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樱零落时,枝头已悄然孕育来年的花苞。自然的轮回里,万物都暗藏重生的密码。但人类的时间之矢永远向前,少年的眉目染霜,终究化作史书里褪色的墨痕。
苏轼在赤壁矶头望月时,江涛卷走的何止是战船残戟。王勃在滕王阁上挥毫泼墨,秋水长天间飘散的,是永远追不回的廿六韶华。少年气是天地间最璀璨的昙花,梁启超"少年中国说"的呐喊至今激荡,恰因其绽放时倾尽全部光华。
但时间并非残忍的刽子手。敦煌壁画里的飞天,历经千年风沙仍保有初绘时的灵动;兰亭序笔锋游走的刹那,凝固着永不会老去的魏晋风度。只要灵魂永远保持抽枝发芽的渴望,白发亦可作新雪,皱纹自成山水纹。
花魂在年轮里沉睡又苏醒,少年心在岁月中凋零又重生。真正的青春不在朱颜镜,而在那些永远在路上的清晨,在始终跃动的好奇心里,在不肯向时光低头的目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