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声
01
“快递盲区”
2月26日，魏煜轩在拼多多上买的躺椅已显示被签收，从下单起算，总耗时5天。对于物流发达的东部地区而言，这时效实在称不上高，但对于魏煜轩所处的西部边疆地区，这已是他们过往多年网购的“高效率”了。
仅仅是2年前，魏煜轩网购可能还需要等待漫长的10天，当然，前提是对方商家愿意往他所在的西部地区发货。
2017年，甘肃小伙魏煜轩考入西部一所大学，同一时间，他曾经的高中同学们更多散落到沿海的东部地区，便捷网购改变了同学们的购物习惯，他们时常在谈话中分享自己新网购的鞋服，看到中意的，魏煜轩也想买一件，但当他打开购物软件时，发现大部分商家都不往他所在的地区发货，即使发，也要消费者另加15-30元不等的高额运费。魏煜轩放弃了，“鞋才100多。”他的家庭并不富裕，30元的运费对他来说太贵了。
大学期间，魏煜轩多数时还是和同学们到附近的商店里买东西或者花更多的时间在平台上找从本地发货的商家。相较而言，西部地区消费者的网购习惯要比他者来得更晚一些。即便网购，打开页面也是要先搜索“XX地区包邮”筛选一波，即便如此，在下单前也还要再向客服确认一遍是否真的包邮。如果有包邮且质量较高的商家，魏煜轩和同学们会互相推荐收藏，毕竟，这种网购资源在当时还属稀罕。
当时，张鹏飞的店就是不往西藏等西部地区发货的店之一，哪怕他们所在的甘肃天水也同样属于西部。因为运费实在高得离谱。在西部，无论是收还是发，快递费都要较其他地区高出一截。
2018年起，张鹏飞跟朋友在老家甘肃天水做电商，主营这里盛产的花牛苹果、大樱桃以及类似浆水、花椒等甘肃特产，于是首先就把店开在了农产品友好的拼多多。
在拼多多引领电商西进的引导下，张鹏飞开始向甘肃等偏远地区放开供应花牛苹果等品质农货
“我们一箱苹果10斤，如果在河南发货，这一箱的运费5块钱就够了，但在我们这里发出去要8块。”张鹏飞说发往更远的西部更是贵到一公斤8块，“电商普遍对西藏等西部地区都实行的是不包邮，哪一家都不敢都把你的产品包邮到西藏去。”
直到2021年魏煜轩毕业工作，其所在的西部地区物流网络都还极为稀疏，他记得当时距离他工作所在地最近的一家快递站点都要差不多20公里，这甚至催生了由当地居民自发成立的“野生驿站”。
“有专门的一些人去县城把快递拉到我们这里，我们取快递时，还要给钱，比如大一点盒子5块钱，小点盒子3块钱。”魏煜轩记得这样的野生站点在当时有三四个。
而处于电商起步时期的张鹏飞，因为每天单量无法稳定地高于100单， 也就无法吸引10公里外的快递站点上门收件，只能每天自己拉过去发货。
广阔的疆土、稀疏的城乡、尚未完备的道路交通网络都是导致西部成为快递盲区的物理限制。2017年，魏煜轩入学时，从他的家乡甘肃到大学所在的西部城市还没有连通直达的铁路，每次他往返家校单程都要35小时以上。
但好消息是，在近3年内，拖住网购后腿的限制条件都逐渐被打通了。
02
被终结的限制
变化更多是从2022年开始显现的。那年，西部铁路多条重要线路开通，总里程超过2000公里，不仅提升了区域内的交通便捷性，还促进了与其他中心城市的连接。
同时，为了解决西部偏远地区消费者长期面临的邮费贵、商家不愿意包邮的问题，拼多多首创中转集运包邮模式，商家只需将包裹送至中转集运仓，平台通过第三方物流商统一发货至目的地，实现了运输、分拣、投递等环节的资源整合，大幅降低物流成本。
因此，拼多多上更多商家开始对西部地区打开发货通道，魏煜轩也不用再刻意去问客服是否向西部发货。多家快递公司将业务挺进西部地区，正规的快递站点也开始四处开花，曾经环绕在魏煜轩工作地点周围的野生驿站也逐渐消失。
魏煜轩的父亲，一位长久生活在甘肃黄河边的农民，甚至比在西部的儿子更早体验上包邮到家的网购，因为甘肃的物流网络在西部地区中属于较早完善的。
甘肃人老魏去年过生日，生平第一次吃到大闸蟹，是儿子从拼多多上买的
魏父算是村里较早一批网购的人，他在拼多多上买手套、劳保鞋等日常用品，最初快递都送到离家千米外的一条公路边上的商店里，后来，快递站点变多，现在取快递的地方离魏家不过百米。村民也愈发依赖网购，“连铁锹都在网上买”，魏煜轩说，还有很多不会网购的村民找到魏父帮忙。
魏煜轩所在西部地区实现全面包邮还是到2024年。当年9月，为进一步惠及商家和消费者，拼多多宣布所有商家在青海、西藏、甘肃、宁夏等偏远地区物流中转费由平台“买单”，更进一步降低了物流成本，使商家往西部发货不再有所顾忌。那时的魏煜轩在拼多多上购物时甚至已经不用再关注链接后是否有“XX地区包邮”的字样了。
对商家张鹏飞来说，拼多多这一举措来得颇合时宜，因为每年8月底，正是当地花牛苹果成熟的时候，9月刚好进入销售旺季。所以从2024年9月起，张鹏飞的电商事业开始向更广阔的西部地区进发。而相比起苹果，西部消费者更喜欢在张鹏飞这里下单当地的大樱桃。
张鹏飞也早已不再自己每天往快递站点送货，他的电商单量一直在稳步增长，产季时，在拼多多上平均每天能卖出约2000箱花牛苹果，高峰期超过6000箱。而去年天水麻辣烫大火后，他同步销售的辣椒面等日常调料，最高纪录一天对外发货18000多单。
与电商集中的偏东部地区相比，张鹏飞在甘肃做电商相对吃亏的就是物流成本，因为在西部，物流无论进出都要更贵。“可能在杭州那边，人家发中小件，比如说一公斤以内可能是一块多钱，在我们这边就得3块钱，成本上我们还是比人家高一点。”张鹏飞说由于地域限制，有些差距就是无法拉平。
不过，这样的差距也被拼多多注意到了，所以在助力西部物流完善，消费品下行的同时，也推动西部特产上行，缓解了以往单向空车、成本难以分摊的问题，使西部地区更大幅度地参与到全国经济循环中。如今，西藏松茸酱油、墨脱红茶、甘肃环县羊肉、天水花牛苹果等也突破地域和季节限制，热销全国。
03
新的机遇
当发现拼多多以补贴形式为发往西部的包裹减免了中转邮费，张鹏飞和运营团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核算每个品类发往西部所需的成本，然后重开链接。如此一来，诸如魏煜轩的消费者才再也不用耗费时间去甄别哪些是可以发往西部的商家，哪些又是可以包邮的。
在张鹏飞看来，西部是一个还未被完全开发的广阔市场，之前没有关注完全是因为运费问题，而现在他的店铺会向西部做出更多的倾斜。“在运费条件都能允许的情况下，除了线上，我们还会做一定的线下，也会找一部分经销商到那边去发展。”
在西部地区，有相当一部分外来人口出自甘肃，就比如魏煜轩和他五叔也是。而他们难免会买一些甘肃的特产，张鹏飞正是看中了这部分极为确定性的潜在消费群体，“以前大樱桃下来了，他们都是通过各种渠道找亲戚朋友花很贵的运费给寄上一箱到那边尝鲜。现在平台补贴给力的话，基本上就能跟全国其他省的这些电商运费持平了，他们也愿意买了。”
另一方面，张鹏飞发现从去年起天水当地的电商明显多了起来，“发展特别快，不管是线上线下，销售花牛苹果的人特别多，有一部分是代发，比如外面有一个电商，他这边没有（收购）渠道，有人给他们包货收购发苹果，更多的一部分是自己开的店铺，自己收购自己销售；还有一种他们是做线下，这边有渠道就装上两车，然后发到外省去卖。去年的这种增长都是挺多的。”
而且还有不少百万粉丝的主播专门从广州深圳等南方赶到张鹏飞这里带货，“两个小时也能卖个四五千单也挺好。”
肉眼可见的，去年天水当地冷库里苹果的储存量急剧下降，张鹏飞记得在11月到1月底两个月间，冷库里的苹果基本就销售完了，这是他做电商以来苹果销售最快的一年。
今年，张鹏飞准备扩张规模，把他现在所用的冷库整个租下来。“这个仓库能存1000万斤苹果，之前我们大概租了其中的1/20。”凭他自己完全吞下这个冷库多少还是有点困难，所以他想再找几个同行共同使用，“一个是仓库全装苹果，收拾方便；第二个我们的包装统一一点，大家都可以调配着用；第三个就是资费，我们体量大一点，一天可能超过 1万单，就能跟快递公司再谈一下，看能不能稍微降一点（运费），这样在农村发展起来，我也能带来更多就业。我们现在很多工人都是周边村里的妇女。”
张鹏飞还有一个想法，希望今年在跟他们成对角线的华东地区的几个城市做苹果展厅。
无论苹果还是大樱桃，张鹏飞的货物已经卖向了全国各地。当下正是天水大樱桃销售季，张鹏飞记得，去年他们的大樱桃最远发到了漠河，而现在，已经有大量大樱桃发往了近处的西部地区。原本遥远的、一直被电商排除在发货区之外的西部，正逐渐成为商家的香饽饽，而这片广阔的疆域也在全国的经济循环中大力地跑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