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寒雁Talk 2024-08-10 11:00 广东
反过来想，总是反过来想
最近看完了一部不错的美剧《无罪的罪人》，题材是法律、犯罪以及悬疑。
这是一部很好的法律剧，控辩双方在法庭上的发言都非常精彩，虽然可能有点浮夸；这是一部很好的犯罪剧，主人公亦正亦邪；这是一部很好的悬疑剧，让你猜不准真相是什么，把悬念留到了最后。
另外，杰克·吉伦哈尔的演技还是很好的，性格偏执，让你猜不准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那么，这部剧的评分为什么只有7.7分？在我看来至少是8.5分，打9分也不为过。其实，我也能猜到原因，这部悬疑剧的剧情是经不起太多推敲的，结局也有一点突兀。只不过我觉得看个剧，打发时间而已，不必那么较真，瑕不掩瑜。
美国强大的地方有很多，比如农业、华尔街、硅谷、好莱坞、常春藤等等，法律无疑是其中之一，可能是最重要之一，毕竟美国是由律师创建并统治的国家，独立宣言的签署者大部分是律师，大部分美国总统也是律师。
美剧看多了，对于美国法院是怎么运行的多少有一点了解。控辩双方按照一套复杂的游戏规则轮流出牌，律师的专业能力、口才和演技很重要。你会发现，大家追求的并不是真相和正义，而是程序正义。
然而，真相是什么呢？正义是什么呢？检察官和律师都觉得自己代表的真相和正义，他们都巧舌如簧，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的，把活的说成死的，其实你很难分辨他们到底是不是单纯地在表演。
这时候，有两个原则就很重要了。
一个是无罪推定（presumption of innocence），假定嫌疑人是无罪的，检察官负责举证证明嫌疑人有罪，辩护人没有义务证明自己无罪，这无疑是有利于嫌疑人的。检方代表的是公权力，可以调动的资源是超越嫌疑人的，而嫌疑人大部分情况下是弱小的个体，无罪推定可以避免检方滥用公权力造成冤假错案。
另一个是排除合理怀疑（beyond reasonable doubt），这个就有点绕了。简单地理解，只要辩护人可以对检方提供的证据提出合理的怀疑，提供另外一种符合常识的解释，而检方又无法通过新的证据排除这种怀疑的话，那么嫌疑人就是无罪的。其实，排除合理怀疑也是无罪推定的延伸，增加了检方的举证难度。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原则，大名鼎鼎的辛普森案件中，大家都觉得辛普森杀了前妻，各种证据看起来都证明了这一点，但是法庭也没法给他定罪。
聊了这么多法律，这些和投资有什么关系呢？
我觉得，做投资的时候，要反着来，有罪推定，假的投资标的是有问题的。
正如芒格所说：
反过来想，永远反过来想。 芒格
想证明一个公司有投资价值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要找很多理由，证明这个公司的商业模式、管理层和价格都不错。但是，要否定一个公司的投资则简单很多，只要找出一个理由证明其存在问题就好了。
所以，我们只要假定投资标是没有投资价值的，然后找这个公司的问题即可。
这个公司的财报数据这么好，是不是财务造假的呢？这个公司的市场潜力这么大，会不会只是海市蜃楼呢？这个公司的管理层话说得这么漂亮，会不会有黑历史？这个公司看起来挺赚钱的，会不会没啥护城河？汽车行业前景很好，会不会竞争太惨烈了？苹果确实找不出什么硬伤，但是估值是不是太贵了？
如果一听说某个公司被吹得天花乱坠，就信以为真，完全不去找茬，一股脑冲进去，那大概率会掉进坑里，大部分公司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美好。
如何寻找一个公司的问题呢？这里就可以用到合理怀疑了。只要能对某个公司提出合理怀疑，就可以排除投资价值了。
比如说，很多人追捧的特斯拉，毛利率最高也就30%，特斯拉的车的毛病也很多，这个商业模式真的值得投资吗？比如说，商业模式堪比茅台的福寿园，稍微研究一下就可以发现管理层黑历史不少，你敢把钱交给他们吗？比如说，AI时代的当红炸子鸡英伟达，它的GPU真的不会被华为取代吗？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只要找到合理的怀疑，且我们无法排除这种合理怀疑，那么就不要轻易出手投资，除非钱是大风刮来的。
当然，我并不是在排除特斯拉、福寿园、英伟达的投资可能性，我只是在提出自己的合理怀疑，能不能排除这个合理怀疑，那就见仁见智了。排除合理怀疑也需要考虑其他因素，比如商业模式、管理层还有价格。
60倍市盈率的英伟达在我看来没什么投资价值，20倍的英伟达倒是可以考虑的。至于特斯拉，身处一个毛利率很低且竞争激烈的行业，再加上一个不太靠谱的领导者，我是不敢趟这个浑水的。福寿园呢，我也说不准，属于能力圈之外的事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