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阳 18小时前
“研究的风投化”( venturification of research )及其“囚徒困境” | 新风投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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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探讨了风险投资机构和科技投资公司在支持科研成果商业化方面的演变趋势。文章分析了从基础研究到应用研究型公司的新旧范式,以及“研究的风投化”带来的挑战,包括人才快速分散和资本市场的不耐烦。文章还提出了“风险分层基金”的概念,并强调了积累专业知识、支持优秀人才、更早地获得优质机构股份的重要性。文章认为,在研究加速商业化的背景下,风险投资机构需要调整策略,以适应新的竞争格局,并抓住私募市场价值捕获的机会。

💡 **新旧范式转变:** 传统上,基础研究成果由非经济驱动的机构完成,技术成熟度较低时剥离出创业公司;而如今,研究成果孵化速度更快,技术成熟度较低时就获得私人资金支持,导致“价值捕获”集中在初创企业。

🤔 **“囚徒困境”:** 在巨额资本的诱惑下,研究者之间可能陷入“勇者游戏”,争相融资,导致实质性机会成本,形成“囚徒困境”。这有利于大型基金捕获研究价值,但也可能导致人才过快割裂,重复发明轮子。

🚀 **研究资本加速流动:** 专注的团队在不确定领域更具优势,速度是构建应用研究型组织的关键。研究与商业化的时间正在缩短,这为风险投资机构提供了新的机遇,尤其是在私募市场。

💰 **风险投资机构的应对:** 风险投资机构需要调整策略,一部分成为大型平台型基金,一部分成为精品早期基金。后期风投机构开始专注于支持推动中低技术成熟度创新技术的优秀人才,以应对新的竞争格局。

原创 范阳 2025-04-20 19:07 上海

好消息是:从研究到商业化的时间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缩短。

今天分享的这篇文章是有关未来的“风险投资机构”与“科技投资公司”的商业模型应该是什么样的系列文章。这篇发表于 2024 年 7 月的博客文章还是来自 Michael Dempsey,研究型风险投资基金 Compound 的创始合伙人。文章提出了一个很好的命题,风险投资机构投资于“startup company", 为了最大化创造与捕获价值,这样的“公司”在今天应该是什么样的?尤其是真正的早期风险投资,面临在各个方面远远大于自己的竞争对手的时候,应该做什么和怎么做。
Compound 的答案是积累自己的专长,研究如何以最优方式构建应用研究组织( Applied Research Organizations ),尽量承担一部分早期的科学研究风险,专注于支持那些推动中低技术成熟度创新技术的优秀人才,更早的拥有这些优质机构的股份和优先认购权,期望这些机构/公司可以在私募市场阶段创造比公开市场/IPO阶段更大的经济价值。
这是不是当下早期风险投资基金最优的 "playbook" 还有待辩论和验证。其实在科技商业发展的历史当中,类似的市场动态也发生过,比如当年仙童半导体衍生出英特尔、AMD 等数十家最初的高科技初创公司时,美国DARPA 的政府资本与初代风险投资机构形成分层支持体系:前者资助基础科学研究/与登月级别创新项目,后者专注制造工艺创新与商业转化。而在现在,新型的机制应该可以建立一种"风险分层基金",将政府主导/私人慈善资本配置于技术成熟度 TRL1-3 阶段的研究,私人资本聚焦技术成熟度 TRL4-6 阶段的项目,通过结构化设计实现风险隔离。这也是近年来又出现了聚焦研究组织( Focused Research Organization ) 和 “OpenAI 模式的风险投资与初创企业” 的原因。我也会在公众号里持续分享新型科研机构模式,初创公司构建与新型风险投资/科技投资模式的探讨。
希望今天的文章对你有启发。


“研究的风投化”及由此产生的“囚徒困境”
The venturification of research & the resulting prisoner’s dilemma

作者:Michael Dempsey

编辑:范阳

发表日期:2024年7月16号


在 Compound,我们花了大量时间思考从核心研究/科学探索过渡到公司建设(the transition periods between core Research/Science and Company Building )的这个阶段,并将我们的公司定位于支持那些在这一交汇处创业的创始人。过去几年中,我们观察到这个技术发展阶段正在发生结构性的转变,这种变化如今正在研究者社区和初创企业生态系统中产生深远的影响。

回溯近年发展轨迹,深耕技术或科学领域的群体往往会( 或明或暗地 )将自身划分为三大阵营:基础研究团队( Research Groups )、应用研究机构( Applied Research Organizations )以及商业公司( Companies )。

光谱的左端属于那些只专注于解决技术问题的人( those only interested in solving technical problems ),而右端则是那些将技术商业化、产品化,并在规模化层面准备就绪的人( those commercializing and productizing technology that was largely ready at scale )。

“应用研究机构”( The Applied Research Organization )——它从早期的新颖研究出发,进一步拓展,并以创建一个闭环的价值捕获型组织( 即公司 )为目标——如今已经成为初创企业中这一范式最自然的发展状态( the goal of creating a closed-loop value capture organization ( company ) has now become the far more natural state of this paradigm in startups )。

这对技术进步来说是件好事,对资本主义有利,但对于许多仍处于早期阶段的领域( 比如说,相较于传统 AI 更不成熟的领域 )来说,这种趋势很可能是“不自然的”( likely unnatural )。

在我之前的文章中,我谈到了研发团队向初创公司的演进过程( the progression of R&D groups into Startups ),但并未深入探讨机器人领域之外的竞争动态,也没有详细阐述我所称的“研究者的囚徒困境”( Researcher’s Prisoner’s Dilemma )这一理论。

前文阅读:机器人技术的 FOMO,规模法则与技术预测。

填满这张图表的方式有无数种,有的更混乱,有的更有序。

到了 2024 年,在巨额资本的诱惑和众多投资人环绕之下,某个领域的顶尖研究者之间越来越像是在玩一场“勇者游戏”( Chicken Game )——大家都在观望谁先融资,一旦有人率先行动,其余人便纷纷跟上。每位研究者的抉择都伴随着实质性的机会成本 ( With each researcher’s decision comes material trade-offs )。

这,就是一个“囚徒困境” ( A Prisoner’s Dilemma )。

这对大型基金( 或许也包括所有风险投资 )来说是件好事,因为他们可以“认购”大量“期权”,用一种更纯粹的资本主义方式捕获研究的价值 ( they can write a lot of call options and capture the value of research in a more purely capitalistic way),要么这些风投支持的研究能通过并购创造价值( 这是我们在技术范式初期常见的路径,如 DeepMind、Geometric Intelligence、Otto、CTRL Labs 等公司所示 ),要么作为团队延续下来,将研究转化为产品并实现分发,从而创造价值( OR will create value as a team that can bridge to productization and distribution of the research )。

前一条路径需要健康的监管环境,以及创始团队拒绝效仿 Inflection 开创的、Adept 近期似乎复刻的"新型 AI 式收购"( 即收购后放弃原有公司只保留部分核心人才 )。

后一条路径则将资本负担从“印钞机”( Money Printing Machines )( 大科技公司/大型学术机构 )转移到了“烧钱机”( Money Incinerating Machines )( 风投公司 )身上,导致在技术尚未成熟前的多年时间里筹集了大量资本,同时过程中还伴随着不小的股权稀释,但最终可能孕育出更加具备护城河的公司。


研究团队 → 初创公司:旧范式 vs. 新范式

RESEARCH GROUPS → STARTUPS: OLD VS. NEW PARADIGMS


这是对旧有范式的一种方向性说明视角,描绘了从基础研究到应用研究型公司 ( Research to Applied Research Companies) 的演进过程——在这一范式中,重大的技术进展主要发生在非经济驱动型机构 ( non-economically driven institutions ) 之内。

我们可以用简化模型来描述这种动态——传统的研究成果转化模式通常是:研究团队在推进某项技术成熟度( Technology Readiness Level )的过程中,进展相对缓慢且资本需求较高,但能获得企业营收或捐赠( 来自科技巨头/学术界 )的补贴支持。

通常,当技术达到某个关键成熟度/性能的拐点时,这些研究团队会选择“剥离”出创业公司 ( the spin outs )。而这时,投资者也更愿意承担“执行风险”( execution risk ),而非“科学风险”( science risk )。

简言之,当技术趋于成熟时,推动其产业化的资金会更均衡地分配给两类投资者:一类资助研发( funding R&D ),另一类资助企业运营( funding Companies )。

如今的范式则是研究成果的孵化速度更快,技术成熟度较低,但伴随着更多的风险投资资金投入 ( research spin-outs happening faster and at lower degrees of technological readiness, but with more venture dollars )。

当下我们看到的模式则是:一项技术刚刚达到初步成熟度( technology readiness )就迅速被剥离出来,获得私人资金支持,导致大量"价值捕获"现象集中在初创企业中。

我在之前关于机器人领域的文章中列举过这类案例,但现在这种情况正蔓延到众多科学领域中规模较小的研究团队( a variety of smaller research groups across many different areas of science )。

这些研究者往往在某个学术会议上持续数年相互关注彼此成果,随后陷入"囚徒困境"——纷纷募集风投资金,展开近乎纯粹的研究竞赛。他们用稀释股权换来的资金试图超越前雇主和同行,坦白说在某些情况下,也是为了规避一种潜在遗憾:如果继续留在实验室而不创业,未来可能会后悔莫及。


研究资本的加速流动

THE ACCELERATION OF RESEARCH CAPITAL


关于研究实验室 ( research labs ) 与初创企业的互动关系,Compound 秉持以下核心观点:

1. 专注的团队 ( Focused teams ) 行动更敏捷,因此在高度不确定的领域,初创企业更能推动实质进展( startups are better at creating progress in areas with high uncertainty )。

2. 速度是构建应用研究型组织时最关键的变量之一 ( Speed is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dynamics when building an applied research org )——而在技术成熟度早期阶段,资金很少能直接转化为推进速度( rarely does money create speed in the earlier parts of technological readiness )。

3. 如果你非常享受研究实验室的节奏、结构与目标,那么你大概率不适合成为一名创始人( If you thoroughly enjoy the pace, structures, and goals of research labs, you probably shouldn’t be a founder )。

4. 只有少数投资者真正理解这类跨阶段创业的动力学( 从人才架构到里程碑规划,再到市场认知构建等 )( from talent composition to proper milestone planning to broader market interpretability )。这些人应该是你的董事会成员,甚至是你最亲近的支持者——这正是我们在 Compound 所做的工作。

5. 从研究到商业化的时间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缩短,比大多数人所意识到的要快得多。( The time between research and commercialization is collapsing at a rate far faster than many appreciate )。

若亚马逊、谷歌和 Salesforce 均推迟 12 年上市,其 IPO 前的价值创造可额外增加 1970 亿美元。

过往优质企业通常在成立 6-7 年内完成 IPO,因此价值捕获主要发生在公开市场。

如今,优质企业的上市周期已延长至过去的两倍。这对持有股份和优先认购权的风投机构意味着巨大机遇。

这让我想起多年前马克·苏斯特( Mark Suster )的一篇帖子,其中谈到价值捕获从公开市场向私募市场的转移( the transition of public market value capture to private market value capture )。

在那个情境中,大量投资者转向私募市场,不再依赖传统、可规模化、通过 GAAP 审计的财务指标进行投资决策,而是转而采用预测复利增长、并将单一数据点外推为多个数据点的模式( projecting compounding and extrapolating single data points into many data points )。

他们自然过度扩张了自己,但趋势线是清晰的——由于早期投资者也能通过深度二级市场退出,风投行业的经济模型并未完全崩溃( economic models of the venture industry didn’t totally break as early-stage investors also were taken care of with deep secondary markets arising )。

这场转变也推动了风险投资机构自身策略结构的变化,我们看到了两极分化的局面:一部分选择成为大型平台型基金( 管理资产规模超十亿美元 ),另一部分则成为精品早期基金( 管理资产少于 1.5 亿美元 )。

而在这两端之外,还有一类基金被视为“规模不达标”( “sub-scale” vehicles ),但它们仍在押注自己过去十几年所积累的顶级回报和稳固策略——无论市场如何变化,它们坚信这些优势依然成立。

在研究领域( In research ),出现了一种加速趋势:后期风投机构开始回避早期投资或产品-市场匹配的规模化阶段( 同时更严格界定何为已达成产品市场匹配阶段的公司 )( later-stage VCs eschewing underwriting early or scaling product-market fit ( and being more hard-nosed on what makes a post-PMF company) ),转而专注于支持那些推动中低技术成熟度创新技术的优秀人才( backing great people pushing forward novel technology with low-to-medium technology readiness )。

我们很可能将再次看到阶段性的过度扩张,但最终,“科学/研究的价值捕获”将会更大程度地汇聚到那些为实现此目标量身打造的公司或实体上,而不再局限于传统的 R&D 团队——就像私募市场近年来不断蚕食科技公司市值一样( the larger portion of “science/research value” will accrue to purpose-built entities instead of R&D groups in a similar way that private markets have moved to capture more of tech’s market cap )。

这同样会对未来的风险投资机构建设方式( how people build their venture firms as well )产生影响:最初的策略可能仍是“直接用规模解决问题”( 比如有能力买更多 GPU ),但随着时间推移,也会逐渐出现一系列不同的实验性做法,有些有效,有些则可能失败( starting with the always first idea of simply using scale to throw money at the problem ( buying GPUs ) and progressing to a variety of experiments that may or may not work )。


另一种“囚徒困境”

A DIFFERENT KIND OF PRISONER’S DILEMMA


尽管这些简明的图表从正反两方面论证了我们认为最理想的企业构建方式,但我不禁思考:研究的风险投资化是否会给初创企业带来病态的发展动态( the venturification of research creates unhealthy dynamics in startups )?

人才过快割裂( Talent fractures too quickly ),不同公司重复发明轮子却极少分享经验或信息,资本市场过低的耐心与浅薄理解导致大批初创企业死亡——它们往往被过度狂热的投资者( 和创始人 )亲手摧毁。

这将影响科学发展:在公司死亡浪潮将人才与资本重新集中到每个领域核心的 1-3 家应用研究公司之前,过度碎片化会暂时延缓进步。而这些幸存公司最终会凭借资本主义与竞争机制的优势,重新加速该领域的进展( as hyper-fragmentation will slow progress temporarily before the waves of death concentrates talent and capital into the core 1-3 Applied Research Companies in a given area that benefit from the virtues of capitalism and competition and thus re-accelerate progress in a given area )。

这是值得深思的问题,但无论如何,资金仍会追逐公司,创始人也仍会为了资金而服务。这是一个熟悉的故事——机构资本已然对创新上瘾,而创新本身或许也已经对机构资本产生了依赖( institutional capital has become addicted to innovation, and perhaps innovation has become addicted to institutional capital )。

因此,Compound 认为最佳策略是继续打磨我们的专长——研究如何以最优方式构建应用研究组织 ( how one should optimally build Applied Research Organizations ),帮助创始人在日益激烈的竞争中积累优势。

毕竟,如今的竞争范式正在变化:也许真正玩“胆小鬼博弈”(chicken game)的人,是投资者——彼此对望,看看谁会先在那些原本应由科研资金支持的问题上投下第一笔风险资本。

这是一种不一样的“囚徒困境”。


原文链接:

https://www.michaeldempsey.me/blog/2024/07/16/the-venturification-of-research-capital-the-resulting-prisoners-dilem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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