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食,功能上是一种膳食的补充,如今也是一种生活方式。
小小一袋零食,过去大家会认为贵的就是好的,但如今人们在鸣鸣很忙这样的零食量贩店,吃出了消费的最新理念——质价比才是最好;也吃出了孤独时代的情绪价值,一袋美味的零食是人们陪伴和褒奖自己的情绪能量棒。
事实上,质价比并非零食行业独一家的趋势,而几乎是这几年中国消费行业普遍存在的一股潮流。各行各业的“鸣鸣很忙们”涌现,例如蜜雪冰城、瑞幸等,它们都通过质价比的产品、万店连锁业态让一二线城市与县城的人们享受同样的消费品质。
质价比本身也是一种社会学意义上的价值观——安全、理性、合适。人们选择基于这种价值观打造的商品和品牌,本质也映射着自己的内心:在不确定时代,通过打捞确定锚点,来获得一种秩序和安全感。
01 为何大家会去鸣鸣很忙
“我不爱吃零食,但现在村里开了三家以上零食店,种类特别眼花缭乱,每天下了班就爱顺便去逛逛。”
王佳乐是一名25岁的打工人,从小出生在农村的他,大学毕业后留在西安,但还是选择了一处离公司近、但属于城中村的地方。他觉得村里的感觉,有他心理上更亲近的一种氛围,而不是那种冷冰冰的高楼大厦。
受限于以前农村的生活环境,王佳乐小时候吃上嘴的零食真不多,顶多就是村口小卖部里卖的八宝粥和旺旺仙贝,昏暗的环境下总感觉零食包装上都蒙着一层灰,这导致他长大后一直对零食无感。
现在住在这城市中的“村落”,这几年,他眼睁睁看到主干道上,至少开了3家以上的零食店,从赵一鸣零食、零食很忙到零食有鸣,都有落子。
十分亮堂的零食店一到晚上就聚集了许多年轻人,王佳乐下了班没事也会去逛逛。他爱去买泡面,一些爱吃的老品牌方便面,价格比外面的普遍便宜一些,遇到促销,还能更划算。
但他更感兴趣的是韩式辛拉面等。这种城里年轻人早已不再稀奇的面,王佳乐却觉得新鲜,因为这是人生中途才进入到他生活的“味道”,回到出租屋,他总是能够一个人在疲惫了一天后,吃到满足。
“感觉这些零食量贩,解决了我这样的小镇青年对零食从一个从匮乏到丰富的问题,打开了我的味蕾。”王佳乐说。
图 | 村里的赵一鸣零食,总是最亮的
和王佳乐不同,李成是武汉一名城市青年。从小在丰裕的环境中长大,又是身为武汉人,嘴巴对美食特别“叼”。基本上从十年前参加工作起,他就是本地零食品牌的“用户”,各种肉类脆皮、一口一个的小包装米酒是他的最爱。
但这几年,他基本上很少去这些店了,即便家里有两个小孩正值消耗零食的黄金期。“原因无它,就是贵。不是有说法么,这些零食店叫零食界的LV,月薪3万的中产吃不起零食。看新闻还经常出现食品安全问题,就感觉贵而不值。”
李成不是真不吃了,而是转向开遍街头巷尾的零食很忙这些店。李成酷爱喝可乐以及一些茶饮,这些零食量贩店的饮料比外面便宜许多。他家小孩最爱吃的奥利奥、卫龙辣条,在这里也便宜,且都还是正品,吃得放心。
“我觉得这些店,解决了我对零食价格从敬而远之到重新消费得起的问题,也慢慢对这个行业恢复了一点信赖。”李成说。
从匮乏到拥有、从贵未必好到便宜有保障,近几年遍地开花的零食量贩,给王佳乐和李成们多提供了一种生活的选择,零食店自身也受到了消费者们的欢迎和反哺。
像由赵一鸣零食、零食很忙这两家合并而来的鸣鸣很忙,2024年全国开店总数已超过1.4万家,营业收入超过555亿,短短几年一跃成为本土零食界的头部。日前,鸣鸣很忙还向港交所递表,准备上市。
这真是一种矛盾。人们看新闻,会看到今年3月,新年糖果徐福记卖不动了,被创始人徐氏一家全卖给了玛氏;会看到卫龙辣条因为涨价和健康关切而失宠,一度被年轻人疏远;会看到鸭脖也因为变贵,大众啃不起,但另一面又是迅速壮大的零食量贩。这种充满冲突感的信息,常让局外人看不明白。
业内机构指出,其实零食的大盘不但没有萎缩,反而在迅速增长。艾媒咨询数据显示,中国零食行业市场规模已经从2010年的4000多亿元,成长到2021年的过万亿。一般跨过万亿节点,意味着一个行业已经有了显著的社会和经济影响力。
确切来看,零食行业的千变万化,变的不是需求的量,而是人们消费的行为和选择——不再只是通过价格来判断品质好坏,而是希望能吃到安全、美味又便宜的零食,业内把这种趋势叫做“质价比”。
02 “鸣鸣很忙们”受欢迎背后,是消费平权的兴起
在现制茶饮行业,蜜雪冰城通过供应链提效,把产品的质价比做到了极致。一个冰淇淋甜筒3元、一杯柠檬水5元,如此低廉的价格,消费者爱喝,商家也照样有利可赚。蜜雪冰城短短几年就成功上市,用实绩证明质价比这个模式是行得通的。
瑞幸咖啡也是如此。一杯十几元的咖啡,打破了星巴克宣传的一杯咖啡就得卖30元的神话,且照样做到了质量均衡,这并非是通过喊口号来实现,而也是通过把供应链做到极致来达成。
在商超领域,盒马生鲜这几年打出“高质低价”口号,全面启动折扣化改革,这并没有让盒马继续大亏,反而在今年这成立的第十个年头,盒马首次实现了全年盈利。
在零食行业,质价比之风也开启了行业发展新机遇。
80后的王礼出生在一个低线城市,他对零食的记忆,既不像王佳乐那样匮乏,也不如生活在大城市里的李成那样丰富。但正因为身处不上不下的环境中,作为一个零食资深党,他很深的一个感受是:时下遍地开花的零食量贩店,正在迅速拉平各地的空间差距和信息差距。
在他的老家,像鸣鸣很忙这类的店,每年都会新开。王礼不再觉得,吃一个零食会像以前那样存在“供应差和品质差”——某种零食老家没有,只有在省会大城市有。老家零食品质差,省会城市质量好。
也不会觉得再存在“价格差”——老家因为不算交通枢纽和货物集散地,所以零食就会贵,而是和省会城市一样,价格全国透明。每次不管从北京回省城,还是从省城回老家,王礼都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平行化、平权化”。
这背后,其实也是“鸣鸣很忙们”有像蜜雪冰城那样,在供应链上进行大额投入。据了解,鸣鸣很忙正在长沙建设全国单体最大的零食物流中心、并在用智能化改造全业务链条,这一切都是为王礼能感受到“消费平权”而建设的基础设施。
图 | 鸣鸣很忙长沙供应链总部
其实,在消费行业,“消费平权”概念流行已久,它的内涵从不同角度解读,有不同的切面。
作为起源于上世纪60年代美国的这一概念,最先是为保障消费者权利而提出。概念的拥护者们认为:消费者的权利应该得到充分保护,这包括商品的质量、价格、安全等方面。
在零食行业,在鸣鸣很忙这样的质价比品牌上场之前,市场上的零食集散地,一般集中在杂货铺、大型商超和老一代零食专卖店上。现在来看,它们在产品质价比上做得并不完美。
杂货铺零食少,价格还不便宜,有的还是三无产品。大型商超卖零食,它只看哪家供应商能出更高的入场费,至于零食消费者爱不爱吃,不是商超的优先考虑。
老一代零食专卖店,赶上昂扬向上的时代契机,外加代工+贴牌、走中高端路线的模式,给零食店品牌赚足了利润,但消费者并未享受到价格和质量上的双红利。反观省去中间商赚差价的鸣鸣很忙,通过工厂源头直采,鲜明打出产品从质量、价格到安全都刚刚好的“质价比”理念,在“消费平权”上赢得了人心。
因为便宜普惠,小镇青年在“平权”上的获得感又更深一些。
这几年,从星巴克到喜茶,纷纷开到县城或低线城市,有点钱又有大把闲的小镇青年们享受到了一波“下沉红利”,最初他们更多是一个被动受益者的角色。
如今,“下沉红利”又进一步迭代到“脱域平权”阶段。通过互联网,小镇青年打破了信息壁垒,通过下沉的各类品牌实体店,他们的物质享受和一线城市别无二致,逐渐摆脱土味标签,也过上了个性化潮流生活,甚至他们怡然自得的生活方式还能对围城中的都市青年反向引领。这背后被认为是技术普惠、社会流动与个体价值共同觉醒的结果。
此外,随着县域零食消费被激活,这又为当地创造了新的财富蛋糕。“鸣鸣很忙们”短期内能够在全国开到万店以上,当中有不少是返乡创业人员以及本地青年的贡献。只需要几十万投资,就能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店。早期先行者很多都靠崛起的县域零食消费红利,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同时这也扩大了本地的就业,活络了本地的市场。
综合来看,所谓的平权,就是把质价比的好产品以及发展的红利,普惠到链条上的每一个人。
03 “鸣鸣很忙们”,呼应了第四消费时代的到来
日本社会学家三浦展曾于2014年出版有《第四消费时代》一书。这个时代的核心特征是消费从追求个性化转向重视共享、简约和人生意义,标志着一种社会物质进入过剩阶段后的理性回归。
中国的消费特征,不像日本那样一波替代上一波,而是各波混合。目前,一些研究者将中国所处的消费阶段,定性为正处于第三消费时代的中后期,消费行为呈现个性化、多样化和品牌化特点,并逐渐向注重精神价值的第四消费时代过渡,甚至还有了第五消费时代的特征苗头——比如重视情绪消费。
现在来看,“鸣鸣很忙们”之所以能获得大众的喜爱,在单纯的质量与价格之比的背后,还有其他一些更为综合的元素应该被纳入考虑——比如内在价值和实际体验,刚好契合了第四乃至第五消费时代的一些特征。
比如Small(小规模):在消费上,人们越来越喜欢身边小型购物和休闲场所,步行15分钟就能抵达的社区型商圈最受青睐。
这一点不管是鸣鸣很忙,还是瑞幸、亦或者蜜雪冰城,它们开店密度刚刚好,特别契合人们对便捷性消费的需求,它们的人气也不会因为电商的强势而受到影响。
图 | 万店的蜜雪冰城,形成了强大的社区服务能力
而且它们也都在共同变得更加丰富。一些零食量贩店就计划扩充店内品类,文具、熟食、潮玩等大众喜爱的商品都有可能被纳入,瑞幸除了卖咖啡,也卖起茶饮、果汁和甜点,一个类似社区型商业体的雏形已然成型。
Sociable(社交性、人情味):鸣鸣很忙的店铺,已经不再满足于只是一个渠道空间。“零食很大”等概念店通过在店内设置照片墙、打卡点等,让自己变换成一个大众社交和打卡的驿站,这也是让年轻人觉得这里在购物之外,还有逛头的原因所在。
这种能把人与人之间相互连结的能力,也是一个品牌综合“质价比”的体现。就像瑞幸,一些店铺也设有座位休憩区,以前人们去星巴克“第三空间”,两个人就需要6、70元的成本,现在只需要30多元两人就能谈事聊天,这里面的空间使用价值不能忽略。
Sensuous(从感官刺激到精神按摩):如今人们吃零食的逻辑,早已不再只是单纯的解馋饱腹能量棒,而是一种褒奖、陪伴自己的情绪和生活搭子。这种情绪的按摩,构成了当今许多年轻人为此消费的理由。
比如在盒马超市,越来越多满足独居生活的一人盒饭、一人份量菜开始大量出现。与其说盒马是在卖商品,不如说卖的是一种关爱,人们在不贵的价格之外,还收获了一份尊重。
图 | 盒马鲜生的折扣化改革,吸引了很多顾客支持
所以回归零食,鸣鸣很忙给到消费者的质价比,可以说已经远远超过了单纯指代商品质量和价格的范畴,而是升华成一种综合感知、多元体验以及一种社会情绪的沟通,让每一个进店的消费者,都能有饱满和温暖的获得感。
也正因为“质价比”的理念延展到方方面面,这也产生了引领意义。各个行业告别浮华,回归安全、品质、价位适当的价值理性,形成大众们所孜孜以求的一种“幸福经济学”。
这种幸福,本质是一种在当下不确定的潮水中,打捞确定锚点所带来的安全感。人们不再满足于一种简单的物质交换,而是一种价值确认——你是安全的、理性的、品质可控的,这种对微观生活的秩序感掌控,成了主导大众价值认同的关键因素所在。
质价比,说到底不仅只是一种生意逻辑,也是一种生活方式和价值观。“鸣鸣很忙们”异军突起,其背后藏着社会深刻变革的密码。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 “真故研究室”(ID:zhengulab),作者:龚正,36氪经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