我们创造更有价值应用的瓶颈，恰恰在于行动执行层面——目前整个行动空间受到太多限制。这并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但拓展行动空间确实需要付出极其艰巨的努力，我们需要像构建生态系统那样全面推进这项工作。
21/还有一点是，我反复进行着这样的对话。上周末我和一群开发者聚会时，发现了一种特别不利于指数级进步平台的保守主义倾向。如果没有这个指数级进步的平台，这种态度甚至都称不上保守。就像有人看着某样东西会说："啊，这个对我来说有点贵，不适合解决我当前的具体问题"，或者说"它现在用处有限，准确率只有 30%左右，勉强能用"。然后结论就是："好吧，我还是先观望等待吧。"
22/ 这种做法或许是正确的，除了暂停中的等待部分——因为目前多数情况下等待时间实在太长了。当人们下次进场试探技术是否变得更便宜或更强大时，发展曲线早已越过临界点，这时再想把自己的产品推向市场就为时已晚。我认为这正是我们反复集体犯错的地方，我们的模式匹配能力本可以做得更好。（180K：意思就是，先别想着怎么赚钱，先把生态搭建起来）
23/ 我不确定旧网络的协议是否真的走到了尽头，但我认为现在是时候考虑一些新的协议了。当我们共同思考新协议时，应该像每位优秀的架构师在构思新事物时那样：审视近年来哪些做法对各方利益相关者有效、哪些无效，然后努力创造对所有人都更有利的方案。只有当每个人的动机都一致时，当创作者和消费者的利益得到平衡时，当没有一堆奇怪的中间商限制效用和价值的交换时，我们才能实现最佳结果。
新的奖励机制是什么？
1/ 互联网让“分发”/“distribution”免费了，但是“发现”/“discovery”却不是免费的；谷歌通过掌控海量信息时代的“发现”机制，将用户精准导向他们寻找的网站，同时通过自主销售投放的广告实现盈利。
2/ 上一个时代的搜索契约，建立于谷歌给内容带来流量，然后一起变现；其实带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论点，引述Eric Seufert，如果“旧搜索”消亡，“旧内容”要靠谁来维护？
3/ AI时代的“发现”，并没有变得更加简单。当 ChatGPT（或谷歌自身）能直接给出你想要的答案时，何必费心输入搜索词并筛选最佳链接？当用户无需从搜索结果中做出选择时，也就失去了点击广告的机会——这些广告本是谷歌为广告商争夺用户注意力而设置的。当开放网络的变现率进一步降低，开放网络的“内容质量”也会继续降低。整个开放网络的生态变差之后，谷歌可能就会“无内容可检索”，成为一个无工作的，被淘汰的“图书馆管理员”；
4/ 微软给出的一个构想，给“开放网络”续命，就是上面提到的，所谓的Open Agentic Web（开放AI代理网络），这个构想试图去重塑AI时代下的“发现机制”，
5/ 但是微软却未曾解释清楚这个新的发现机制下面的奖励机制；也就是内容创作者如何获益？
6/ Ben Thompson有一个比较有意思的构想，那就是用稳定币去设置这个机制。话题原因，这里我就不继续扩展，仅仅引述一些。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参考星球原文。
7/ 某家外资行也有一篇大报告，有一些猜想写的比我更加系统一些，也放在星球了。
MCP
最后是MCP，虽然已经不算是非常新的东西，但是还是聊聊关于MCP本身的一些假设性思考；
1/ 在AI的早期阶段，每个人都想“入局”并开始构建，但同时每个人又害怕在 LLM 方面被某一家模型公司吃定；而所有在现有产品中引入 AI 的人又害怕他们的价值增值会被原生 LLM 功能边缘化。拥有一个允许 LLM 声称与任何现有产品集成的 API，对于任何试图构建开发者平台的 LLM 来说，看起来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2/ 这样的MCP，基本上符合了所谓的“middleware”/“中间件”的定义，将一方的事物与另一方的事物整合起来。
3/ 中间件的主要精髓就是，可以让单一方过渡依赖另一方，同时能够利用另一侧市场能力的全部广度。好的中间件，应当使得每个客户都能选到最优产品。（客户处于中间件两侧的中间位置）。
4/ 这意味着没有任何一个提供商（或服务）能够通过垄断所有消费者（服务的使用者）来主导市场，而消费者则与所有竞争者处于公平竞争的环境中。
到这里为止似乎都很理想化，很美好？
5/ 中间件面临的最大挑战是，为了成功且不扼杀创新，中间件需要是其选择集成的所有能力的总和。中间件总是从简单开始，因为它总是在新平台的最早期阶段启动。平台本身很简单，因此很容易设想中间件。如前所述，这也是中间件需求最高的时候，因为不确定性最大。
6/ 但是问题是，我们看到的现实却是，当生态系统/平台发展到一个阶段，比如，ios 和 安卓，他们每天都在努力让通过中间件实现跨平台软件工作的难度更大。这实际上就是他们的商业策略。
7/ 另一个角度看，应用提供商每天都在努力让用户留在他们的工具中，看到所有的功能。比如哔哩哔哩的“完整app” vs 哔哩哔哩的“微信小程序版”，总是会有某一些功能的缺陷。
8/ 这就是为什么即使中间件有效，其经济效益仍然不足的原因。或者说，即使中间件有效，总有一批关键参与者——无论是提供者还是消费者——不愿参与，因为他们想要“掌控局面”，拥有市场力量和客户基础。
9/ 换一个角度看，如果Open AI在未来的某一个版本，“GPT16”的时候，突然宣布有某一些独有的“高级功能”，不完全对MCP开放，那么到时候的生态系统会有什么样的改变；
10/ 当MCP需要兼容所有人的“高级”，“独有”功能，那么当你没办法成为“最大公倍数”的时候，就只能成为满足最低功能的“最小公约数”；到那个时候，MCP的生态可能因为需要继续向下兼容，成为某一种鸡肋协议？。
重新申明一次，我并非技术背景，有些想法可能太过天真，思考太过简单。欢迎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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