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deepseek自己扩写的故事
惊蛰的雨丝裹着寒意,把田埂泡成了烂泥塘。李青山攥着牛鞭的手掌渗出冷汗,看着阿爹佝偻的脊背在晨雾里起伏。老黄牛突然打了个响鼻,鼻孔喷出的白气在冷空气里凝成两团转瞬即逝的云。
"青娃子,把犁头往左带半寸。"李德贵的声音混着咳嗽,他粗糙的手掌正按在牛脖颈凸起的骨节上。那些年复一年被牛轭磨出的茧子,在晨光里泛着蜡黄的光泽。
变故发生在犁头卡进暗渠的瞬间。老黄牛前蹄猛地蹬地,泥浆飞溅到李青山脸上时,他听见木头断裂的脆响。牛轭左侧的皮带突然崩开,铁环擦过牛耳划出血痕。畜生发出他从未听过的嘶吼,犄角掀起的弧度像把淬毒的弯刀。
"阿爹!"李青山扑过去时只抓到半片染血的衣角。李德贵被甩在田埂旁的槐树根上,后脑磕在树瘤的闷响让整个水田都安静了。老黄牛的眼睛在晨曦里泛着诡异的琥珀色,前蹄焦躁地刨着泥地,断掉的牛轭在它肩头晃荡如刑具。
祠堂前的晒谷场挤满了人。王桂兰跪坐在草席旁,手指还保持着给丈夫合眼的姿势。她掌心的茧子沾着凝固的血块,在夕阳下像粒粒朱砂痣。李青山握着柴刀站在石磨旁,刀刃在青石上磨出的火星子溅到裤腿上,烧出一个个焦黑的洞。
"谁敢动牛,先从我身上踏过去!"老支书张开双臂拦在牛棚前,补丁摞补丁的中山装被风鼓起。十几个汉子默不作声地站成人墙,他们背后传来铁链晃动的声响。老黄牛正在啃食槽里新添的干草,断角的豁口还在渗血。
暴雨是半夜砸下来的。李青山摸黑翻进牛棚时,闪电正劈开云层。老黄牛在角落里反刍,湿漉漉的眼睛映着寒光。柴刀举到半空突然凝住——畜生左腹有条三寸长的旧疤,形状像极了当年饥荒时阿爹被公社铡刀划伤的伤口。
"二十年前腊月初八..."王桂兰幽灵般的声音在身后炸响。她举着的煤油灯照出牛棚墙上的陈年血迹,"那年公社征粮队来牵牛,你爹举着铡刀挡在槽前..."雷声淹没了后半句话,李青山突然看清老黄牛脖颈上层层叠叠的勒痕,那些被不同式样的牛轭磨出的印记,像极了阿爹手掌上永远褪不去的茧。
祠堂的铜锁在雨夜里咣当坠地。李青山举着柴刀的手开始发抖,刀刃上映出母亲浑浊的泪眼。老黄牛突然发出悠长的哞叫,断角蹭过石槽发出刺耳的刮擦声。闪电划过时,他看见畜生眼角凝结的黄色分泌物,像极了阿爹临终时淌出的最后那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