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吃过年夜饭,睡了回笼觉,上骊山祭祖。爷爷90了,照样爬山坡。
妈妈说这座房子一百多年了,爷爷的爷爷修建的。趴着门缝往屋里张望,年少时坐在火塘边烤火,爬上二楼的阁楼踩着木板吱声响,返程时两位老人站在屋前依依不舍地送行。奶奶走了后老屋便空了。和奶奶单独相处的记忆还是高中时带她逛街,以及放学回家时她坐在一楼举着钱让我去拿,我笑着说不用跑着上楼去洗漱。
给奶奶烧完纸钱后,爸爸和谦弟去祭太公太婆,爷爷坐在路边。我也下车在他身旁就地坐下。视野里的这些路基、木房、竹林,对我而言没有太大的变化。但在爷爷的经历里,一定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长辈们常说爷爷当村支书时,在山里牵进电线,做了许多事情。坐在火塘边也看过爷爷的党员证,听过爷爷描述他年轻时响应号召跟着大家伙挤上火车一起去天安门见毛主席的场景。一个人的90年,也是一个国家改头换面的90年。父辈承载着他们的父辈,迈进新的时代。
山延绵起伏地簇拥着俯视着汽车在水泥路面上快速地行驶,若是仅靠脚力,我不忍想象那时的艰辛。
下山已近六点,谦弟带着我们去觅食。几乎没有营业的店面,街道上冷风吹着,我们窜进地下商城里。寥寥的行人,喜庆的音乐。我坐在中间拿着小碗挑着他们碗里的麻辣烫,八十够我在市场里买顿丰盛的菜了。
爸爸开车把我们接回家,抱了会猫软乎乎的舒服,困意也来袭。震天动地的烟花爆竹上场时,我也被炸醒了。懒了许久见没有消停的迹象,便套上衣服掀开窗帘,四面八方的烟花绚丽夺目。跑上三楼的天台,视野便更开阔了。岁岁年年皆相似,新年快乐?!
凌晨三点入睡,早晨七点起床,八点出发。高速上浓雾笼罩,白茫茫的一片。爸爸很小心地行驶,高德提醒限速120,爸爸回一句这天气不需要你提醒。警车鸣笛声传来,先是三辆车撞在了一起,往前开去一数共是七辆受了碰撞。
昏沉沉地在车里睡着了,妈妈说快到了,我们三个在后座靠着彼此眼皮子也没有抬一下,到了再说!
睁开眼是熟悉的石桥,内心的喜悦油然而生,是故乡。外公外婆我回来了,我在心里开心地喊。下了车,老屋已经被新的楼房替代了,只能依靠着地基线来模糊地感知记忆里的痕迹。老屋前面的老房子里已经没有当年走过长征的爷爷了以及倚在门上对我笑的女人,笑意和身影像遥远记忆里有了涟漪的水面,已经看不清了。再回来时又和上一次大不一样了。连同那条连接两屋的小道也残缺了许多。
妈妈常说我吃百家饭长大,下面的人家喊我了,我嘴里喊着伯伯我来了拿着碗就麻溜地跑过去。长大后再回来,已是物是人非,记忆里也没有这些片段了。
进了门都是我爱吃的,记忆里或许没有画面了,但味蕾不会忘记。我就爱吃这样的湘菜。吃过饭几辆车开去青妈妈家,大人们打牌,我也撺掇着弟弟妹妹和我打扑克。牌运极佳,输赢皆有,万物平衡。
打牌也打累了,走出门看看四周。竹子围起来的菜地井然有序地种着各类蔬菜,肥硕的鸡群任由我拍照,山上裸露出的树根像一个人在奔跑。那片竹林那些头顶的瓦片,恍然间看到了儿时站在外公外婆屋后洗澡的情景。也是我那弟弟骗着我摸井里的植物,全身痒的直哭,大人便一遍遍地骂他。
一个小孩跑进我视线里,竟就是这小我一岁的弟弟的两岁的儿子!我心都化了!隔辈亲原来是这样的感觉!我那从小就和我打架互不顺眼互不服气的弟弟在成年后也被我压着叫着姐姐的弟弟,已经有了新角色了。侄子,给姨笑一个,哈哈哈哈哈哈。抱在怀里小小的,笑声灿烂地让人也不由得跟着灿烂。真可爱!抬头问妈妈想不想要孙宝,给了我一个白眼,妈妈已经馋了很多年了哈哈哈哈。
陪着小侄子在屋外放烟花,儿时是我看烟花绽放,如今是我给小一辈放烟花了。
最后引用deep seek的话:回家过年早已超越简单的习俗,成为中国人对抗时间流逝、空间割裂的文化本能。它既是个人对亲情的热望,也是一个民族用集体仪式书写的生存史诗——在现代化的洪流中,人们通过过年复一年的迁徙,确认自己“从何处来”,并汲取继续前行的力量。
祝我们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