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业绩大幅下滑后，第三方医学检验（ICL）行业开始集体陷入亏损。
日前，金域医学（603882.SH）发布了2024年业绩预告，数据显示，预计实现年度归母净亏损为3.5亿元至4.5亿元；扣非后归母净亏损为1.55亿元至2.25亿元。而2023年，公司归母净利润为6.43亿元，扣非后归母净利润为3.65亿元。
这是这家行业龙头企业有数据可查以来的首个亏损年度，对于转亏的原因金域医学在预亏公告中给出了四大原因，但公司整体转亏主要是因为计提了大额信用减值损失，而伴随着转亏业绩的还有公司依然高企的应收账款数额。
除此之外，公司2024年第四季度的亏损也令人咋舌。龙头公司的表现也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整个行业的发展态势，从目前披露的预亏公告中钛媒体APP发现金域医学并不孤独，因为行业中的迪安诊断（300244.SZ）、达安基因（002030.SZ）同样也由盈利转为亏损。
ICL行业，坏账风险长存
从预亏公告披露的信息中可以看到，金域医学的坏账清理之路远未到终点。
公司表示，由于部分应收账款回款周期延长，导致产生信用减值损失金额较大，经财务部门初步测算，2024年拟计提信用减值损失约6.5亿元至7.2亿元。
即便如此，其坏账风险仍然不容忽视。截至2024年9月末，金域医学的应收账款还高达51.16亿元，此番计提后，仍有超过40亿元的历史遗留问题待解。
曾在新冠核酸检测中风光一时的金域医学，2021年、2022年收入规模突破百亿元，净利润超过20亿元。但风光数据的背后却隐藏着问题：已经提供的检测服务，费用并未结算，都成为应收账款趴在账面上。随着时间的推移，“赊账方”无力偿还，减值必然发生，减值风险成为影响公司利润的最大扰动因素。
近年来，金域医学一直在处理坏账问题，2022年、2023年分别计提坏账损失2.56亿元、4.89亿元，2024年明显提速，计提金额大幅增加。
具体来看，2024年前三个季度，金域医学分别计提信用减值损失1.40亿元、1.56亿元、1.25亿元，第四季度的信用减值损失为2.29亿元至2.99亿元。
同样受坏账计提影响盈利的还有行业“二哥”迪安诊断，其预计2024年实现归母净亏损2.7亿元至3.7亿元，上年同期盈利3.07亿元。因部分应收账款回款周期有所延长，公司年度计提的信用减值损失达到4.5亿元至5亿元。
另外，达安基因预计2024年实现归母净亏损7.4亿元至9.9亿元，上年同期盈利1.05亿元。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也是公司计提的应收账款坏账准备增加，但尚未披露具体数据。
截至2024年9月30日，迪安诊断、达安基因的应收账款分别为83.66亿元、14.62亿元。
短时间内，ICL行业的坏账风险不会消失，将继续侵蚀利润，但这也并非是影响上述公司亏损的全部原因。
量价齐跌，行业陷入低谷
对于金域医学来说，2024年四季度将录得更多的亏损，是截至目前的最差单季。
一季度，金域医学净亏损0.19亿元，创造了单季首度亏损的历史，前三季，公司实现归母净利润0.94亿元。到了年末，随着年度业绩预告的披露，公司的四季度表现更是令人唏嘘，预计亏损数额高达4.44亿元至5.44亿元。
之所以交出这样的单季成绩单，计提资产减值损失是其中一个原因，公司的常规检测业务开展不畅也十分关键。公司表示，报告期内，由于业务收入不及预期，公司固定成本较大，导致经营杠杆效率下降。前三季营收同比下滑10.95%时，公司也同样抛出了上述原因。
迪安诊断在2024年度业绩预亏公告中也指出，因行业竞争加剧以及产品价格下调等影响，部分子公司盈利水平未达预期，迪安诊断还对这些子公司的商誉进行了初步减值测试，预计计提商誉减值准备3.5亿元至4.2亿元。达安基因在业绩预亏公告中表示，报告期内，受市场需求减少及价格调整影响，公司营业收入减少。
需求减少、价格下调成为目前ICL行业的两座大山，且互为因果。
按临床项目的检验量和技术难易程度，ICL行业有普检和特检项目，其中，普检项目供应商多、价格成熟、进院价格折扣率低，随着需求的减少，为了争夺项目，价格战随即打响。检验项目的结算扣率是一个明显的衡量指标，扣率越低，分给第三方检验实验室的费用就越少。在杭州地区，普检项目的扣率已经从25%-30%下滑至20%-25%区间。更有甚者，山东济南有医院的检验外送服务项目成交公告中，费率低至18.8%。
ICL行业也非集采“避风港”，在2024年10月江苏的NIPT（无创产前诊断）集采中，产品集采转为服务集采，ICL企业首次具备了参与集采的资格，金域医学、达安基因均有中选，江苏NITP的指导物价从1200元降至600元。
而且，在2024年半年报中，金域医学还详述了高值医用耗材集中采购带来的影响，包括江西牵头开展生化类体外诊断试剂联盟采购，安徽牵头开展肿瘤标志物等体外诊断试剂联盟采购等等。
公司称，短期来看，这些政策的实施会导致检验项目检测量减少、检验项目物价下调，行业发展承压。同时也指出，长期来看，医保支付更有效率，检验科将转变为成本控制中心，医院有望加大医检外包的力度，行业渗透率有望大幅提升。
这对于整个行业来说都适用，但何时迎来长期利好兑现的转折点，尚不明确。
（本文首发于钛媒体App 作者丨杨亚茹 编辑丨曹晟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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