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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美国劳动者的年均工作时间约为1765小时，超过了日本的1691小时。此外，美国劳动者请假更难。美国联邦法律没有强制规定带薪休假制度，法定节假日也比日本少……
特朗普政权诞生的美国。尽管社会上弥漫着对现状的愤怒和不满，经济却处于巅峰状态，超级大国的地位依然稳固。美国的强大与脆弱究竟源自何处？《日本经济新闻》美国当地记者报道那些日常新闻中未曾展现的“真实美国”。本栏目不定期刊登。
从3月起，每周必须到办公室上班4天——美国南部阿肯色州某公立大学图书馆的编目员凯瑟琳·钱德勒（50岁）突然收到这样的通知。
凯瑟琳因新冠后遗症，每周在家办公2至3天。她认为自己的工作量和质量并未因远程办公而下降，因此怀疑这一出勤规定只是为了满足“某些人对劳动者懒惰的刻板印象”。
关于远程办公，企业管理层和员工之间的对抗愈演愈烈。不只是特朗普政府要求联邦政府全体职员“回到办公室”，美国最大的银行摩根大通、亚马逊、戴尔科技等大型企业也相继发布了“RTO（Return To Office）”政策，以提高生产力为名，强制员工返岗。
根据美国麦肯锡公司2024年10月的一项调查，68%的美国劳动者被要求每周至少到办公室上班4天，比2023年8月增加了34个百分点。
“即使去了公司，也只是开视频会议”
回到办公室真的能提高生产效率吗？让我们听听两年前被要求从远程办公恢复到办公室办公的人的看法。
美国弗吉尼亚州一名50多岁的大型IT企业员工，从20年前就开始远程办公，他在家里配备了专门的办公房间和工作站。然而，由于公司高层的决定，他从2023年4月起必须每周到办公室上班5天。
他怀念远程办公带来的“巨大时间节省”：“公司和家相距约20英里（约32公里），即使不堵车，开车至少要45分钟，一旦发生事故，通勤时间就会超过1小时。”
他还表示：“公司声称办公室办公有助于团队建设，但同事们分布在不同地区，即使去公司，最后还是只能开视频会议。”
美国斯坦福大学研究远程办公和劳动经济学的尼古拉斯·布鲁姆教授指出，每周4天以上的办公室出勤并非必要，“公司内部的导师制（指导与培训）、创新、企业文化的形成，每周3天的线下办公就足够了”。
远程办公减少了通勤时间，平均每天可节省1.5小时。布鲁姆教授认为，未来混合办公模式（远程+线下）仍将持续。
“如果被强制回办公室，就跳槽”
事实上，美国非农商业部门的劳动生产率，即使在远程办公普及的新冠疫情后，仍在持续增长。从整体经济来看，远程办公并未降低生产力。相反，远程办公的普及提高了育儿女性和残疾人的就业参与率。
美国全国经济研究所（NBER）的一篇论文指出，远程办公在英国和加拿大等地尤为普及。研究显示，美国大学毕业生平均每周在家办公1.8天，远高于日本的0.7天。该论文分析认为，个人主义文化较强、重视自主性和工作成果的地区，更容易接受远程办公模式。
根据美国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2024年10月的调查，在可远程办公的美国劳动者中，46%的人表示如果在家办公不可能的话，他们会考虑跳槽。
“太忙了，没时间旅行”
美国劳动者如此坚持远程办公，背后是美国严苛的工作环境。
荷兰格罗宁根大学（University of Groningen）的一项研究显示，2019年美国劳动者的年均工作时间约为1765小时，超过了日本的1691小时。由于日本兼职比例上升，整体劳动时间有所下降，但如今已不能再简单认为日本人比美国人更勤奋。
与德国（1386小时）或法国（1505小时）等工会势力强大的国家相比，美国劳动时间更长。
此外，美国劳动者请假更难。美国联邦法律没有强制规定带薪休假制度，法定节假日也比日本少。
虽然各家企业内部设有带薪休假制度，美国旅行预订网站Expedia在2024年对10个发达国家及香港的调查显示，实际上美国劳动者的年均带薪休假天数与日本相似，仅为11至12天。
该调查还显示，许多美国劳动者表示“工作太忙，没时间去旅行”。美国65%的人认为“无法充分享受旅行”，比最低的日本（53%）高出12个百分点。
尽管工作繁忙，但美国劳动者对工作的投入度并未下降。美国盖洛普公司（Gallup）2023年的调查显示，美国33%的劳动者对工作充满热情，高于全球平均水平23%，而日本仅为6%，排名垫底。
这些数据展现出美国劳动者的真实状态：尽管长时间工作让他们疲惫不堪，但他们仍保持工作热情，希望通过远程办公等更合理的方式平衡工作和生活。
然而，企业管理层普遍认为“仍有可以优化的地方”，在全球化和技术革新加速的背景下，企业在这场博弈中占据主导地位。
日本经济新闻（中文版：日经中文网） 赤木俊介 华盛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