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杨紫琳 2025-05-08 14:17 上海
巴菲特在股东大会多次提及“查理”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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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格书院会员在股东大会上的合影
股东：在2003年《财富》杂志的一篇文章中，你主张采用进口许可证来限制贸易逆差，并且表示这些进口许可证基本上等同于一种关税。但最近，你称关税是一场实实在在的经济战争行为。你对贸易壁垒的看法改变了吗?还是说你认为进口许可证在某些方面与关税不同呢？
巴菲特：在我看来，我们不希望发展出这样一种局面，即我们的贸易逆差越来越大，国家背负的债务也越来越多。所以我提出了进口许可证这个方案，查理觉得这个方案有点太“Rube Goldberg”了。我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这个名字，就是说这个方案有点“搞噱头”（gimmicky）。但我觉得它肯定比我们现在所讨论的任何方案都要好得多。毫无疑问，贸易战可能是一种战争行为，而且我认为这已经带来了不好的后果。就拿它在美国引发的态度来说吧，我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寻求与世界其他国家进行贸易，我们应该做我们最擅长的事情，其他国家也应该做它们最擅长的事情(鼓掌)。我认为这就是我们最初的做法。
这句略显生僻的引用，显然来自芒格先生。Rube Goldberg一看就是个人名，为什么又会是一个形容词呢？
鲁布·戈德堡（Rube Goldberg，1883.7.4—1970.12.7)，其实是美国历史上最具创意和影响力的漫画家、工程师及发明家之一。他以设计“鲁布戈德堡机械”闻名于世——这类装置通过一系列复杂、迂回的连锁反应完成简单任务，例如用 30 个步骤削铅笔或用 100 个零件倒咖啡。1907 年，他转行成为漫画家，为《旧金山纪事报》创作幽默漫画，也逐渐形成以“过度复杂机械”为核心的创作风格。
《自操作餐巾》（1914年）：通过一系列滑轮、弹簧和杠杆，实现 “用餐时自动擦拭嘴角”的功能
戈德堡的机械设计本质是对“效率崇拜”的幽默解构，他认为：“人类最大的天赋，就是能用最复杂的方式解决最简单的问题。他这种“小题大做”的设计不仅成为流行文化符号，更深刻影响了工程教育、科技创新和艺术创作。1931年，韦氏词典收录了“Rube Goldberg”，作为一个形容词，其定义为“用复杂方法完成简单任务的”。
典型的查理风格，巴菲特的儿子霍华德（如今是伯克希尔的董事）也曾这么感慨过：
多年以来，查理常常到我们位于南加利福尼亚海滨的家里做客。我记得跟他“交谈”时其实只有他一个人在说话。我觉得我应该随身带本词典，查阅他说的话中那些我不认识的单词。我记得我很少开口，因为我怕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会显得像个傻子。他太聪明啦，跟我父亲一样，是个聪明绝顶的人。
——霍华德·巴菲特，引自《穷查理宝典》
股东：在过去五六年里，巴菲特和芒格先生在日本进行了一项非常出色且成功的投资。您认为日本继续加息合理吗？其计划中的加息举措会阻碍您进一步投资日本股市，甚至让您考虑将目前的利润变现吗？
巴菲特：我们会一直持有这些股票，我们不会出售任何股票。我是说，这在几十年内都不会发生。我猜他们会发现一些机会，因为这五家商社基本上业务遍布全球。我们偶尔会发现一些对其中任何一家公司来说可能都非常重大的机会。在某些方面，我们可能会为这些情况提供一些帮助从而协助它们。但这会是一种不断发展的关系。
很遗憾伯克希尔现在已经变得这么庞大了，因为我们很喜欢目前的这种投资状况，而且我希望投资规模能比现在大得多。但即使这五家公司已经是非常大的公司了，而且在日本也是大公司。我们在日本市场的投资额大概在 200 亿美元左右，但我更希望能投 1000 亿美元而不是 200 亿美元。我就是这么想的。
我们还有其他一些投资，但是对于伯克希尔来说，规模是业绩的敌人。我不知道有什么好办法能解决这个问题。但查理总是跟我说，有一些问题对我有好处。我一直不太理解这一点。但如果你听他的道德说教（moralize），你就会明白了。而且规模根本不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在日本的这项投资完全符合我们的投资风格。
为什么芒格说伯克希尔有一些问题对巴菲特有好处？《芒格之道》里有两段话可以作为补充。
我们面临两个困难：一个是我们的规模太大，投资范围很小；另一个是在将来的投资环境中，收益率可能明显降低。纵观西方文明史，惨痛的悲剧数不胜数，我们面临的这点小困难，算不上什么。其实，我们甚至有些庆幸我们有这样的难处。虽然我们的态度很乐观，但困难确实摆在我们面前。
我们也有一些优势。首先，我们进退自如。你说得对，伯克希尔每年都会增加几十亿美元的现金，西科也在储备现金。伯克希尔拥有雄厚的财力，我们游刃有余、进退自如。
另外，虽然我们的规模太大了，买小盘股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意义了，但是现在伯克希尔声誉卓著，很多公司会主动找到我们，希望加入伯克希尔。一般的基金没我们这么高的声誉。我们的声誉优势有多大，难以具体估量，但绝对是很大的一个优势。
我们财力雄厚、进退自如，而且我们严守纪律，绝对不会轻举妄动，不会因为忍不住寂寞而胡乱出手，这也是我们的巨大优势。
《大卫·科波菲尔》中的米考伯先生有句口头禅：“机会总会有的。”确实如此，我们总能等到机会。
——查理·芒格，2000年西科股东会讲话，《芒格之道》第290-29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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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奥斯勒爵士一砖一瓦地建成了世界著名的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威廉·奥斯勒爵士信奉托马斯·卡莱尔的一句名言：“与其为朦胧的未来而烦恼忧虑，不如脚踏实地，做好眼前的事。”这同样是伯克希尔的经营哲学。
每天、每星期、每个月、每年，我们都集中精力了解眼前的新情况，应对眼前的新挑战，例如，躲开可能出现的灾难，化解难缠的困局，抓住绝好的投资机会。每件事，我们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把它做好。谁不想看得远一些？问题是，想看得远，也看不了多远。只要开动脑筋、埋头苦干，把眼前的每件事处理好了，你最后很可能会打造出一家优秀的公司。威廉·奥斯勒爵士用的是这个方法，伯克希尔·哈撒韦用的也是这个方法。
——查理·芒格，1989年西科股东会讲话，《芒格之道》第35页
面对问题，开动脑洞，埋头苦干，这大概就是巴菲特所说的“查理的道德说教”。他在另一个回答中也欣然表示，如果没有点问题亟待解决，大脑都会变得迟钝的。
巴菲特：我们预计我们所有的业务都会发生变化，幸好我们并没有固步自封。是查理推动我做出了改变，要是我当时满足于经营新英格兰的纺织业务，即便在那之前它也良好运转了70 年。但世界是在变化的，如果游戏规则一成不变，那真的会很无趣。如果你每次击球都能直接全垒打，那比赛就没意思了。如果你每次打高尔夫球都能一杆进洞，那也不会有趣。所以，在前进的过程中，你总是会遇到一些需要思考的事情，你会犯错等等。这其实也是乐趣的一部分。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时不时没有点问题亟待解决，你的大脑都会变得迟钝。
巴菲特：我发现像翻阅那本我现在眼睛已经看不清楚的日本大厚书之类的东西，简直就像是一个寻宝游戏。时不时地，你会发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非常偶尔地，这样的机会还会再次出现，只是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来。可能是下周，也可能是 5 年之后，但肯定不会是 50 年之后。某个时候我们将会碰到非常多的投资机会，那时候我们会庆幸自己手头有现金可用。
如果明天就出现这样的机会，那会更有趣，但明天出现的可能性非常小，非常非常小，但在 5 年之内出现的可能性并不小，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出现的可能性会越来越大。这有点像死亡。我是说，如果你只有 10 岁，那么你第二天死亡的几率很低。但如果你到了 115 岁左右，那几乎是必然的，尤其是如果你是男性的话。我的意思是，就年龄而言，所有长寿记录都是由女性保持的。我还试图让查理去做变性手术，这样他就能去挑战长寿记录了(笑声)。不过，作为一个男性，他已经做得相当不错了，我得这么说。
2007年时，芒格先生就超越了鲁本·芒格，成为家族里最长寿的人。2020年，有股东问当时96岁的芒格先生，他的长寿秘诀是什么。他是这么回答的：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长寿的，可能是我运气比较好。在我的家族里，过去从来没有一个男的活到我这个年纪。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查理·芒格，2020年每日期刊股东会讲话，《芒格之道》第670页
巴菲特的这段话也体现了典型的概率思维，这也是芒格眼里他的优势之一。
如果你没有把这个基本的但有些不那么自然的基础数学概率方法变成你生活的一部分，那么在漫长的人生中，你们将会像一个踢屁股比赛中的独腿人。这等于将巨大的优势拱手送给了他人。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跟巴菲特共事；他拥有许多优势，其中之一就是他能够自动地根据决策树理论和基本的排列组合原理来思考问题。
——查理·芒格，《穷查理宝典》，第188页
踢屁股比赛中的独腿人
巴菲特：关于房地产，在交易谈判、所花费的时间以及所有权涉及多方等方面，它都比股票要困难得多。而且当房地产出现问题时，你会发现你面对的不只是权益持有者。不过，确实有一些时候，大量房地产会以低价易主。但通常这样的情况下，股票会更便宜，而且交易起来要容易得多。查理做了更多房地产方面的投资，因为他喜欢房地产交易，在他生命的最后五年里，他确实做了不少房地产交易。但对他来说，那是一个他觉得有趣的游戏。不过我想，如果在他 21 岁的时候，你让他在余生只做股票投资或者只做房地产投资之间做选择，他会立刻选择股票。因为股票投资的机会要多得多。至少在美国，证券市场所提供的机会比房地产市场多得多。
众所周知，芒格的第一个一百万就是从事房地产开发挣来的。出于对建筑的热爱，一直到他晚年时，他还一直在玩“房地产的游戏”，跟美国公寓业主阿维·梅耶合作。2023年9月，《华尔街日报》专栏记者格雷戈里·祖克曼访问芒格先生后这样写道：“但在上午快结束时，他的情绪才真正高涨起来。当时，他 35 岁的邻居阿维·梅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沓文件，让芒格审阅并签字。原来，这对奇妙的搭档成立了一家房地产合伙公司，在全国各地有着数千套花园公寓。芒格兴奋地介绍了这家公司的详细情况，分享了发展计划。他对他的合作伙伴深感自豪。”
查理一辈子都生活在自己的时钟里，没有变过，坚持工作和陪伴家人，一直到最后一刻。
——李录，《文明、现代化、价值投资与中国（增订版）》，第39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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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菲特：在 1966 年，我接到了纽约一个叫韦尔·费尔斯蒂纳的人打来的电话，他说，我代表安纳伯格夫人。我们有一家企业想卖给您。于是我打电话给查理，了解了一些细节，听起来非常有意思。查理和我去了纽约韦尔的办公室，他是个很棒的人，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但他当时在帮安纳伯格夫人处理事务，现在她叫西蒙，但她原来姓安纳伯格，本杰明·罗斯纳（Ben Rosner）的合伙人，后来她丈夫去世了，然后本杰明和她一起工作时就有点紧张。所以本杰明以一个很划算的价格把这家企业卖给我们。他以 600 万美元的价格把 这家企业卖给我们，这家企业有 200 万美元现金，还有一块价值 200 万美元的地产，位于费城 K 街 900 号街区，就在市场街那边。这家企业每年的税前利润是 200 万美元，而售价是 600 万美元。
查理和我去了那个地方。本杰明也在那里。他只是对于跟他的合伙人遗孀一起做生意很不满意，因为她非常富有，而他就是不喜欢这样的合伙状态。他对出售企业感到非常紧张。他对我和查理说，我会为你们经营这家企业到 12 月 31 日，然后我就离开这里。我和查理走到走廊上，我说，如果这家伙年底就不干了，那我以前读过的所有心理学的书就都白读了。就这样，一段美好的合作开始了，我们买下了这家公司，并且建立了很好的关系。
又是一个巴芒早年紧密合作收购零售业企业的故事。当芒格看到联合零售商店（要出售的联合棉布商店的母公司）时，给出的形容是“又小又便宜”。所以他和巴菲特立刻产生了兴趣。63岁的所有人本杰明·罗斯纳主管折扣服装店，他总是把日常管理开支缩减到最少，而且只接受现金。
巴菲特讲这个故事是为了说明：“有时候你必须迅速行动。实际上，就是因为我们愿意比周围任何人都更快地采取行动，所以我们赚了很多钱。”
巴菲特的迅速行动可堪比西部枪手的拔枪速度。当年本杰明与他们刚见面谈判时，就一直在说他卖掉的是他花费了毕生心血打造的生意，他急得坐立不安，简直要发疯了，还和巴菲特说：“他们告诉我你是西部最快的枪手！拔枪啊！”巴菲特的回答是：“在我下午离开之前我会给你开出汇票。”
而巴菲特之所以能这么快地拔枪，是因为他看准了本杰明·罗斯纳身上的特质。
他太爱这一行了，不可能放弃。他在卫生间里放了一套商店记录的副本，这样坐在马桶上的时候也可以看看。他有一个竞争对手，皮特里商店的米尔顿·皮特里。有一次，本杰明去沃德福参加一个大型宴会，米尔顿也去了。他们碰面后立刻就开始谈论生意。本杰明问：“你进灯泡多少钱？你标价多少钱？”那是本杰明所能谈论的全部。
最后，他对米尔顿说：“厕纸你进货价多少？”米尔顿说了个数。本杰明比他的进货价要便宜不少，但是他知道你要买的不是便宜货而是合格的商品。米尔顿说：“是的，那是我能弄到的最好的。”于是，本杰明说了声“对不起”后，就起身离开了黑领结慈善晚会，驱车前往他在长岛的仓库，到了那儿就开始撕开装厕纸的纸箱，数里面的纸，因为他有疑问。他明白米尔顿不应该比他多付那么多钱，因此在厕纸这个商品上他一定是被蒙蔽了。
不出所料，厂商说每卷里面应该有500张，而事实上没有。他真的受欺骗了。
巴菲特知道，自己想和这种为了去数厕纸张数而离开黑领结宴会的人共事；这样的家伙也许会蒙蔽桌子对面的人，但永远不会欺负自己的合伙人。
——《滚雪球》，第328页
巴菲特：查理一直认为我做的投资项目太多了。他觉得如果我们一生只做大概5 个投资项目，最终我们会比做 50 个项目的效果更好，而且做这么多我们从未足够专注。
巴菲特：查理总是指出，在过去50 年里，我们的大部分钱都是通过大约八九个投资想法赚来的。我们每天都讨论这些，阅读每一份报告，做了所有该做的事情。但如果你认为每天听朋友说说、看看书或者大量阅读发布的财务信息就能得到一个好的投资想法，那还是算了吧，因为偶尔你才会遇到绝佳的投资机会。
快速的行动必须与极度的耐心相结合。巴菲特原话是这么说的：“投资是一种耐心和愿意在机会来临时马上就采取行动的意愿的结合。”芒格的批评也是老调了，他也是这么看待本杰明·格雷厄姆的局限的：
在某个版本的《聪明的投资者》中，格雷厄姆在一条脚注中说，他长期实践自己的这套价值理论，取得了良好的收益，然而，最后因为偶然投资了一只成长股，他一下子赚了很多钱。这一只成长股给他赚的钱，竟然占到了他一生赚的钱的一半。
格雷厄姆没想明白的是，有的公司值得长期持有，能获得良好的收益，哪怕买入的价格是净资产的好几倍。可口可乐就是这样的股票，它现在的价格比净资产高很多。
——查理·芒格，1991年西科股东会讲话，《芒格之道》第96页
芒格自己一向坚持的就是集中投资：
“我是否愿意持有集中的投资组合？”当然愿意了。以芒格家族的投资为例，芒格家族只投资了三只股票：一部分投资了伯克希尔；一部分投资了开市客；另一部分投资了李录的基金。这三大块是最主要的，其他的都是些零碎的投资。这么投资，我觉得踏实吗？安全和收益率有保障吗？答案是肯定的。很多人的投资组合中持有很多种股票，他们自己记不住自己持有哪些股票，也不懂自己持有的股票。
别人可以像我这样集中投资吗？当然可以了，像我这样投资当然更好了。只持有三只股票行吗？开市客、伯克希尔、李录的基金，这三个，哪个不行？这三笔投资，单挑出来任何一个，失败的可能性都接近于零。把这三笔投资组合起来，失败的概率就更低了。
我年轻的时候就知道，应该集中投资。我一开始走上投资之路时，我还是一名律师，只能把自己微薄的积蓄用于投资。那时候，我的目标是每年跑赢指数10%。我计算了一下，要实现这个目标，我应该持有几只股票。在计算这个问题时，我没用什么公式，只用高中的代数知识就算出来了。我发现，如果我做好投资三四十年的准备，平均持股三到四年，我只需要持有不超过三只股票，就一定能实现良好的收益率。
——查理·芒格，2017年每日期刊股东会讲话，《芒格之道》第556-557页
如何理解在投资上的“足够专注”与“绝佳的投资机会”呢？帕伯莱也谈到过这个问题。
最近，《金融时报》在其文章中指出，巴菲特在伯克希尔的投资组合中买卖了65家公司的股票。我们通常不会将沃伦视为一名交易者，但这个数字实际上相当多。报道中提到，他持有股票的平均期限略超过四年。同时，他的团队成员托德和泰德也有大量的交易，平均持有期不到三年。在投资行业中，高错误率是常见的，而发现能够带来累进式增长的大牛股的机会则非常稀少。因此，这种特定的内在价值概念，尤其是所有者内在价值的概念，值得我们特别关注。我相信，所有者内在价值的概念能够为我们提供持续持有的信心，而不仅仅是基于“这是一个很棒的生意”这样简单的理由。
——莫尼什·帕伯莱：《抓住真正的大机会》，《价值志01》，第176页
巴菲特：正如我之前提到的，我们只进行过一次重大的货币投资操作，这和我为《财富》杂志写那篇文章时有点关系。我记得我们做多了12 种其他货币，其中只有 4-5 种是真正的主要货币。当我说我们做多时，意味着我们做空美元。所以我们持有那个头寸几年时间，赚了几十亿美元，这在当时对我们来说意义重大，现在依然如此。查理一直认为，如果你必须在股票之外选择一个投资领域，他对债券很了解，对房地产也很了解，对很多东西都很了解。但他说他认为通过投资外币可以赚很多钱。但我们只做过一次这样的操作。我们再次这样做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但可能性不大。不过，如果美国发生一些事情，可能会让我们想要持有大量其他货币。
巴菲特在2003年致股东的信（2004年3月发表）中披露，他“这辈子第一次”投资外汇市场，持有价值120亿美元、涉及五种外国货币的外汇交换协议。原因和他在2003年发表的《我为什么不看好美元》这篇文章里提出的担忧密切相关。
在信中他进一步解释说：“近年来，我们国家的贸易赤字持续强迫全世界其它国家吸收美国的债权与资产，曾经一度外国对于这类资产的兴趣消化了这类供给，但是到了 2002 年，全世界开始吃撑到吐，使得美元相对于其它货币开始贬值，然而汇率的变动却无法有效地解决贸易的赤字，所以不管外国投资人愿意与否，他们手上仍将抱满美元，其结果大家很容易想象，最后还是会对外汇市场造成困扰。身为一位美国人，我衷心希望这个问题能够得到圆满的解决，我个人就曾提出一个解决之道，《我为什么不看好美元》这篇文章业已刊登在《财富》杂志之上，然而再一次的，或许我提出的警讯事后很可能证实无效，我们国家的活力以及耐力一再让唱衰者像个傻瓜，不过伯克希尔手握数百亿美元的美元，这也是为何我会想到如果有一些外汇契约可以抵消部分的部位会感到比较安心。”
在2004年致股东的信中，他又写道：“当然必须强调的是，查理跟我都相信，真正的贸易，也就是与他国交换货物与服务的行为，对于彼此都有相当大的益处，去年光是这类的贸易总额就达 1.15 万亿美元，但除此之外，我们另外又向外国多采购了 6180 亿美元的产品与服务，而这些没有产生任何回报。这个惊人的数字将引发严重的后果……若是从声誉的角度来说，查理跟我在外汇上的做法，很可能让自己的面子挂不住，但我们还是尽心尽力地经营伯克希尔就好像我们100%拥有一样，这也是我们不独爱美元资产的根本原因。”
2006年，伯克希尔基本将直接持有的外汇仓位全数清算，实现了1.86 亿的税前收益。这使自 2002 年开始建立外汇仓位以来，获利的总数升高到 22 亿美元。
芒格在2023年每日期刊股东会上说，三十多年前，他通过做空货币赚了100万美元。尽管“过程很虐心”，但他很骄傲地看到巴菲特如此成功的货币投资手笔，这正是巴菲特是一台“超强学习机器”的证明。
早期的沃伦哪会投资货币？哪会做衍生品交易？晚年的沃伦动用几百亿美元投资货币，赚了二三十亿美元。晚年的沃伦还学会了做衍生品交易，也为伯克希尔赚了很多钱。
沃伦一直没有停下学习的脚步。将来，沃伦一定会有从巅峰下滑的一天，但那是在将来，现在的沃伦仍然处于上升期。
——查理·芒格，2007年西科股东会讲话，《芒格之道》第375页
巴菲特：如果去年你们所有人都向伯克希尔支付1%的投资管理费，你们就要支 付 80 亿美元的管理费，而实际上你们根本不需要这么做。但投资管理是一项非常好的业务，因为别人投入资金，无论他们的投资表现如何，你都可以收取管理费，如果他们投资表现好，你还可以收取更多费用。我的意思是，对于从事这项业务的人来说，这是一项精心设计的业务，又有谁能责怪他们呢?
这就是资本主义。我在所罗门公司工作的时候就看到过这种情况，但其实我不看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其中的诀窍就是获取别人的资金，并从中获取超额收益。查理和我后来觉得这项业务不太高尚，但我们并不是在批评它的有效性。我们只是过了一段时间后对它不感兴趣了。不过我还是做了12 年左右吧，查理和我与其他人的一个不同之处在于，我们把自己所有的钱都投进去做这件事。所以我们确实用自己的资金承担了损失，但我们也从别人的资金中获得了超额收益。而且现在有些人在不投入自己资金的情况下，就能从别人的资金中获取超额收益，这是一项非常好的业务，但也可能导致很多滥用资金的情况。
巴菲特将自己的大部分个人资产投入合伙基金，与投资者共担风险。他的合伙基金不收取管理费，且设定6%的年化回报率作为基准门槛。只有超过6%的收益部分，他才会提取25%作为业绩报酬。
我妻子和我是合并后合伙账户中投资最多的，大概占合伙人总资产的六分之一，所以如果亏损，我们会比其他家族合伙人亏得更多。我会在合伙人协议中增加一个条款，禁止我或我的家人购买任何有价证券。换言之，我自己所有的有价证券投资都放在了新的合伙人账户里，如果收益率超过6%，我可以获得分成，但我肯定是和大家共进退。
——沃伦·巴菲特，1961年致合伙人的信
我当年基本上复制了巴菲特的收费方式。我觉得当年巴菲特的收费方式非常合理，放在今天也非常合理。莫尼什·帕伯莱是一位基金经理，他现在就坐在下面，他沿用了巴菲特的收费方式。这种收费方式很公平，应该有更多的基金采用这种收费方式。收取固定管理费的模式旱涝保收，非常不合理。一个人给别人管理资金，他自己首先要有赚钱能力。一位基金经理，没有赚钱能力，凭什么给别人管理资金？一位基金经理，自己有赚钱能力的话，应该不缺钱。自己不缺钱，为什么不把自己的钱和投资者的钱放在一起？赚了一起赚，亏了一起亏。凭什么投资者遭受亏损，基金经理却照样收管理费？我认为巴菲特的收费方式很合理。我们觉得合理的东西多了，但没人学啊。
——查理·芒格，2017年每日期刊股东会讲话，《芒格之道》第565-56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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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菲特：查理可能是在他所学领域里你能想象到的最善于学习的人。查理对任何话题都从不满足于表面的了解。他真的想深入理解。他总是告诉我，在你能比和你争论的人更好地阐述反对观点之前，不要对任何事情表明立场，也就是说，你应该能够比对方更好地为他们的观点辩护。他是一位了不起的老师。
我真正幸运的是我父亲从事投资行业。所以我会在周六去他的办公室，等着和他一起去吃午餐，然后我会读办公室里那些从未读过的书。那些书对我很有吸引力，数字对我也很有吸引力，就像跟我在谈话一样，我对它们总是求知若渴。后来我知道了第19 大街和哈尼大街上的奥马哈公共图书馆，我几乎读遍了奥马哈公共图书馆里所有关于投资的书籍，真的每一本都读了。我很享受学习投资知识的过程。我和查理很像。
如果查理在研究电学，他就想了解托马斯·爱迪生所知道的一切，甚至想了解得更多，他会经历同样的思考过程，去弄清楚所有东西是如何运作的。我不在乎东西是怎么运作的（how it work），我只在乎它是否能运作（whether it work）。我在这里承认这是我的一个局限，可不是在吹嘘。但就像查理说的，人们总是会问，如果你只能和一个人共进午餐，不管这个人是在世的还是已经去世的，你会选谁？查理说，我已经和他们都吃过午餐了，因为基本上我读了他们所有的书。他确实是这么做的。
巴菲特说，他希望人们记住他是一位老师。在他的心里，芒格也是一位了不起的老师。伯克希尔的讲坛或许终有谢幕的一天，但老师数十年的教诲，将始终陪伴着我们每个人。
沃伦喜欢当老师，他经常给商学院的学生们讲课。我对当老师没什么兴趣，我不想去你们学校演讲。
我以前在学校做过演讲，其中有一篇演讲收录在《穷查理宝典》里了，这篇演讲还没过时。这书里有不会说话的查理·芒格，可以随身携带，何必非听我现场演说。
——查理·芒格，2010年西科股东会讲话，《芒格之道》第4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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