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一年财报季。近日，A股十多家教育上市公司相继发布2024年业绩预告，有人欢喜有人愁，考公和教培赛道回春明显，职业教育和教育信息化赛道则日子不好过。
官司缠身、连续3年亏损的中公教育成为最大赢家之一，豆神教育也交出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但多家职业教育赛道的上市公司陷入泥潭，传智教育遭遇罕见亏损，开元教育甚至可能面临被终止上市的风险，凯文教育、全通教育、国新文化等亦遭遇不同困境。
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研究员储朝晖分析认为，中国真正需要的是能够提供技能、培养更多高级人才的职业教育，但这个需求能不能形成市场、能不能形成学校的办学行为，现在还是存在一些困难。从长远看，还是要尽可能地让职业教育回归技能教育，培养社会所需。
作者 | 杜一兰
编辑 | 木 木
教培“苦尽甘来”，豆神教育盈利喜人
橡树实验室注意到，以教育培训为主营业务的企业在经历几年寒冬后，终于在2024年回暖，实现业绩大幅增长。
豆神教育（全称“豆神教育科技（北京）股份有限公司”，300010.SZ）业绩预告显示，预计2024年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1.45亿元-1.85亿元，同比增长358.93%—485.54%；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的净利润为1.19亿元-1.54亿元，同比扭亏为盈。
要知道，2023年豆神教育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的净利润为亏损5.05亿元。
豆神教育把原因首先归结于公司公司优化了艺术类学习服务业务的内容，升级了授课方式，打造了人工智能教学应用，丰富了销售渠道，使得毛利率相较2023年有所增加。其它则跟资产处置、清偿负债、往期应收款项的催讨力度等相关。
豆神教育的历史可追溯至1988年，彼时数名清华学生在校内开办复印社，1999年豆神教育前身立思辰正式成立，并于2009年在深交所上市，是创业板首批上市企业。
经过多年发展，豆神教育的主营业务包括艺术类学习服务、直播电商，其中艺术类学习服务业务以面向中小学生的非学科素质教育服务为主，包含文艺创作、文艺演出、书法培训等，豆神美育是公司学习服务业务的主力品牌。
与此同时，另一家教培企业昂立教育（全称“上海新南洋昂立教育科技股份有限公司”，600661.SH）2024年的业绩也大幅改善。
根据昂立教育发布的公告，预计公司2024年实现营业收入12.35亿元，同比增长27.88%，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5200万元至-3500万元，同比减亏1.36亿元至1.53亿元，亏损幅度收窄。2023年，昂立教育亏损1.88亿元。
昂立教育由上海交通大学发起和组建，于1993年上市，以教育培训为主营业务，涉及K12学科教育、K12素质教育、职业教育、国际与基础教育等业务领域。
公考火热，中公教育扭亏为盈
中公教育（全称“中公教育科技股份有限公司”，002607.SZ）业绩预告发出来后，李永新可能会稍微松一口气。
公告显示，预计中公教育2024年实现盈利1.85亿元-2.35亿元，同比增长188.34% - 212.21%，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的净利润为7500万元-1.25亿元。和前几年比起来，中公教育终于盈利了。
年报显示，2021年至2023年，中公教育的净利润分别为-23.7亿元、-11亿元、-2.09亿元，三年合计亏损超过36亿元。
此次扭亏为盈的主要原因，中公教育将其归为“营业总成本较上年同期有较大幅度降低”和“公司以前年度已经计提坏账准备的其他应收款于本报告期收回，形成非经常性收益”两大方面。
虽然中公教育的业绩迎来好转，但公司面临的诉讼纠纷还没有全部解决。
1月24日，中公教育公告显示，2024年12月至今，公司及控股子公司累计新增诉讼、仲裁案件共701件，累计新增涉案金额合计5.87亿元，占公司2023年度经审计的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净资产的103.47%。
同时公告称：“鉴于本次诉讼、仲裁事项及其他部分诉讼、仲裁事项尚未开庭审理或尚未结案，其对公司本期利润或期后利润的影响存在不确定性。”
且中公教育最新公告显示，李永新持有的公司1600多万股被司法冻结，截至2月13日，李永新及其一致行动人累计被冻结3.259亿股，占其所持公司股份的27.83%，占公司总股本的5.28%。
曾几何时，中公教育在公考培训领域稳坐头把交椅，而如今形势发生了一丝变化。
华图山鼎（全称“华图山鼎设计股份有限公司”，300492.SZ）发布的业绩预告显示，预计2024年盈利6000万元-9000万元，同比扭亏为盈。2023年，公司亏损9196.87万元。
对此华图山鼎表示：“报告期内，公司积极拓展市场，全面开展非学历培训业务，同时通过科学管理、流程优化等方式不断提高运营效率，非学历培训业务实现盈利。”
橡树实验室注意到，自2023年11月起华图山鼎在建筑设计业务基础上通过全资子公司华图教育科技有限公司（下称“华图教育科技”）开展了非学历培训业务。
具体来看，华图教育科技开展的主要业务包括国家及地方公务员招录考试培训、事业单位招录考试培训、医疗卫生系统的招录考试培训及其相应的资格证考试培训，辐射网点超过1000个。
而在中公教育、华图山鼎业绩增长背后，“国考热”功不可没。
根据国家公务员局招考公告，2025年度国考招录3.97万人，招录人数再次打破纪录，连续7年扩招。与此同时，报名人数也水涨船高，从2020年的143.7万人，增加到2024年的303.3万人。
持续的“国考热”促使考生参培率进一步上升，公考培训企业或许也能从中受益。
教育信息化分化加剧，全通教育巨亏
而教育信息化领域内的上市公司格局也在2024年发生了变化，竞业达业绩同比增加，佳发教育和全通教育业绩下滑。
根据竞业达的公告，公司预计2024年实现盈利3300万元-4400万元，同比上升226%-335%，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的净利润则扭亏为盈至2900万元-4000万元，同比上升628%-829%。
对此竞业达表示，报告期内，公司各项业务稳步发展，其中智慧轨道业务在手订单按照预期顺利交付验收，收入同比大幅增长。同时，公司加强了应收账款回收工作并取得显著进展，信用减值损失同比减少。
竞业达成立于1997年，结合AIGC、大模型、大数据、物联网、信创等技术，为全国智慧教育、智慧轨道行业用户提供数智化产品及服务。
在智慧教育领域，竞业达拥有智慧招考、智慧教学与校园产品，是全国最早从事国家教育考试信息化建设的企业之一，产品覆盖全国近三十省，半数以上的地市、高校，数十万间标准化考场。
和竞业达相比，佳发教育（全称“成都佳发安泰教育科技股份有限公司”，300559.SZ）聚焦智慧考试和智慧教育两大业务方向，其智慧考试与智慧教育的产品及解决方案应用于全国31个省份，上万个B端客户和上百万C端用户。
不过佳发教育2024年的业绩不太乐观，预计盈利3000万元-4000万元，同比下降77.11%-69.47%。2023年，公司盈利1.31亿元。
佳发教育表示，主要受市场有效需求不足、部分项目延期等因素的影响，导致公司智慧考试业务销售收入同比下降，加之公司AI相关新业务处于发展初期，导致公司利润出现大幅下降。
同样业绩下降的，还有全通教育（全称“全通教育集团（广东）股份有限公司”，300359.SZ）。其发布的公告显示，预计2024年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亏损8200万元-1.05亿元，同比由盈转亏。
2023年，全通教育实现盈利645.04万元。
对于亏损原因，全通教育归结为“放弃部分业务机会等综合因素导致继续教育业务、家校互动升级业务、教育信息化业务收入和毛利同比减少”。
职业教育大面积亏损
专家建言职教应回归技能教育
去年一年，职业教育板块成为教育细分领域的最大输家。除了中国高科扭亏为盈，传智教育、开元教育、凯文教育、国新文化均亏损。
中国高科（全称“中国高科集团股份有限公司”，600730.SH）于1992年经教育部和上海市人民政府提议，由上海交通大学、复旦大学等全国著名的几十所大学共同发起成立，业务涵盖职业教育、职业考培+AI、国际教育、教育产业园等领域。
2024年，公司预计实现营业收入1.51亿元，实现净利润4704万元至5645万元，同比双双增长。2023年，中国高科的营业收入和净利润分别为1.23亿元、-267.55万元。
公司透露主要是去年公司在二级市场股票、下属子公司股权转让等相关处置收益达到1700余万元，此外，公司资产服务业务产生的关联交易收益1500余万元对业绩也有较大贡献。
相比之下，传智教育（全称“江苏传智播客教育科技股份有限公司 ”，003032.SZ）作为以就业为导向的职业教育机构，2024年业绩“大变脸”，预计实现营业收入2.05亿元至2.95亿元，同比几近“腰斩”，2023年其营业收入为5.34亿元；净利润为亏损9500万元至1.35亿元，而2023年的净利润为1562.98万元。
对此，传智教育表示，2024年度，受外部环境的影响，公司学员报名人数有所减少，进而导致营业收入同比下降，净利润由盈转亏。
亏损的不止传智教育，还有同样主营职业教育业务的开元教育（全称“开元教育科技集团股份有限公司”，300338.SZ）。
开元教育公告显示，受营业收入大幅下降及信用减值损失影响，预计2024年亏损9000万元-1.8亿元。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开元教育最近三个会计年度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前后净利润孰低者均为负值，公司的持续经营能力存在重大不确定性，且公司2023年度经审计的期末净资产为负值，公司股票交易被实施“其他风险警示”和“退市风险警示”。
目前，该“退市风险警示”及“其他风险警示”情形均未消除。
此外，凯文教育、国新文化也发布了业绩预亏公告，前者预计亏损2500万元-3750万元，后者预计亏损3.48亿元至4.28亿元。
今年1月《教育强国建设规划纲要（2024-2035年）》对职业教育改革发展进行了重点部署，构建职普融通、产教融合的职业教育体系，大力培养大国工匠、能工巧匠、高技能人才，成为教育强国建设中职业教育领域的核心任务。
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研究员储朝晖对橡树实验室表示，职业教育的发展跟政策调整有关联，总体来说，中国真正需要的是能够提供技能、培养更多高级人才的职业教育，但这个需求能不能形成市场、能不能形成学校的办学行为，现在还是存在一些困难。
储朝晖认为，从长远看，还是要尽可能地让职业教育回归技能教育，让职业教育培养出真正能够满足经济社会发展所需要的高级人才。
21世纪教育研究院院长熊丙奇则对橡树实验室表示，教育上市公司这样的业绩表现，一方面可能跟公司所处的这个教育领域有关系，第二个也可能跟公司自身的情况或者经营战略有关系，不是一概而论的。
在他看来，职业教育未来的发展确实存在很多值得关注的问题，如果说整个社会不转变对职业教育的观念，一味地追逐升学率，职业教育的发展空间就有限。但另一方面，不办好职业教育，学生的选择就会很单一，也无法解决焦虑和内卷的问题，“关键在于从顶层设计来讲，如何去改革教育评价体系，引导大家去关注职业教育，重视技能型人才培养；对于企业而言，就是要做货真价实的职业教育，否则随着生源萎缩，企业自身没有特色，发展空间就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橡树实验室”，作者：橡树作者，36氪经授权发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