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联生活周刊 03月03日
卡门的爱情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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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以歌剧《卡门》为引,探讨了爱情与自由这一永恒的矛盾关系。通过对比梅里美小说和比才歌剧中的卡门形象,揭示了卡门作为“爱情与自由的矛盾统一体”的独特魅力。文章深入剖析了卡门这一人物形象,她既追求爱情,又渴望自由,敢于承担一切后果。同时,文章还分析了歌剧中其他角色的命运,以及比才对音乐的创新运用,展现了《卡门》作为一部杰作的深刻内涵和永恒魅力。卡门的故事,实则是每个人内心深处对爱情与自由的追寻。

💃卡门是爱情与自由的矛盾统一体,她挑战了传统观念中爱情与自由的对立关系,展现了一种全新的爱情观,即爱情与自由可以并行不悖,彼此成全。

🎭歌剧《卡门》对小说进行了改编,突出了人物个性和戏剧性,将卡门从一个遥远的角色拉近到观众面前,让观众能够真正进入角色的内心世界,感受她的情感和思想。

🎶比才在歌剧《卡门》中运用了多种音乐元素,创造了一种既真实又虚构的西班牙音乐风格,使这部歌剧成为整个世界的一种微缩景观,具有永恒的魅力。

🐂《卡门》的故事也是何塞的故事,他从一个忠于职守的士兵,一步步沦为逃兵、流浪汉、走私贩子和强盗,最终成为凶犯,他的命运被卡门所改变,展现了爱情的巨大力量和毁灭性。

🌟《卡门》是一部革命性的作品,它挑战了文明的秩序,展现了一种原始的、野性的美,卡门作为一个局外人,却成为一切行为的中心,引发了人们对爱情、自由和人性的深刻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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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乐》2025年第3期

 爱的多种形态


1875年《卡门》首演海报


某年圣诞前夕,我与朋友来到西班牙塞维利亚。大街上张灯结彩,众声喧哗,一场狂欢已拉开序幕。游客们交头接耳,谈论斗牛。我在迷离的灯影中张望一个人影。那个人影描画不清,但我隐隐觉得,时机一到,便会认出。朋友似乎也在张望。——谁?我们没说。但那种默契错不了:我们在寻觅同一个人影,一个波希米亚的幽灵。


圣诞当晚,我们沿着曲折幽深的巷子拐进一个小酒馆——房东太太推荐我们去那儿看弗拉明戈舞。酒过三巡,光暗下来,曲子节拍愈发清越,我跟朋友默然不语。眨眼功夫,乐师跟前冒出一个女子,红裙曳地,漆黑的头发盘在耳侧,簪一大朵金合欢,眉眼低垂,一手叉腰,岿然不动。曲拍渐渐零落,只剩一拍回响,仿佛深夜更声。很静,座中人如在梦寐。刹那间,女子眉峰一扬,两道黑眸放出闪电,唇边暗影浮动,笑意未明,手臂高举,红裙火一般飞起来。我们近在咫尺,那裙子几乎拂过面颊。像事先商量好的,我和朋友同声呼道:“卡门!”


这自然是一种幻觉。但这幻觉很真实——就在那个瞬间,在塞维利亚的红衣舞女身上,我们寻觅的幽灵亮出了真相:一个虚构的角色从长梦中苏醒,用舞女的身体诉说关于自由的真相、关于爱情的真相。


爱情跟自由这两样东西,向来是矛盾的。要爱情,得牺牲自由;要自由,得挣脱爱情。好比两个势均力敌的高能粒子,一旦对撞,要么湮灭,要么撕裂环绕它们的整个时空。然而在卡门的身体里,这两种能量又是统一的:爱情与自由并行不悖,不是此消彼长,而是彼此成全。当然,在她的身体和心灵中,爱情与自由仍然会发生对撞,一切仍会撕裂,乃至湮灭。那么,要爱情,还是自由?——对卡门来说,这根本不是一道选择题。她都要,也都敢要,并勇于承担后果。总之,倘若真的存在爱情与自由的矛盾统一体,卡门就是。


2006年12月6日,意大利演员安娜·卡特琳娜·安东纳奇在《卡门》中为观众献舞


有两个卡门:一个是梅里美小说里的,一个是比才歌剧里的。梅里美(Prosper Mérimée, 1803—1870)、比才(Georges Bizet, 1838—1875),以及歌剧《卡门》的两位剧本作者,都是法国人,都生活在19世纪——文艺思潮的“浪漫主义”时代。从小说到歌剧,卡门的形象保持着一定的连贯性:泼辣,能干,无拘无束,独来独往。这个角色很复杂。卡门生来热爱自由,性格豪放粗犷,她能为强盗和走私贩子刺探情报,还敢操刀在别人脸上划个十字。“对于她那个种族的人来说,自由就是一切,为了少坐一天牢,他们会放火烧掉一座城市。”——小说里的唐·何塞如此形容。在爱情上也是这样:卡门不愿受情人的纠缠,尤其不愿意被人扒拉来扒拉去,她要自由地做她喜欢做的事,宁可为这种自由献出生命。卡门还挺迷信。她用占卜来预测自己的行动结果,并对某些现象怀有神经质的宿命情绪:见一只兔子从马脚之间穿过,她就认为自己会被杀死;又从咖啡渣里看出自己和情人将同归于尽。一句话,卡门身上集中了波希米亚这个流浪民族的习性。她是一个“化外之民”,一个文明孵化之前的“初民”,跟那些被文明社会驯服的女子迥然有别。这个形象的魅力就在于此。


然而歌剧里的卡门跟小说里的卡门还是不同。读梅里美的《卡门》,要找一个无所事事的下午,关起门来一口气读完。这是一个中篇小说(novella)——梅里美的中短篇小说大致有两类:传奇故事和怪诞故事,《卡门》属于“传奇”,类似于我们“三言二拍”里那种故事。在叙事上,小说比歌剧的时间跨度长得多。梅里美使用第一人称:“我”是一名考古学家,在西班牙南部考察古罗马“蒙达之战”的遗址(公元前45年,恺撒在蒙达平原击败庞培,成为罗马帝国首领),卡门的故事就是根据这期间的见闻写成的。“我”先是遇到一个叫唐·何塞的强盗,跟他一起吃火腿、抽雪茄,又遇到一个波希米亚姑娘,就是卡门,“我”跟她聊天、抽烟、吃冰淇淋,陪她回家,请她给“我”算命。这时何塞闯入,跟卡门大吵一架;神不知鬼不觉地,卡门偷了“我”的金手表……几个月后,何塞杀死卡门,被判绞刑,“我”去探监。行刑前,何塞对“我”讲出了他与卡门的爱怨情仇。


2015年12月16日,英国伦敦考文特花园皇家歌剧院上演了歌剧《卡门》


故事扣人心弦,但自始至终,我们都是在听一个考古学家不动声色地转述一个江洋大盗回忆他跟情人的往事,偶而还被卷进恺撒跟庞培决战的尘沙。梅里美还不时跟读者进行间接的对话,评判小说人物的行动。他以这种方法与人物和情节保持一定的距离,他是小说情节的目击者或介绍者,叙述的是一个充满戏剧性的浪漫故事。这是梅里美作为小说家的高明之处。然而小说里的卡门离我们很远。故事讲出来的时候,卡门已经死了。关于她的一切,我们都是从两个男人口里得知的,是借他们的眼睛来看的,好比透过两只无法完全对焦的镜片观察角色,总也瞧不真切。在“我”这个考古学家眼里,卡门是个斜着眼睛看人的漂亮女巫,会用扑克牌、磁石和风干的蜥蜴作法;她小巧、年轻、身材苗条,“每一个缺点都与一个优点相结合”,有一种“奇特的野性美”,尤其是她的眼神,“既能激起情欲,又很凶狠”。在何塞这个情人眼里,卡门是温顺的绵羊,是小可爱、淘气包,是端庄的圣母,是狞笑的魔鬼——取决于卡门对他做什么。这样的卡门颠倒众生,可她跟我们似乎隔着一个世界。她要自由,可爱情在她心里究竟算什么,我们无从得知。




上:作家普罗斯佩·梅里美肖像

下:法国作曲家乔治·比才肖像


假如将梅里美笔下的人物直接搬上舞台,我们会看到什么呢?——一个精明的吉普赛女巫、一个杀人越货的盗匪、一个冷酷的混世魔王(卡门的丈夫),这三位主角加上跑龙套的斗牛士和一堆虾兵蟹将,来演绎一段匪夷所思的传奇。倒不是说梅里美写得不好,而是说,他的写法终究是小说的,而非戏剧的。“我”貌似在故事之中,实则游离故事之外。卡门是个诱人的角色,但要让观众真正进入这个角色内心,还需要别的手段。


比起梅里美,比才对主要人物的遭遇抱有更多同情。歌剧《卡门》掰开小说的壳,掏出里面的瓤,做成一个更鲜、更浓的故事。情节删繁就简,角色去旧换新。小说里的卡门原是有夫之妇,歌剧里的卡门始终是自由身。小说里的斗牛士是个次要角色,歌剧里的斗牛士成了第二男主角;而第二女主角米凯拉则完全是新角色。这么一改编,故事更富戏剧性,人物个性更加突出。音乐、唱腔和对白将角色直接推到我们面前,有好戏看了。


美国女中音歌唱家格拉迪斯·斯沃思奥特(Gladys Swarthout)饰演卡门


第一幕第五场,卡门与爱情同时亮相。她向闷不作声的何塞投去一瞥:“我何时爱上你?我也不知。也许永不,也许明日,但绝非今日。”接着高唱:“爱情是一只不羁的鸟儿,任谁都无法驯服,(……)爱情是吉普赛人的孩子,无法无天;如果你不爱我,我偏爱你;如果我爱上你,你可要当心!”后一句一唱三叹。这便是那支如雷贯耳的咏叹调“L’amour est un oiseau rebelle”,它的旋律改编自西班牙作曲家Sebastián Iradier创作的一首哈巴涅拉舞曲“El Arreglito”(最初发表于1863年;比才本以为它是一支民谣,弄清其来历后,在《卡门》初版曲谱中注明了此曲出处)。比才亲自为这首曲子作词,反复修改,直到满意。歌剧上演,观众席里坐着尼采,听了这支咏叹调,尼采大为兴奋,说它唤起了古希腊神话中的“Eros”:任性、促狭,使人精神错乱。这实在是一位具有古典气质的哲学家独有的艺术直觉,敏锐而精准。Eros是“性爱”,是对某种东西或任何东西的“爱欲”,是爱神阿佛洛狄忒之子爱若斯,是一个伟大的神、甚至最伟大的神。Eros到底是什么?从柏拉图到弗洛伊德和荣格,一直争论不休。在尼采这里,事情豁然开朗:Eros就是卡门。尼采成了《卡门》的第一位戏迷。这太好了。


光唱歌尚不足以表现这个“Eros”的本性。还要跳舞。哪个吉普赛姑娘不会跳舞呢?在歌剧中,当卡门唱歌跳舞时,她身上的Eros也又唱又跳。这很有趣,一个有血有肉的角色跟一种原始、抽象的概念重叠,跟神话和戏剧重叠,她在挑战你思考,她究竟是谁?她总是试图在她身边的人中激起回应——或挑逗,或操纵,或只是为他们表演。每个人都受到卡门的影响。他们爱她,或为她烦恼。整个歌剧就是关于人们如何与她发生反应的。文明社会跟她无关,仿佛她来到世间,就是为了颠覆文明的秩序。她是一个局外人,但又是这一切行为的中心。那个年轻的士兵何塞就被卷入了她的轨道。他对她的爱最终导致了两人的毁灭。


1903年,法国阿尔勒竞技场上演了乔治·比才的歌剧《卡门》


《卡门》是卡门的故事,也是何塞的故事。何塞曾有一位相好的姑娘,叫米凯拉,两人来自同一个村庄。米凯拉跟卡门截然不同,是她让何塞想成为一个好人、好丈夫,拥有令人尊敬的社会地位。卡门却将何塞抽离出他所熟悉的世界,越拖越远。一幕接一幕,乐曲完整地刻画了何塞的命运:从一个忠于职守的士兵到逃兵、流浪汉,再到走私贩子和强盗,最后沦为凶犯。第一幕,他只是个单纯的乡下人,跟米凯拉“琴瑟和鸣”。比才特意为他俩编排了法国浪漫舞曲,来表现这对青年淳朴的爱情。他俩有一段挺长的二重唱(“Parle-moi de ma mère”),感人至深:米凯拉从乡下捎来何塞母亲的信,并送上一个吻,这一吻使何塞想起了遥远的故乡。剧本上写道:“米凯拉踮起脚尖,亲吻何塞;他望着她的眼睛,一阵沉默。”这也许是整部歌剧中最温柔的时刻,再不会重现。米凯拉害羞地走开,留下何塞一人读信。末了,他唱:“别怕,母亲,您的儿子会听话;我爱米凯拉,我将娶她为妻。”一边唱,一边从怀里掏出卡门丢给他的花——此时,花使他联想到的是个“下流女巫”。


第二幕,何塞的歌声变糙了。为卡门蹲了一回牢,故乡回不去了,美好的乡村爱情也凋谢了。何塞日益迷恋卡门,这一幕结束时,他的感情已经失控。远方传来警哨,何塞要回去值班,卡门嘲笑他,他急了,再次掏出她给他的花——此时,花对他来说就是爱情信物。他向她表白:“我惟有一愿:再见到你,卡门,再见到你!只要你出现,只要你看我一眼,噢我的卡门,我就是你的奴隶!卡门,我爱你!”这样肉麻的话,唱出来就那么优美,听起来仿佛无法逃避的命运,却又完全不能预见。整支咏叹调(“La fleur que tu m’avais jetée”)呈现一种漫无形态的旋律。在比才写出此调之前,没有谁能构想这样的旋律,即便是瓦格纳也不行。


2015年10月16日,英国伦敦考文特花园皇家歌剧院上演歌剧《卡门》


然而卡门不要爱情奴隶。她要的是爱情自由。她要何塞跟她一起离开,纵马山林,过逍遥人生。她唱:“广阔天地,随心所欲,整个世界都是你的疆域;还有一样高于一切,令人陶醉:自由!自由!”“噢上帝!”——何塞绝望了。到第三幕,何塞好比笼中困兽,即便门已敞开,他也拒绝出笼。他困在自己的良知、嫉妒和绝望里。最后一幕,何塞的曲调愈发冷峻、坚决。现在,他跟卡门一样,成了宿命论者。为了赢回卡门的爱情,他会再求她一次,如果她拒绝,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在何塞的爱情历险中,还有另一个角色:他的情敌、斗牛士埃斯卡米洛。“为你,我们来痛饮一杯。”——第二幕里,埃斯卡米洛唱着《斗牛士之歌》(Chanson du toréro),豪情万丈地登场了。这支咏叹调的旋律早已传遍全球。橄榄球运动爱好者对它再熟悉不过。你还会在一级方程式赛车和世界汽车拉力锦标赛颁奖典礼上听到它。比才自己却对这支曲子嗤之以鼻:“不过是坨屎。”比才言重了。陈腐的是斗牛士这个角色,而不是他的音乐。再说,哪个吉普赛姑娘不会爱上斗牛士呢?成全卡门的爱情自由,少不了这么个角色。什么是爱情自由?就是有爱的自由,也有不爱的自由;有爱这个人的自由,也有爱那个人的自由。如此简单。


《卡门》于1875年3月3日在巴黎喜歌剧院首演。像马斯内和奥芬巴赫这样的巴黎音乐界名流都来了。恰好在同一天,比才被正式授予法国荣誉军团骑士勋位。那时他还年轻。不幸的是,三个月后,比才就过世了。他没能活到亲眼见证《卡门》征服世界——这还是花了些时间的。歌剧首演之夜,观众大为震惊,他们从未在舞台上看过这种东西。评论家也很恼火:这既不是奥芬巴赫式的轻歌剧,也不是瓦格纳式的乐剧,到底算什么?但也有明白人。柴科夫斯基就写信告诉朋友:“无论从哪种意义上讲,《卡门》都是一部罕见的杰作。它表现了整整一个时代的音乐成就。”


2017年7月,奥地利布雷根茨艺术节前夕,歌剧《卡门》在排练中


柴大师的话错不了。《卡门》的乐曲纵贯古今,涉及各种歌剧音乐,甚至预演了未来的风格。比才从未去过西班牙,却能创造一套令人信服的乐曲,既唤起那个真实的西班牙,又呈现一个虚构的、歌剧世界中的西班牙。他还借用古巴、非洲和其他地域的音乐。《卡门》实际上是整个世界的一种微缩景观。这是这部歌剧永恒魅力的一部分——它是每个人的故事。


巴黎首演不久,《卡门》来到维也纳。瓦格纳和勃拉姆斯都来捧场。勃拉姆斯看了不下二十遍,说他会“走遍天涯海角去拥抱比才”。那之后,《卡门》走遍了天涯海角。在德国,这部歌剧尤其受欢迎。那位“铁血宰相”俾斯麦在近三十种不同的场合看过演出。连尼采也难得谦逊地说:“当比才同我讲话时,我就成了一个更好的人。”


我是在看到歌剧最后一幕时想起尼采这句话的。它始于一个盛大的场面,终于一场决斗。背景里的斗牛声刺激着何塞去执行他的计划。大结局紧扣在卡门与何塞身上。然而这已不再仅仅关乎一个致命的女人和一个疯狂的男人。这是整个世界所有对立的能量在发生对撞。卡门本身也成了一个宇宙。不同的唱腔诠释过这个角色,不同的角色演绎也留下了痕迹。她可以是冷酷的、不可企及的,可以是叛逆的、桀骜不驯的,在某种意义上还是反社会的。她是一个革命性的女子。从来没有一部“标准版”的《卡门》,每一次演出都是一种全新的经验。卡门虽“死”,《卡门》却永葆青春。它活在五光十色的真实世界和曲折幽微的心理世界;它发生在某个虚构的西班牙,也发生在世间任何一个地方,发生在我们内心深处。《卡门》是普遍的。


2017年,《卡门》再一次登上布雷根茨音乐节的舞台,瑰丽无比的水上舞台,有着蔻丹手指和扑克牌的游戏隐喻,使得舞台建成之初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


“爱情是一只不羁的鸟儿……”每次看完演出,哼着这支咏叹调的旋律,我眼前总会出现一个画面:一匹马驮着一个强盗和他的情人,驰骋在蓝天下。这种想象或出于梅里美的小说,或出于比才的歌剧。但它很快就破碎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画面:一匹马驮着一个黑纱红裙的吉普赛女子,立在猎猎风中。像那个塞维利亚的弗拉明戈舞女,爱情是她的独舞,不需要强盗或斗牛士。人人心里都住着一个卡门,但只有卡门能实现真正的爱情自由。当然,前提是她拥有独立的人格。至于代价是什么,我们再清楚不过。


著名音乐评论家勋伯格(Harold C. Schonberg)将卡门比作“一个女唐·璜”:宁死,也不愿失信于自己。有几分道理。然而那个唐·璜,终究还是文明的产物。卡门不是。她的爱情自由是一种原始信仰,简练、完整、逻辑自洽,一如悲剧,一如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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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乐》2025年第3期

「爱的多种形态」


序曲|歌唱,爱的曲折离奇

独白|卡门的爱情自由

咏叹|漫谈普契尼歌剧《图兰朵》

宣叙|只有她,才像那雍容的月亮

 

幕间|林天冀的音乐菜谱 


间奏|成为茶花女

重唱|《哈姆雷特》的后世今生

追光|伦敦皇家歌剧院新版《费德里奥》

终曲|巴伐利亚国家歌剧院版《死城》

安可|我的爱啊,可你总是滴答滴答 

专栏

袁乐—迪伦生命中最重要的四年

静默—三种意大利地区方言圣咏的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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