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扑-热帖 04月01日
北风虽迟春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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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讲述了永宁侯府小侯爷谢昭与崔棠的爱情悲剧。谢昭曾为娶崔棠不惜一切,但婚后却逐渐变心,为了家族利益和新欢柳依依,对崔棠百般算计、伤害。崔棠在经历了背叛、流产、屈辱后,最终选择放下,以决绝的方式结束了这段痛苦的婚姻,寻求自我解脱。

💔 谢昭为迎娶崔棠曾付出巨大代价,婚后却因家族压力和新欢背叛了崔棠。他为了巩固地位,不惜让崔棠流产,并对她进行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打击。

🔥 崔棠在遭受一系列打击后,逐渐认清了谢昭的真面目。她经历了被陷害、被羞辱,最终选择不再沉沦,决心摆脱这段痛苦的婚姻,寻求自我救赎。

🕊️ 崔棠最终选择与过去告别,烧毁了象征着过往爱情的物品,并以决绝的方式结束了这段婚姻。她选择放手,选择了自我解脱,也象征着女性在困境中的觉醒与反抗。

1

永宁侯府的下人都知道,小侯爷谢昭宠妻如命。

当年,他为了娶崔棠而拒公主,被打得半死都不肯松口,闹得满城风雨。

崔棠生病,他吃了一整年素,日日行善,祈求她平安。

崔棠难孕,他跪了三千个石阶,一路磕头上佛寺,只为她求个孩子。

崔棠遭调戏,他将那人活活打死,坐了足足半年牢。

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拿捏住崔棠,就是拿捏了谢昭的命脉。

直到两人婚后的第三年,永宁侯府大房独子谢云枫病逝,无儿无女,伤心过度的老夫人,开始逼谢昭为大房留个子嗣。

谢昭和崔棠宁死不从。

整整三日。

谢昭被关祠堂受家法鞭刑,除了老夫人,任何人不准去探望。

崔棠被罚跪在冰天雪地里,断食断水,发了高热、跪烂了双腿。

三日后,谢昭浑身血淋淋,一瘸一拐地跑进院中抱住崔棠:“阿棠,我不忍你受罚,已经答应祖母,给大房留个儿子。你要信我,我此生只爱你一人。”

崔棠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的,衣服和头发丝上全是雪和冰碴,几乎要看不出人样。

她用冻得青紫的手去擦拭谢昭脸上的血,委屈开口:“我还可以继续跪下去,我不要你和别的女人生孩子。”

谢昭却别过脸:“那女子是祖母挑的,已经带来给我看过了,是个知情知趣的人,定不会跟你争抢什么。

阿棠,是我对不住你,是谢家对不住你。”

嘴上说着对不起的谢昭,当夜就去了新妇的房中。

翌日,下人们早早就凑在一处,说大房那边的床咯吱响了半夜,侯爷传了三次热水。

崔棠坐在窗边,垂泪到天明。

天明时,她擦干眼泪,拿上写好的和离书,独自去大房的院子找谢昭。

刚踏入安静的院落,便听见水榭里传来女子的轻吟声,还有谢昭难耐的闷哼声:“就你胆大,刚入府敢拉着我来这种地方做。”

女子酥声:“依依知道自己留不住小叔的心,就只能变着花样留住小叔的身体了。若非依依卖力,小叔也不至于食髓知味,一年了还没腻,甚至以兼祧两房的名义把我娶进府中,对吧?”

谢昭又是一声闷哼:“你既知道,就再卖力些......”

后面的荤言荤语,崔棠一句都没听进去,她满脑子都是柳依依和谢昭的话。

所谓的兼祧两房,原来根本就是谢昭迷恋上了别的女人,为把这个女人光明正大娶进门而编造的谎言。

罚跪和挨打,都是他演给外人和她看的一出苦肉计!

强撑着身体回到住处,压了一路的鲜血大口地从崔棠口中吐出,她也彻底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隐约响起老夫人和谢昭的对话声。

“阿昭,你可要想好,这碗红花灌下之后,孩子流了,崔棠这辈子可能就再也生不了孩子了。”

崔棠努力想睁开眼。

红花?孩子?

只听谢昭在叹气:“我这些年一直暗中给阿棠喂避子汤,就是不想让她生......我会尽快让依依生下儿子,好把侯爷之位传回大房......

兄长是为了我才落下病根,以至早逝,我欠兄长一条命,和阿棠的这个孩子,就当是还兄长了......”

温热的药水被强行灌入腹中,紧接着,冰凉的针尖扎入崔棠的小腹,她感觉腹中的血肉在汹涌翻滚,疼痛难耐,而后有暖流从下/体流出。

她拼了命地想睁眼,疯狂挣扎,可身体像是灌了铅一样,动不了一丝一毫。

她痛不欲生,绝望流泪。

谢昭,为什么?!

当初是你先说爱我,先说要娶我的!

这个孩子,可是你跪了三千个石阶求来的啊!就算他不是你期许的孩子,可你怎么忍心打掉他?你怎么对得起当初溃烂的膝盖和在佛前磕破额头的自己!?

崔棠醒了睡,睡了醒,每次睁开空洞的眼睛,映入眼帘的都是谢昭焦急担忧的眼神。

谢昭遗憾地告诉她:“阿棠,大夫说你怀了我们的孩子......我真该死,竟然没发现你有孕了,害你在雪中罚跪而滑了胎......

你放心,孩子还会有的。”

不。

他们不会再有孩子了。

崔棠望着他颈上鲜红刺目的吻痕,疲惫地闭眼:“谢昭,我要进宫见太后。”

她是太后养女,谢昭只当她想太后了。

外男不能在宫中久留,把崔棠送到宫门口,谢昭转身钻进了另一辆马车:“一路尾随而来,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

“是小叔说没和崔棠在马车里做过,依依才想陪小叔体验一番的。”

谢昭:“就你最会勾人。”

去而复返的崔棠从宫门后走出,望着摇晃的马车,指尖浸血,毅然去见太后。

望着和离书,太后心疼之余,忍不住劝她:“这些年,谢昭对你的情意和爱意有目共睹,你何不给他个机会?”

崔棠轻抚小腹,惨白一笑:“我在佛前发过誓,谢昭如果变心,我就离开他。”

如今的谢昭,可不是变心这么简单。

太后叹气:“哀家帮你和离,你回侯府后准备准备,一个月后,哀家派人送你离开。天地广大,谢昭定再也寻不到你。”

崔棠含泪叩头:“阿棠拜谢太后!”

她在和离书上写下名字,按下鲜红手印,眼神决绝。

2

晚上,谢昭和柳依依手牵手走进崔棠的房间,还在门口,两人衣服就脱得只剩一半了。

看见崔棠,谢昭连忙松开柳依依的手,独自进门:“阿棠,你怎么没留宿宫中陪太后?”

不知为什么,谢昭觉得,崔棠现在看他的眼神有些冷,令他心中发紧。

崔棠扬起苍白的脸看他:“我留在家中,妨碍到侯爷了吗?”

侯爷?

谢昭已经很多年没听见过这称呼了。

自从当年定情后,阿棠每次都唤他“夫君”或“阿昭”,只因他说,唤“侯爷”显得太生分,他不喜欢。

谢昭耐着性子温声哄道:“你知道我黏你,所以把你送/入宫门后,失落了一整天。你没留在宫里,我很高兴,今夜饭都能多吃几碗。”

高兴么?

崔棠笑得嘲讽又苦涩:“侯爷为了给大房延绵子嗣,还真是尽心竭力。”

谢昭拧眉转移话题:“阿棠,你刚流了个孩子,身子正虚,我让大夫开了补药。你喝了药,才能尽快养好身子。”

很快,柳依依端了药亲自送进屋中:“弟妹,这些补药都是小叔亲自挑的,你快趁热喝吧。”

望着黑漆漆的“补药”,崔棠想起那夜被强行灌入她腹中的红花汤,又想起从前谢昭亲手喂给她的一碗碗“补药。”

是谢昭,亲手毒死他们的孩子,毒死他们的过往,毒死她对他的情......

她一字一句地问:“这碗药,我非喝不可吗?”

谢昭轻言细语哄她:“乖阿棠,喝了这药,你的身体才能尽快好起来。”

崔棠心死,向来怕苦的她端起药碗,眼也不眨地一口喝干:“谢昭,我不欠你的了。”

腹部升起寒意,鲜血又从下/体流出。

崔棠又晕了过去。

昏死之前,她恍惚看见柳依依伸手解谢昭腰带:“侯爷好狠的心呐,这药喝足七日,弟妹可就终生不孕了。”

谢昭气息不稳:“所以你要多生几个孩子,抱一个给阿棠。”

柳依依娇笑:“那侯爷今夜可要卖力一些才行呀。”

两人缠上了崔棠的床。

次日。

崔棠还未醒,院中就传来一阵争执声。

是院中侍女的声音,“我家夫人是侯爷三茶六礼娶的妻,是侯府的当家主母,她的院子和房间,怎能让给一个妾?!”

“什么叫妾!?我家柳夫人也是侯府明媒正娶的妻!还是大夫人呢!大夫人肩负着延绵子嗣的重担,是全侯府的希望!这个院子,大夫人住定了!”

“柳依依就是个狐媚子!”

“狐媚又如何?那是我家夫人有本事!你都不知道,侯爷此刻正同我家夫人欢好呢。”

“滚!别脏了我家夫人耳朵!”

一道响亮的耳光声后,院中安静了下来。

柳依依的侍女哭着跑了。

很快,就有人惊慌地在侯府到处哭喊,说有个侍女不堪受辱,投井自尽了。

崔棠被扶进老夫人房中时,柳依依正跪在地上哭得厉害,而谢昭站在一旁轻哄着。

见到崔棠,老夫人厉声:“崔棠,跪下,跟你大嫂道歉!”

3

崔棠还来不及为自己辩解,就有两个力气极大的嬷嬷上前将她按住往下压。

前几天在雪地里跪坏了的膝盖传来剧痛,鲜血瞬间染红衣裙。

谢昭眼惊了惊,立刻上前护她:“都走开,不许碰阿棠!”

他这几日不分昼夜地和柳依依欢好,竟然都忘记崔棠为他在雪地里跪了三天的事。

她的膝盖,竟伤得这样重?

见谢昭护着崔棠,柳依依眸光一转,由哭哭啼啼转为大声哭泣:“祖母,依依没了夫君,在侯府也没个依靠。求祖母为依依向侯爷讨要一纸休书,放依依出府吧。

为大房延绵子嗣的重担,依依一个人只怕是扛不住。”

老夫人见她哭成个泪人模样,冲崔棠怒道:“崔棠,你非要逼走依依不可吗?你是不是想让侯府绝后?”

崔棠解释:“我没有......”

谢昭扶着虚弱的崔棠,又看了眼哭得梨花带雨、娇俏模样的柳依依:“阿棠,你纵容侍女羞辱大嫂的侍女,害得那侍女投井自尽。听我的,你给大嫂道个歉,这件事就此作罢。”

“那侍女已经死了?”崔棠问。

谢昭抿唇:“郎中还在救治。”

那就是没死,只是柳依依有样学样,想拿个侍女使苦肉计,朝她开刀。

崔棠推开谢昭,摇摇晃晃起身:“我没有错,我不道歉。”

谢昭拧眉劝她:“阿棠,到底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别让我为难。”

崔棠转身:“侯爷当真/觉得我错了?”

望着她讥讽的眼神,谢昭心慌不已,却还是吩咐下人:“二夫人犯错不知悔改,把她带去祠堂静思。”

二夫人?

听到这个称呼,崔棠难以置信地望着谢昭的侧脸,心尖密密麻麻地疼。

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是二夫人,而柳依依是大夫人。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柳依依也是他替大房明媒正娶的妻。

虽然是兼祧两房,但他的身心已经完全被柳依依勾走了,完全不属于她了。

崔棠推开侍女的搀扶:“我不去祠堂,我自己去佛堂。”

谢昭家的祖先,她再也不跪了!

崔棠双腿往下流血,一步一滴血地前往佛堂,神色平静,仿佛感受不到痛苦一般跪在佛前。

柳依依带着药来看她,先是把药当着她的面倒进香炉,又趾高气昂地炫耀:“在水榭那日,我就看见你了。瞧见小叔在我身上那样卖力,你心都碎了吧?”

“可是怎么办?我们不仅在水榭,还在船上,在屋顶,还在你和小叔的婚床......”

“知道为什么是我来给你送药么?因为小叔刚跟我在祠堂来了好几次,腿正软着。”

“你既跪得好好的,我就回祠堂找小叔了,他和我肩负着为侯府开枝散叶的重任,可不好偷懒懈怠。”

崔棠麻木地听着。

她想,脏,真是太脏了!

曾经的谢昭有多干净纯粹,如今的谢昭就有多肮脏无耻。

炫耀完毕的柳依依,见崔棠没什么反应,得意地笑了一声,突然抬手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撞向香炉。

一道人影飞快进门将人揽住,是谢昭。

柳依依抬头,哭得惊慌委屈:“小叔,我本想给弟妹抹药,可她却突然动手打我。要是小叔不来,我这脸撞上香炉,可就要毁容了。”

谢昭沉声:“阿棠,你怎么能做出这么恶毒的事?赶紧给大嫂道歉!”

撕/裂般的疼痛,从崔棠的心尖朝五脏六腑铺开,再蔓延到四肢。

她咽下喉头鲜血,不想再同谢昭多说一句话,只麻木而又疲惫地开口:“对不起。”

谢昭抱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柳依依离开,离开前吩咐下人看好崔棠,让她跪足三日,好好磨一磨性子。

第一日,崔棠吐了足足半碗血,昏迷了一日。

第二日,谢昭让人送来佛经,崔棠蘸着凝固的血抄了一日佛经,血用完了,就咬破手指继续写。

第三日,柳依依说用血写的佛经心诚,谢昭又送来一摞经书,让崔棠为他和柳依依祈求生对双胞胎、三胞胎......

柳依依挑衅她,说谢昭说了,只有和她一次多生几个,他才能尽快让侯府人丁兴旺。

实在可笑。

出佛堂那日,下了很大的雪,崔棠拖着渗血的双膝,用皮开肉绽的十指爬在冰天雪地里,昏迷的脸上,露出解脱的笑。

4

之后半月,崔棠一直闭门养伤。

她的院子安静得可怕,侯府上下却是热闹极了。

府中上下都在传,说大少爷虽然死了,但侯爷仍跟他同气连枝,在替大少爷好好宠爱大夫人。

大夫人说想登高望远,侯爷就大兴土木为她在侯府修建十层高的阁楼,阁楼已经动工。

大夫人说牡丹娇艳,衬她,侯爷就花重金满城为她寻在冬日里也能开的牡丹。

大夫人喜欢画舫,侯爷就命人去秦淮之地购买画舫,不日就能运回京城,泊在侯府人工湖里。

侍女替崔棠愤愤不平:“侯爷竟把当初为夫人做的事,又为那狐狸精又做了一遍!对夫人实在是太不公了!”

新婚燕尔那两年,因崔棠怕冷,谢昭就花重金给她修建温泉小院。崔棠喜欢江南糕点,谢昭就派人快马从江南为她采购。崔棠喜欢古籍,谢昭就动四处为她搜罗珍藏古籍......

她见过他最爱他的模样,也见到了他转身去爱其他女人的模样。

这两日,柳依依“借”走崔棠的温泉院,以侯府大夫人的身份,要办一个盛大的温泉宴。

温泉宴那日,京城的雪虽然很大,但侯府还是来了很多宾客。

宴席间,宾客交头接耳:“我刚去茅房,撞见柳依依双腿正缠在谢昭身上,场面那叫一个香艳。你们说,这事崔棠知道吗?”

“崔棠嫁给谢昭多年都生不出孩子,多半是不能生,只能忍气吞声。”

崔棠不愿听这些,悄然离席去花园透气。

早早离席的柳依依,正弯腰在池子里洗手,挑衅道:“弟妹来晚了,我和小叔刚结束。弟妹你都不知道,小叔今日有多棒......”

崔棠转身就走。

突然,柳依依在她身后失声尖叫:“救命啊!有刺客!”

崔棠脖颈传来带着寒意的刺痛,有道粗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呵斥:“不想死就别动!”

黑衣人迅速把她双手捆住。

同样被捆住的,还有柳依依。

家丁和谢昭匆匆赶来,瞧见被绑的两人,谢昭拔剑呵斥:“放下她们!”

黑衣人将两把剑分别横在崔棠和柳依依脖子上,闷声:“两个女人,你只能救一个,另一个,你准备一万两银票,今夜子时去城外破庙换。”

谢昭眼神在两个女人间来回,最终开口:“阿棠......”

崔棠脸色苍白,嘴角动了动,化作一片无言。

柳依依哭得梨花带雨:“小叔,救我!你说过会替你兄长爱护我一生的!”

谢昭深吸了一口气:“放了我大嫂!”

黑衣人手上用力一推,柳依依就被推进谢昭怀里,抱着他失声痛哭:“小叔,我好害怕,我以为要下去陪你兄长了。”

谢昭轻轻拍她后背,心疼:“别怕,兄长会保佑你,我也会替他护着你的。”

尽管早已对谢昭死心,但亲眼见他抛下自己去救别的女人,崔棠的心还是难受得厉害。

原来,不爱了的人,能做到如此绝情。

崔棠被黑衣人扛到肩上,迅速离开侯府,出了京城。

漏风的破庙里,黑衣人吃饱喝足,摸着下巴打量了崔棠许久,开始对她动手动脚。

崔棠浑身颤抖,拼死挣扎:“滚!滚开!”

然而,她越挣扎,黑衣人越是兴奋,直到她衣衫被粗暴撕开,黑衣人才啐了一口:“怎么在流血?晦气!”

黑衣人一边怒骂,一边对她拳打脚踢,给她留一条命的同时,又不至于将她打死。

崔棠裹紧衣衫,整个人缩成一团,咬着舌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子时,谢昭没来......

鸡鸣时,谢昭没来......

天明时,谢昭还没来......

崔棠倒在破庙湿漉漉的破草席上,望着庙外苍茫的大雪,体温一点点流失。

她想,她等不来谢昭了,也活不到拿和离书的那一天了。

可惜,她死都不能干干净净的走。

再醒来时,崔棠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谢昭嘶哑着声音:“一群庸医!该死!全都该死!救不回阿棠,你们也别想活!”

崔棠被吵得耳朵发麻,眼皮上一凉,她缓缓睁眼,就瞧见谢昭正抱着她,双眼猩红。

见她醒来,他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阿棠,我的阿棠,求求你,别离开我。”

崔棠恍惚间觉得,她与谢昭好像回到了新婚那年,她大病了一场,谢昭也是这样抱着她,眼里的担忧、无措、欣喜和爱意,都是那么纯粹炽/热。

5

眼神交汇,房间一片安静。

谢昭抬袖擦了眼角,低头想去吻她。

崔棠猛地错开脸,被剑划开的伤口已经结出暗红的血痂,跟谢昭颈上新鲜的吻痕一对比,显得格外狰狞。

谢昭心狠狠被刺痛,眼眶越发红了几分:“阿棠,我那天本来是想先救下你的,可是我不能愧对兄长,不能让祖母伤心。

我已经派人去追查黑衣人了,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崔棠动了动干裂的嘴唇:“不必再查了。”

她万分肯定,黑衣人是柳依依找来的,因为那天,在黑衣人没碰柳依依前,她就在他身上闻到了柳依依才用的香粉味......

就在这时,老夫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崔棠,你这恶毒的女人,我当初就不该同意阿昭娶你进门!”

谢昭连忙起身,询问老夫人怎么来了。

老夫人浑浊的眼神恶狠狠地瞪了崔棠一眼,才转头心疼地拍拍柳依依的手:“依依,你来说。”

柳依依泪珠子一落,抽泣道:“弟妹,那日绑你的歹徒找上门认罪了,他说你给了他一大笔银子,让他把我绑了丢去城外乞丐窝里......

你同他说,我不是想生儿子吗,那你满足我,那么多乞丐,总有一个能让我怀上儿子。

弟妹,你若实在不喜欢我,直接让我离开不好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谢昭也不敢置信地望着崔棠:“阿棠,这件事当真是你做的?”

崔棠惊愕之余,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你胡说八道!人如果是我安排的,他又怎么会把我绑走?”

“那是因为,你也想不到小叔竟然在你我之间选择了救我吧?”柳依依哭得我见犹怜:“弟妹,你就这么容不下我吗?”

“啪!”

一道响亮的耳光声,重重扇在崔棠脸上,把她扇倒回床上。

谢昭举着火辣辣的手,愤怒不已:“崔棠!你太叫我失望了!依依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她?

你知不知道,清誉对女子来说有多重要?你非要毁了她、逼死她才肯消停吗?”

老夫人的拐杖也一下下地打在崔棠的前胸和后背:“娶到你这种货色的女人,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柳依依一边抬袖擦泪,一边控制不住露出得意的笑。

见崔棠被打得说不出话来,她才含泪扑过去:“祖母,您别打弟妹,依依原谅弟妹了!”

柳依依又梨花带雨地看向谢昭,让他求老夫人问崔棠要一件珍宝,就算了结此事。

谢昭正为刚才打了崔棠而后悔,听柳依依这样说,越发觉得柳依依大度,就给她做主:“阿棠,我曾送过你一支琉璃簪,你把她赔给依依。”

那根琉璃簪,是谢昭提亲时单独给她的聘礼,他说,只有他此生挚爱,唯一的妻可以佩戴。

崔棠浑身疼得厉害,从床边暗盒里取出曾经珍之重之的琉璃簪,随手扔到柳依依怀里:“给你,都给你!”

迫不及待的样子,像是在丢什么脏东西。

6

柳依依满心欢喜,迫不及待地把琉璃簪戴在头上,挑衅地看了眼崔棠,转而问谢昭:“小叔,我好看吗?”

谢昭点头。

老夫人用拐杖敲了敲床沿:“崔棠,依依善良,才没报官把你送去坐牢,但我不得不惩罚你。看在你有伤在身的份上,就罚你去依依房中,伺候她和阿昭的房事。你不能生,总得尽点力,侯府不能白养着你。”

伺候房事?!

对一个女子来说,去伺候自己夫君和另外一个女人的房事,无疑是天大的耻辱。

这还不如杀了她!

更何况,她原本是有孩子的,他们害死她的孩子,竟还反过来怪她不能生!

崔棠惊得好半晌说不出话,反倒吐出一口黑血来。

谢昭揪心地上前扶人:“阿棠......”

吐了淤血,心中反倒是松快了很多,崔棠嫌脏地推开谢昭的手,目光沉静地回答老夫人:“谨遵老夫人吩咐。”

等她一瘸一拐地被扶进大房的院子里,谢昭瞥了眼屏风后妖娆勾人的柳依依,握着崔棠的手:“阿棠,多谢你体谅我的不易。

阿棠,我此生最爱的人只有你,我这样做,都是为了兄长和祖母,你就当我和大嫂是在逢场作戏。”

崔棠勉强站着:“谢昭,三千石阶,一阶一叩头的情,我就快要还清了,我很快就不欠你什么了。”

也不知道谢昭听没听进去,柳依依已经迫不及待地催促谢昭了。

一扇屏风之隔,两人衣衫落了一地,很快,床上就响起刺耳的咯吱声,还有难以入耳的喘/息。

崔棠认真看着、听着这一场活春/宫,神色淡漠。

中途,柳依依出言邀请她加入,谢昭竟然没有立刻拒绝,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柳依依勾走了。

房间里的香粉味混合着石楠花的味道,在炭火的烘烤下一阵比一阵浓郁。

崔棠忍不住吐了好几次,吐完又淡漠地给谢昭和柳依依传热水、换被褥......

在柳依依邀请谢昭再来一次时,望着像木偶一样没有表情地铺床的崔棠,终于动怒了。

他猛地一把把崔棠推倒在床边:“阿棠!看见我和大嫂做这些,你就这样无动于衷吗?你不知道吃醋和生气吗?你的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夫君?!”

他把鞋子踢飞,把屏风踢倒,觉得没发泄够,又把床边的桌子掀翻,茶水和碎瓷片溅了一地。

柳依依从来没见谢昭这样动过怒,吓得拿衣服遮住身体,大气都不敢出。

崔棠望着谢昭,突然笑了:“谢昭,你还爱我吗?”

“我爱你!我有多爱你,你不知道吗?”谢昭发疯似的扑过来抱住她:“阿棠,我爱你,我爱你啊!求求你,给我点回应好不好?”

崔棠苍白地笑着,眼神空洞:“可是谢昭,我不爱你了。现在的你,脏得令我恶心。”

脏?

这个字狠狠刺痛了谢昭,他松开崔棠,眼睛红得滴血:“阿棠,不要说气话!我知道我这阵子冷落你了,我这就补偿你。”

他顾不得房中还有柳依依在场,伸手来解崔棠的衣带。

男女力量悬殊过大,加上崔棠又有伤在身,她的外衫轻而易举就被脱下。

谢昭和柳依依做时,尚且留了一扇屏风阻拦她的视线,可柳依依就在这里,他却连一丝体面都不肯给她。

崔棠拼尽全力护住最后两件衣衫,哭着求谢昭放过她,边哭边绝望地往门外爬。

十指的伤疤全部脱落,鲜红的血往外渗崔棠爬过的地上,留下长长两串血痕。

7

崔棠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不记得谢昭是什么时候松开她的。

等她意识回笼的时候,她衣衫单薄地趴在冰天雪地的院子里,望着溃烂的十指,失声痛哭。

房门大开的屋内,床帐摇晃,谢昭远远看了她一眼后,卖力地在柳依依身上摇晃。

接着,是柳依依在谢昭身上摇晃。

再接着,谢昭将柳依依抱到窗边、门边。

窗在狠狠颤抖,门在剧烈摇晃,谢昭就是要让崔棠看,让她记住他生气动怒的样子,好从她空洞的双眼里再次看到她的愤怒、醋意......

然而,无论他怎么刺激她,她都跪坐在雪地里,无动于衷。

雪在崔棠的膝下化开,冰凉刺骨的雪水浸透她的双腿,打湿她的衣裳。

谢昭前所未有地愤怒过后,又生出恐慌和心疼来,最终,他用力把房门关上,抱着柳依依回了床榻。

隔日,府中就传出柳依依已有两个月身孕的好消息。

老夫人对外宣称,柳依依腹中这个孩子,是谢云枫的遗腹子,是整个侯府的希望。

侯府上下欢庆一堂的时候,崔棠的院子却冷清得不像话。

她身心都饱受摧残,膝盖又接二连三地受伤,好几个大夫来看望之后都连连摇头。

偏偏,柳依依说怀孕后院子里的下人不够用,老夫人大手一挥,把崔棠院子里的人全部调走了,连个贴身侍女都没给她留。

崔棠躺在床上,渴了两天,连喝口水都没人给她端,幸好放不下她的侍女小画趁半夜溜回来看她,才没让她渴死。

崔棠好转了些,让小画取出她和谢昭从前的婚书、婚服,还有谢昭为她写的书信、作的画全部整理出来。

谢昭带柳依依来找她时,见到堆满房间的箱子:“原来你都收拾好了?既然如此,今日就搬吧。”

走?去哪里?

不等崔棠问起,柳依依就挽着谢昭手臂:“小叔说,弟妹的院子是整个侯府最暖和的,最适合我养胎。只能委屈弟妹,把院子让给我了。”

谢昭抿唇:“阿棠,你先去庄子上住几个月,等大嫂的孩子生了,我再去接你回来。”

崔棠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谢昭要个小画。

柳依依故作惊讶:“弟妹还不知道吗,小画已经死了啊。”

小画......死了?

崔棠震惊之余,猛地抬头望向谢昭:“你明明知道,小画是我的陪嫁!她从小和我一起长大!”

谢昭脸上毫无愧疚:“那丫头手脚不干净,昨夜竟钻进厨房,在大嫂要喝的安胎药里下毒。打死她,也是为了不牵连你。”

一口鲜血,从崔棠口中喷涌而出:“谢昭,你把小画还给我!你把她还给我!”

谢昭握紧指尖,对着外面的下人吩咐:“来人,赶紧送二夫人走,别让她在这儿发疯。”

柳依依欢欢喜喜地搬进崔棠的院子,如愿和谢昭一起睡上了崔棠的床。

昏迷的崔棠被旧马车送出京郊,安置在一个破落的院子里,照看她的只有一个瞎子。

谢昭曾趁夜来看过她。

破旧的床榻上,崔棠瞧着就快要病死了,手脚冰凉,仿佛随时都要断气。

谢昭给她喂了药,握着她的手:“我也不忍心让你住在这种地方,可你就不能向我服个软吗?

我只是兼祧两房,你还是我唯一的妻,为什么就不肯为我退一步呢?”

崔棠指尖动了动,想要抽离,谢昭却主动松开了她。

他说,老夫人广发请帖,七日后在侯府为柳依依补办婚宴,顺便宣布柳依依怀孕的好消息。因为兄长已死,他会替兄长和大嫂拜堂。

崔棠听得无动于衷。

因为,婚宴的第二日,就是太后派人给谢昭送和离书的日子,她即将远离这群肮脏的人......

谢昭离开前,留下一口箱子:“你养身体的这些日子,也别闲着,你绣工好,抓紧给大嫂赶制一下婚服。”

谢昭说,如果她把婚服做漂亮些,柳依依心情好了,泉下的兄长也会高兴,兄长一高兴,定会为他们照看好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提起孩子,崔棠的心再次被狠狠刺痛。

她没有拒绝谢昭,而是双手接过沉重箱子:“谨遵侯爷吩咐。”

谢昭走后,她点灯熬油昼夜赶工。

第一日,她仔细按照柳依依的尺寸裁剪布匹,缝制新嫁衣。

第二日,她用金丝银线在素净的嫁衣上锈出栩栩如生、精致华丽的花纹。

第三日,她制作了一整日的头冠。

第四日,她绣了一整日的婚鞋。

第五日,她裁剪了一块崭新红布,绣了上精致刺绣,缀上流苏,制成盖头。

第六日,谢昭早早就派了亲信出城,从摇摇欲坠、满手针眼的崔棠手中接过华丽婚服,快马送回侯府。

第七日。

今日,是谢昭替兄迎娶柳依依的日子。

永宁侯府张灯结彩,满府上下挂满喜庆的红绸、红灯笼,宾客往来不绝。

京郊破院冷冷凄凄,一具从狱中带来的女尸正躺在地上。

崔棠拄着拐杖,在为她未出世的孩子烧去小衣服和小鞋子之后,将婚书丢进正在燃烧的婚服上,又将谢昭给她写的书信、求的符、画的画一一丢进去烧掉。

眼看烧得差不多了,她吩咐太后派来照顾她的侍从:“点火吧。”

火把引燃陈旧的窗户、屋檐,整座院子变成了通红的火海,把所有一切都焚烧殆尽。

离去的白影,决绝而又洒脱。

从今日起,世间就再也没有崔棠这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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