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日，全球消费品巨头联合利华（Unilever）宣布，首席执行官海因·舒马赫（Hein Schumacher）将于3月卸任，并于5月31日正式离职。现任首席财务官费尔南多·费尔南德斯（Fernando Fernandez）将接任CEO一职，而副首席财务官斯里尼瓦斯·法塔克（Srinivas Phatak）将暂代CFO职务。
该公司还声明称，舒马赫的离职是“双方协议的结果”，但未透露具体原因。
舒马赫自2023年7月上任以来，主导了包括剥离冰淇淋业务、全球裁员7500人、出售多个非核心品牌等激进改革，但市场对其成效的质疑与日俱增。此次人事地震引发外界对联合利华战略方向及中国市场前景的深度关注。
据了解，舒马赫上任之初便面临股东压力，尤其是在激进投资者的推动下，他启动了联合利华近十年来最大规模的业务重组。
2024年3月，公司宣布剥离占营收16%的冰淇淋业务（包括和路雪、梦龙等品牌），并计划通过独立上市或出售实现业务聚焦。同期，联合利华提出未来三年裁员7500人（占员工总数5.9%），以节省8亿欧元成本。
需要提及的是，作为全球最大的冰淇淋企业之一，联合利华拥有和路雪、梦龙、Ben&Jerry’s等知名品牌，但冰淇淋业务也是五大事业群里销售额增速最低的。
然而，这一系列举措未能显著提振股价。截至2025年2月，联合利华市值较舒马赫上任时缩水近10%，远逊于同期竞争对手宝洁的表现。分析师指出，剥离冰淇淋业务虽短期提振了股价，但长期增长动能不足，且裁员引发的内部动荡影响了运营效率。
此外，任期内，舒马赫将联合利华旗下品牌从400个缩减至30个核心品牌，试图通过聚焦高毛利业务（如美容与健康）提升盈利能力。
不过，这一策略在亚太等新兴市场遭遇阻力。例如，2023年财报显示，中国市场销售额同比下滑1.3%，尽管2024年一季度恢复低增长，但国货品牌的崛起加剧了竞争压力。
联合利华长期增长乏力，或是舒马赫离职的核心诱因。
据报道，自2018年以来，公司营收年均增速不足3%，远低于宝洁等竞争对手。激进投资者佩尔茨自2022年进入董事会后，持续施压管理层加速变革。尽管舒马赫推动的剥离和裁员符合佩尔茨的“瘦身”理念，但业绩未达预期导致股东信心动摇。
最新财报显示，2024第三季度，联合利华销售额同比增长4.5%至152亿欧元，与去年持平，但涨幅高过此前市场平均预计的4.2%。从数据可见，集团所有业务板块在第三季度中均实现了销售额增长，这也是自2020年第四季度以来，其所有业务部门销量首次实现全部正增长。截至去年9月，联合利华已经实现了连续四个季度的增长。
然而，这一增长速度，在投资者看来，似乎“还不够快”。其中，在消费容量庞大且属于联合利华“三大优先市场”的中国，联合利华被寄望能更进一步。
这家日化巨头投资中国已超过100年，其在此运营的近40个品牌，包括清扬、力士、多芬、凡士林、奥妙、金纺、家乐、和路雪等都是家喻户晓，据称为中国80%的城市家庭提供生活消费产品和服务。
近几年，联合利华在华的食品业务（如立顿茶饮）因消费者转向本土品牌而萎缩，而高端美妆领域则面临欧莱雅、资生堂的激烈竞争。此外，舒马赫任期内出售沁园集团股权的决策，被视为对中国净水市场前景的误判，进一步削弱了其在华业务布局。
作为“追赶者”，本土品牌如完美日记、元气森林通过数字化营销和性价比优势抢占份额，而联合利华旗下多芬、清扬等品牌则被诟病“创新不足”。舒马赫曾计划通过高端化转型破局，但2024年高端美妆业务仅贡献12亿元收入，占比不足2%。
此外，联合利华的全球供应链模式在中国市场灵活性不足。例如，冰淇淋业务因季节性需求需依赖本地化生产，但分拆后供应链独立运营可能加剧成本压力。同时，联合利华未能有效推动针对中国消费者的产品创新，如低糖健康食品、国潮联名等趋势响应滞后。
业内观点认为，舒马赫的离职标志着联合利华“激进改革时代”的终结，新任管理层可能转向更温和的渐进式调整。对于中国市场，公司需在保留高端化战略的同时，重新评估大众快消品业务的可持续性。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快消”，作者：木木，编审：枳子，36氪经授权发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