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扑-热帖 01月24日
初恋,过往,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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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讲述了作者的成长经历,包括童年趣事、初中生活、与初恋的故事等。涵盖了学习、打架、恋爱等方面,展现了作者丰富的内心世界和情感变化。

👦童年在北京亲戚家寄养,妈妈卖水果,一次小男孩因雪糕掉落大哭。

🎓考上县实验中学,对新环境有期待也有忐忑,校园生活有喜有忧。

💑与初恋的邂逅和相处,从最初的不愉快到后来的甜蜜恋爱。

💥在学校遇到诸多麻烦,如与同学冲突、被老师批评等。

(原本只是写了初恋,删了。重新整理我的回忆。除了她,还有这十五年的过往。很长很长。评论区补充。)

2024年11月24日。

最近很累,请了长假。休息数日,总梦到一些片段。看不清。

凌晨3点醒来,该做些什么。

我以为,以为已忘了的她。

总有一天会的吧,会忘了出现在生命中的每个人。

有一天,我也将被世界遗忘。

那一天来临时,我该庆幸吗?

过去的悲伤、痛苦、仇恨、不甘究竟算什么?

回忆又算什么?

——

先写一件童年趣事。

妈妈在北京卖水果。多数时间里,我只能在亲戚家寄养,至于爸爸,因为一些原因,我对爸爸并没有幼时记忆。

直到2002年,爸妈带我回了老家。

大概是四岁时。北京,村庄。

盛夏的午后,胡同角落,一个小男孩全神贯注看着地上一排排的小蚂蚁。胡同外边,一栋墨绿色大楼为小男孩遮挡着阳光。胡同里传来叫卖声,妈妈招呼卖冰棍的阿姨停下。给小男孩买了一支雪糕。小男孩接过雪糕打开包装,雪糕化了,掉在地上。小男孩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妈妈哄着说再买一个,可怎么也哄不住。他只要掉在地上那个,再没有别的雪糕可以代替。就这样,坐在那个化了的雪糕旁边哭,挥手驱赶着苍蝇,看着小蚂蚁享用着美味。哭到嘶哑,哭到无力,哭到睡着。

像是做了一个梦。梦醒了,小男孩,长大了。

——

2008年夏。

我考上了县实验中学,无数农村孩子梦想的中学。小小人生的第一次胜利。对即将到来的初中生活,有些期待也有些忐忑。

告别四年熟悉的校园和朋友。

第一次走进新校园,两排笔直的银杏树随风起舞,树荫的尽头是严肃庄重的环形教学楼,一座座名人雕像令人仰望。

宽阔平整的操场,繁花点缀的花丛,幽深静谧的树林。一切都很新奇。

我曾爱这里,也曾恨这里。

——

和她的初次邂逅并不美好,刚开学时,食堂里我被洒了满身饭菜,身边传来道歉声,

抬头看了一眼,比我高,可能有一米七了吧?身材纤瘦,卷发丸子头,带着黑框眼镜。

无意与她争论,默默走开了。

5000多人的校园里,一个人很容易被淹没。

——

当没了最初的新奇,这里又让我觉得陌生,只有两位一起考到县初中的女同学,勉强算是朋友?我们会结伴上学,偶尔一起吃午饭,异乡中互相熟悉的人吧。那时候县城对山村孩子来说,不是家。

学校有最好的学生,也有最坏的学生,校园暴力屡见不鲜,想要保护自己就要狠,狠对我来说不是难事,我对自己足够狠,对别人更狠。

从第一天军训开始,麻烦伴随我整个初中生涯。在我的认知里,不存在‘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学习对我来说不是难事,知识总让我兴奋,

我喜欢探索所有未知。

一年的生活忙忙碌碌平平淡淡,当然也少不了与人冲突。没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

一年过后的初二升学考试,全级1500多学生,我考了第六名或者第七名?我该有的水平,不太兴奋,从我三年级起暗下决心,将来我要去的是清北,我并不懂知识改变命运,只是要努力做到最好。

追求完美?或者是,心比天高。

——

2009年。

初二开学第一天。

老师安排座位,我听到女同学的声音随着老师的引导走到我身边,侧目看了一眼这位未来一年的同桌。

真巧,是她,那个卷发女生,她的卷发太有辨识度了。

认真打量了一下,

还是卷发丸子头,那幅黑框眼镜,眼睛不大,眼神透着冷意,睫毛很长,下巴有一点婴儿肥,还有,很特别的唇,嗯,很特别的唇。

穿着黑色过膝连衣裙带着泡泡点缀,匀称的小腿若隐若现。

带着一丝冰冷孤傲,脱俗飒爽。

这世界上竟有如此完美的女孩!

——我见众山皆草木,唯有见你是青山。

大概是我的目光太过,直接?她瞪了我一眼,我毫不畏惧的迎上她的眼神, 谁怕谁,偏要看。

我总是不经意偷偷看她,美人在侧学习似乎都轻松许多,偶尔和她说上几句话。可她似乎不太喜欢与我交流,当然对其他人也一样,这让我感觉到些许平衡。

我也并未提起那次意外,想来她也不曾记得。

——

时间久了,我俩平日交流多了一些,好吧,其实也不多。

那时候课余娱乐活动很少,我对课余活动也没兴趣,同学们三五成群谈天论地,

她只是偷偷玩着手机,时不时捂嘴轻笑。

我更愿意看看试题或者看看名著小说,她说我是书呆子,只知道学习。

这个评价,还行。

很快,我又打架了。

事情的起因已经忘了,四个人围着我踹了我好几下。待他们转身下楼时,我拿起半人高的垃圾桶从背后把其中一个男生扣住,一脚踢过去又冲进散落的垃圾里挥舞着拳头。

那是什么感觉?我想应该是兴奋吧。因为我从不怕打架。也不怕挨打。

我被罚站走廊听课。每次打架后,从不会与老师辩解是非,她隔着窗看着我偷笑,

递给我一张小纸条,

“看不出来脾气这么大?那么多人欺负你,你还敢还手,你不怕吗?疯子?”

疯子?这个评价也不错。

我笑了笑,没有回复。

她又递过一张纸条

“看,咱俩这下真成了同窗”

——

一次她遇到了我和女同学一起吃饭,回到教室调侃我谈恋爱,我连忙给她解释,她却很享受这种调侃,说我脸红了,她说她会替我保守秘密。

她张罗着帮我写情书,教我怎样讨好女生。

我懒得搭理她,也有种莫名的失落。

恋爱两个字离我很遥远,也没兴趣。

绯闻女友事件,拉近我俩一些距离。

终于有一次忍不住问她

“你为啥要烫头发?不怕被校长抓你做典型?

她有些不耐烦

“滚,这叫自来卷,天生的。”

烫发在那时候几乎就是不良少年的名片。

她很讨厌她的自来卷。

想来这个问题她曾经回答过无数次。

可是我很喜欢呢。

我们互留了QQ,还记得她的昵称“Di y”。

她教我玩农场偷菜,她玩的不亦乐乎,实在不懂小小屏幕上的一串串文字哪里来的吸引力?

偶尔,开一些玩笑,说一些见闻,互诉一些过往。

多日的交谈中,对她有了一丝了解。

我们会谈论一些生活,她喜欢的网络见闻,论坛贴吧,潮流歌曲,偶像明星。

对于几乎接触不到网络的我来说,很有趣。

我会向她分享童年,村庄,市场,铁路上的电影院,老旧的过街天桥,地坛公园的庙会,麦当劳门口的恐怖小丑。

老家的山,老寨墙,那是我小时候的娱乐天地。我和她说起过小时候迷路趣事。

她也说起她的童年,似乎并不美好。

她的父母很早离婚了,和妈妈生活,从小缺失的父爱让她有些孤僻,小时候她经常听到同学嘲笑她没有爸爸,但她从没流过泪,那些嘲笑她都尽力忍耐,渐渐的,她不在乎别人说些什么,面对任何人和事无所畏惧,更没有值得她伤心流泪的事。

或许她不是不在乎,只是无力改变而已。

也想起我的童年,我有些可怜她,有些同情她,还有一些,不太确定是什么。

——

那一天

她向我分享她的歌单,我正专心沉迷与皮埃尔和多洛赫夫的决斗之中。

她讨了个没趣,小声嘀咕了些什么。

“哪里有彩虹告诉我

能不能把我的愿望还给我

为什么天这么安静

所有的云都跑到我这里”

……

第一次听到她轻轻哼唱,伴随着清澈的歌声,我的思绪仿佛跟着飘到窗外,天空。

——

从前过的太快的周末渐渐让我倍感难熬,却不知为何。

我没有手机,只有在周末时去到网吧才可以和她聊天。

网络中的我们很聊的来,隔着屏幕更容易敞开心扉。

明明我们喜欢的东西不一样,却总能聊个不停。

回到学校依旧保持着男女同学该有的距离感。真是奇怪。

更奇怪的是,我开始对她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2009年

十一月的一个周末,我在镇里网吧,和她聊了好久。我的脑子好像抽风了,发给她一条没头脑的讯息。

“真希望明天开学,这样下午就能见到你,好想你,想马上见到你”

我有些后悔发出条讯息,她会不会生气?会不会不理我?她应该没有看到?她一定看到了?她肯定生气了?为什么要这样?

怀着忐忑的心,我盯着聊天框,像是等了一整天。

终于我看到了她的回复。

“我也是”

第一次,如此兴奋,像是完成了世界上最伟大的成就。

天啊,她在想我?!原来她也想我!

我似乎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又不敢相信。

恋爱?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她来的猝不及防。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想我?

不帅不高,学校平时并不需穿校服,县城得孩子总是更会打扮一些,相比之下丢在人堆不会有人多看我一眼。

但是不重要,只知道,她对我与其他人不同,她愿意和我说话,这就够了。

——

从那以后,上课时我试着不经意间偷偷靠近她,总能得到一个羞涩的笑脸,她轻声呵斥我认真学习,不要分心。

她的呵斥在我看来更像撒娇。

对于她的撒娇,我真的毫无办法。

可我却能感觉到她会偷偷看我,

她说,喜欢看着我认真学习的样子。

那段朦胧的日子。

课间,她会去水房打上一壶热水,贴心的泡上一包玫瑰花茶。

也算体会到红袖添香。

在食堂不起眼的角落里一起吃饭,相对而坐,她和我分享她妈妈送来的午饭,麻辣面,烩面,还有她最爱吃的馋嘴饼。

在树林中并肩漫步,遇到同学路过,慌忙拉开距离,再相视一笑。

每个晚自习结束,我们会默契的留到最后,一起关掉灯光,一起下楼。

我会送她到宿舍,可那段路太短了,我们绕过花坛,绕过树林,还要躲过巡视的老师。在女生宿舍楼下,互道一声早点睡。

我会看着她走进宿舍,直到看到她站在阳台朝我挥手,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校园每个角落里都留有我们的窃窃私语。

——

后来我问她,

“当初,你怎么舍得把我往外推呢,我要和别人好了,你怕是伤心死喽。”

“那时候我根本不喜欢你。”

那时候她已经喜欢我了,嗯,一定是这样。

“那你呢,什么时候喜欢我了”

我想了想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不知道”她摇了摇头。

“其实我不信,一见钟情听着就不靠谱。只是我感觉吧,还没见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你也太假了吧,哄我开心呢”

“没有骗你,你知道庄颜么?”

“不知道,庄颜是谁?你还有哪个我不知道的女同学?”……

是的,她就是我的庄颜,从我梦中走出来,如果我曾梦到过一个女孩的话,那一定是她。

是恩赐,是馈赠。

——

很快我俩成了同学们的八卦对象,不时能听到别人的私语,她并不在意,她说只要自己开心就行。

可有男同学总是当着她的面说一些带颜色的话,这在我看来是对我的冒犯,更是对她的羞辱。

我不能忍受这种冒犯,不能任由对她的羞辱,任何人都不可以。

这些学生本就是无赖,抽烟喝酒斗殴样样不少,我经常和他们争执,大多是吃亏的。直到有次自习课上,当着全班师生的面,拎着凳子劈头盖脸把胖子砸了一通后,那些闲言碎语逐渐消失。

我不记仇,胖子没再找我麻烦。

还在我困境时仗义出手。那都是后话了。

我又被罚站窗外听课,再一次成了“同窗”。

乡下很多家庭没有电话,最远的镇到县城要很远,还有很多山里的孩子,上下学奔波就是一天,请家长大多意味着开除,并不是常规惩罚。这给我爸妈省了不少心。

老师批评了我俩,不如说是开导。

相当委婉。

老师让我先走,留下她单独谈话。

回到座位她一直在笑,我问她笑什么,她不说,我一再追问,她说,以后会告诉我。

——

这位开明温柔的老师没有棒打鸳鸯,倒是对我格外照顾。

那学期中,市里组织奥数比赛,一个班只有两个预选名额,不出意外有我一个,正好赶上流感爆发,学校停课半个月,只留了参加奥数比赛的学生在学校,老师给了一张训练题,这玩意真难,十五道题,无从下笔。

那段时间我就像着了魔一样钻研奥数,每天午饭不吃,教室里一坐就是一天,晚上在宿舍蒙着被子看题。废寝忘食,大抵如此。

过度用脑导致有些精神衰弱,头疼失眠。

老师让我回家休息,我拒绝了。然后,她来了,老师让她第一批提前返校,我的天,真意外。

疯狂老师。

很遗憾,最终那些奥数题我没有答出来,哪怕一道题。

这算是我人生第一个失败吧?不过还好,我并没有太纠结于此,反而心里有些安慰。

果然,我并不比别人聪明,聪明是我最讨厌的评价。好像我的努力不值一提,全靠天生了一个比别人管用的脑子而已。

我也从不觉得自己算是学霸,在我心中。学霸应该是几乎每次都能满分,无所不知的那种。

她并不喜欢学习,成绩不好,我没有让她太过轻松,盯着她写作业,不让她玩手机,我告诉她,将来我一定要上实验一高,还要考清华北大,不好好学咱俩就不能在一起了。

在我的严格监督指导下,她的成绩也有了些进步。算是用实际行动向老师证明我们可以互帮互助。也只有成绩才能报答老师对我们的关爱。

——

寒假前,我和她约定,等写完了作业,我们就去约会。

那个寒假也是第一次让我体验到什么叫做相思。时间真的太慢了。

第一次约会。

腊月二十八,天蒙蒙亮,我已迫不及待骑上自行车,直奔县城。

30公里的路程,丝毫不感觉累,也不觉得冷。

怀着期待与激动。在约定的地方,她带着手套握住我的双手,放在嘴边呼气,那种幸福感或许是我第一次体会,第一次感受到来自爸妈之外的关心。那一刻我真切感受到什么叫做恋爱。

我俩一起去游乐场玩碰碰车海盗船。她兴奋的大喊大叫。

原来她也有幼稚可爱的一面。

我俩一起在路边摊吃了麻辣烫,那也是第一次吃麻辣烫,我喜欢辣,她也很喜欢,看她辣的红扑扑的脸,真的很可爱。

一起给陶娃娃染色,她说,这是我们的情人节礼物,虽然今年我们不能一起过情人节,但是以后都要一起过,我俩就是这两个连体娃娃。生生世世不分离。

——

新的学期,一切如常,嗯,也有些不一样的。

开学没多久,她拉着我一起去见她妈妈。

中午的校门口,和她一起接过她妈妈送来的午饭。没敢说一句话,好像是怕。

万幸她妈妈不是洪水猛兽。也没有问太多。我在庆幸,还好没被识破。

那天下午放学我俩第一次偷偷溜到天台上看日落,看着夕阳洒满大地。

我问她,为什么非要见她妈妈,

她说,她妈妈想见我,很早之前她就把我俩的事和她妈妈说过。听的我一脸懵

她妈妈说,要看看我是怎样的人才放心。而是一旦有这个心就管不住了,不会勉强她,但是要保持距离,不能做不该做的事,

而且她妈妈看我挺顺眼的。

我坏坏的问她什么叫不能做的事。

她害羞侧过身,脸红的比夕阳还好看。

犹如坚冰化作水,我的心也跟着化了。

我好想趁机亲她一下。她推开我

“这就是不能做的事,再这样就一整天不理你。”

总之,我也只想想而已,我不懂亲吻代表什么,也搞不懂为什么喜欢一个人就会想亲吻。

——

没过多久,同学们不仅知道我谈恋爱,背后还说我多了个妈,随他们去吧。

和她在一起后,似乎很少与人冲突了,我的世界只有学习和她,听不见其他声音。

从那天起,天台,成了我们新的秘密花园,每次下午放学,我们都会一起溜上天台,看着天空日落。

——

4月24日

那是我15岁生日,第一次,她送我的生日礼物,从没有一个生日值得我如此铭记,不,或许还有。

她从包包里拿出精致的礼盒,她说,没能为我准备蛋糕,这个礼物是她挑了很久才买的,虽然很便宜,但是希望我能喜欢。

我当然喜欢,喜欢的不得了,从未想过我会收到生日礼物,虽然生日我从未在意,但这是她,她给的一切都有无比珍贵的意义。

我告诉她,我不爱吃奶油蛋糕,我也不在乎有没有蛋糕,只要是她给的我都喜欢。

那是一条皮带,花花公子,我还记得这个牌子。

她说要拴住我的心,一辈子只属于他。

2010年5月20日

我俩走在操场旁的树林里。

她说我欠她一个正式表白。

她想要听我表白。

我鼓足勇气第一次拉着她的双手,触碰到手那一刻,我俩像是被电了一下,我用有些颤抖的声音对她说出。

“飒飒,我喜欢你,”

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脸,但我听到了她的回应。

“我也喜欢你”。

她说,喜欢我这样叫她,

她说,希望时间能停下,

我告诉她,时光永远不会停,我们会一起读高中读大学。毕业后会一起生活,一起变老,就算你老了,那也是最好看的,等我们都老了,我还会这样盯着你看,不会厌烦。”

我逐渐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我要保护她,征服她,融化她,我要打破她内心,我要她开心幸福。

我享受这种挑战。这一定是我的使命。

期末考试,她的进步明显,起码对她来说已经是非常好。

我想让她更好,再好一点,将来我们才能一起读高中。

我还记得放假的前几天,每每想到即将到来假期都让我们感到不安,经过寒假的久别后,恨不得天天天在一起,直到那天,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报名暑假班,几乎没有犹豫,我同意了,那是我第一次暑假班,也是唯一一次。

——

2010暑假。

暑假班既是为了学习,也是为了能和她在一起,她?应该单纯就是为了腻着我吧。

这个假期远比想象中的惬意,每天只有四节课。

数学地理物理化学。400块钱,可能是爸妈给我最多的一次课外开销。

小小的暑假班里她交到了一位好朋友,苏,一个乖乖女,傻傻的。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小姐妹。

总是跟在我俩身边当灯泡,很烦。

相比之下齐就更有分寸感。

齐,我的暑期限时好友。想了很久,想不起他的名字。也有可能从来就不知道他的名字。

齐的家庭优渥,平日总是玩世不恭。暑假班对他来说只是打发无聊的假期,顺便找找乐子。我不明白一个不爱学习的纨绔子弟能在这找到什么乐子?也懒得知道。

——

没有了校园的约束。

我们可以整天呆在一起,我会认真给她讲解,她会认真的听着。她真的很笨,笨的可爱,那些在我看来一眼就能看懂的,对她来说就像世纪难题,不过我喜欢她思考的样子。

清晨我会等在她家楼下,偶尔还会在她家吃上一顿她妈妈做的早饭,骑着单车载着她,去到郊外无人的小路上,她轻轻捏着我的衣角,唱着歌。

夏日烈阳让人困倦,她躺在公园长椅上,枕在我的腿。

听我讲述基督山伯爵复仇之路,鹦鹉螺号冒险之旅。

不知道是故事太过无趣,还是我的声音过于催眠。

不过,我喜欢她安睡的样子,那是最美的画。

我总会忍不住轻轻俯身贴近她的脸,不由自主想离她再近一些,脑子里一些想法又让我感到可耻。

傍晚在体育场追逐玩闹,

在湖边静坐,

在鑫源广场看热闹的人群,

在体育场草坪上感受微风拂过,

看着蓝天白云,看着彼此。

去汝河边看奔流的河水,

一起扔石子,打水漂,

在石头缝里抓到的螃蟹吓得她花容失色。

她说,有一天我们要一起去看长江,去看黄河。

每个晚上送她回家时总要依依不舍,你侬我侬。

第一次,我浅吻她的额头,

在她家楼下,她闭着眼,她的气息,淡淡的体香,让我沉醉。似乎我的灵魂都在颤抖。

她仍然比我高。这让我的动作很不自然。

我好像犯了错,不敢看她。

——

2010年,8月14日。是的吧,我以为已经忘了。

那是我陪她度过的第一个生日。她的15岁生日。

那天晚上我给她买了一份很小很小的蛋糕,坐在湖边,看她闭上眼许下愿望。

我心想以后一定要给她买一个大大的,摆满鲜花的蛋糕。

“这是我最开心的生日,以后每个生日你都要陪着我”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这不是我许的愿。”

“那你的许的愿望里有我吗?”

“我许的愿望很长很长,都是关于你,你有没有愿望?”

“你猜一猜。”

“考清华?考北大?”

“那不算愿望,那是我一定能做到的事。”

“那我猜不到。”

我认真想了想

“我想长高。”

我们度过了第一个七夕。

在汝河边,看水光粼粼,看星光璀璨。

她说不喜欢七夕,

因为牛郎织女一年只能见一次。

以后我们不要过七夕了。

——

这件事似乎有很多年没再想起过,现在想起来还挺有意思。

某个傍晚,和她追逐打闹过后,躺在草坪上休息,天色渐晚,凉风习习。我注意到有人人不时向我俩看过来,察觉到敌意和威胁,心中暗暗戒备。

不多时几人多次从我俩身边经过,眼神在她身上游走,令我厌恶恼火,我叫起她快步离开。背后还传来他们的呼笑声。

第二天我对齐吐槽这件事,仍是止不住的怒气。

齐似乎找到了乐子,他说这些人一定是职高的,每年那里假期都有补课班,不是什么好学生。

我心想,那不就是你?

齐问我我记不记得那几个人的样子,我说记个大概,看见一定认得出来。

又问我再见到那些人敢不敢打他们。

“有什么不敢?你还不知道我吗,天王老子惹我,我也照打。”

我这样回道。

齐骑上电动车,说要带我去职高报仇。

我感觉他像个傻子。

“我觉得还是算了吧,好久没和别人打架,我答应过飒飒,不打架。”

齐乐了,拿出电话拨通号码说了几句。“找了人帮忙,你怎么怂了,就听你说以前挺勇呢?吹呢?有种就上车。”

“草,去就去,打不过,你先跑,劳资给你殿后。”

我撂下一句狠话,坐上电车。

到职高门口时下午五点左右,他们还未下课,我俩等了约半个小时,下课铃响了。路边停一辆车,车上只有一个人冲齐打了声招呼,连车都没下。

我傻眼了,“这就是你所谓找了人帮忙,还真是“了人”,不是把你家亲戚叫来了吧?”

齐很轻松,让我不要管那么多,尽管看着找人,那些家伙肯定会出来。

果然,很快我看到一个,我指向那个人,齐冲车里人示意,车上下来一个年轻人,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顺着我手指的方向将学生带了过来。

齐向前两步前问他

“知不知道找你干啥?”

“不知道”

“好好想想”

“……”

“昨晚你们有几个人在体育场?”

“八九个”

“好,你就在这把人找出来”

我有些好奇为什么这些职高混混为什么怕齐?

很快面前站了一排人。

“站齐点中间靠靠。昨天晚上体育场,你们惹到我哥们了,人家和小情人卿卿我我,你们凑啥热闹?”

说完又朝我努嘴

“打吧,他们不敢还手,”

没想过是这种情景,看着这一排人,一个个低着头。

我觉得我是个恶人,这样的事是我最痛恨的。

我对齐说他算了吧,毕竟他们没太过分,让他们长个记性,够了。

齐不乐意,他说费了这么大劲怎么能算了?

说完冲着他的帮手示意。

年轻人上前一人一脚,踹翻在地。我的心里充斥着罪恶感。

齐对他们说报了自己的名字,让他们不服尽管找他。

(很多年后我在一部电影中看到过几乎一样的情节。真有意思,我真的不是赵又廷)

我从没想过齐是这样的。事后没去问他更多,也不愿知道更多。

暑假班结束那天,齐对我说,以后有事打电话,他会帮我摆平。

开学后我并没与齐再多联系,我和他不是一类人。

很快,美好假期结束,即将迎来不太期待的初三,想象着我们可以一直这样平淡甜蜜的度过每一天。

——

2010年9月1日

开学第一天。

全级1300多人我考了第十一名。班级第一。第一天落座完毕,全自习,我随手看起了历史,班主任在课堂里来回巡视,

“谁让你看历史?”

我抬起头,班主任在我身边质问。

“这不是自习嘛,我随便看看。”

“站讲台上去”

有些恼火,但没有发作,老老实实走到讲台上。

他突然伸手揪着我的头发。

“打扮的像个小混混,出去,剪完头发换身衣服再来上课。”

我的穿着打扮很普通,完全不知道我哪里让他看不顺眼。我强迫自己深呼吸才没有骂出来,心想新学期他不过是想树立威信罢了,只能怪我运气不好。离校剪了头发换上校服。

等我回到班里发现别人教科书已经发齐了,我少了三本。我向他询问,他竟然扇了我一巴掌!

“发书你不在,你跑哪去了?没有书自己想办法。愿意学就学,不想学滚蛋,我这不多你一个。”

这是我唯一一次被人打脸。我想到往日,想到她,一言不发,扭头回到座位。

如果眼神能杀人,我想我当时的眼神能把他切成原子,事实上对于我忍得住这件事,现在想起来,无法理解。

直至如今,依然清晰记得那一天他对我说的每一个字。

这也只是个开始,接下来的几天班主任总以各种意想不到的借口羞辱我。

这一段记忆曾是我的梦魇,数年间我无数次梦到那令我憎恶的姿态。一度我认为是他毁了我的一生……从始至终我没有冒犯过他。

当初小升初每个镇都有参加考试固定名额,就是我爸找到我表叔打点关系让我参加考试,我表叔找的这个老师,我去他家里见过他。他不记得我,但是我记得他,也记得他的名字。因为这份恩情,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一切都极其荒唐,没有原由。

曾以为对他的恨刻骨铭心,但是现在回忆起来,无比平静。

毁掉我的不是那个老师,而是我自己性格的缺陷。

人都在成长中改变。

注定我要经历的总会来到。

抛开所有客观因素,终究是我没能坚持下去。

我用了注定这个词,我不知道我信什么,但一定不相信命运。

唯一的乐趣就是每天下课我还能见到她,得到她的安慰。她也帮我想了很多办法,让我转班转校。

班主任得知我要转班之后,当着全班的面表示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转不了学籍,还说起了他曾经如何调教历届学生,那表情语气,带着变态的满足和嘲弄。

在他眼中,我如蝼蚁任他摆弄。

——

除了这件事,我也惹到了别的麻烦。

某天中午,当我再次站在她窗外,四五个男生骂骂咧咧的走过来围住我。

还有几个小太妹也在起哄,她跑出来拉着我要离开,但那几个男生围着我俩,口出不逊。

我尽力将她护在身后,平复情绪,环视众人,“我不认识你们,也没有过节,不想惹事,若看我不顺眼我可以道歉,但你们不该侮辱她,我记住你们了,想玩玩,我也不怕,随时奉陪。”

再次看向那几个小太妹,

“管好自己的嘴,我不打女人,不代表不打贱人。”

说完我带着她离开。坐在食堂里,她问我是不是又要打架了,脸上带着些担忧和苦恼。

我告诉她,我不想再打架,我已经够烦心了。但是没办法,总有些人有些事,我会尽力克制自己。听她的话,不会轻易打架。

她说,只是希望我能好好的,不想我受到伤害,保护好自己最重要。

一年的相处,不知不觉中,她,真的改变了我许多。

——

捅了马蜂窝,事情自然不会轻易结束,几个小刺头纠集了几十号人开大会。放言要打断我一条腿,我对这种话一向嗤之以鼻,毕竟咬人的狗不叫。狠不是靠吹出来的。

我拆了一条板凳,实木,很有份量。

打架,对我来说和学习同样简单,不怕疼就一定不会输。

班里的几个男生拍着胸脯跟我保证,绝对不让我挨打,靠人不如靠己。在我眼里他们都是一种人,所谓的仗义不如说是面子。

班级是他们的码头,不许旁人挑战权威,每个班都有这样人存在。小小学校小小人,也有小小江湖。

——

该来的麻烦终究要来,

十几个人堵在门口,我将木棍放进怀中走出去,没有畏惧,指着走廊尽头示意,走向卫生间,封闭的环境是解决矛盾最好的场所。

我不记得当时我在想些什么,应该很平静。

还有很多其他班级的人在凑热闹。

“嚯,今儿又有大戏”

我听见了胖子的声音。

胖子向我询问缘由后,带着几个人拦住对方交涉,试图靠他的面子和平解决。两方聚众越来越多,交涉逐渐演变成推搡、喝骂。

聒噪。

就是这时,她出现了,手里紧握一把美工刀。冲着混乱的人群嘶吼挥舞着手中的刀,从人群中冲到我身边,

她像野兽,她像我,不对,她比我还要疯狂。

疯狂的女孩,我爱死她了。

我接过她手中的刀,带着她挤过人群。

她在颤抖,我轻轻地轻轻地牵起她的双手,那一刻心中无限懊悔,看着她惊魂未定的脸,突然产生一个念头,如果我从未出现,她是不是不用经历这些?我,究竟给了她什么?

她说,不知道能做什么,很担心

她说,她也能保护我了,很开心。

傻姑娘

那天以后

我低调了许多,不再去她窗外找她,尽量不惹别人注意。不想再让她跟着担心。

——

又过了两天?或者三天?一群人闯入宿舍,黑灯瞎火中,我被揍了一通。他们离开后,我躺在床上,舍友小心翼翼的问我还好吗,我笑了笑说没事。

并不疼,而且,似乎不还手也没有什么,

确实,好像也没什么,就这样吧,没那么难以接受。

感觉打架真没意思,哪有那么多输赢,输了如何?赢了又如何?

第二天的食堂里,一群男生走到我身边,还是他们,说今天晚上还会继续招呼我,对于他们的挑衅辱骂无动于衷,内心毫无波澜。

这时候齐又不知从哪蹦出来,夸张表情。

“你又打架啊?昨晚去打谁了?,你咋老爱打人呢?打人不文明,能不能朝我学习,学点好?”

我怀疑齐是故意的,气笑了。

“我都听说了,我还以为你会给我打电话呢。行啊,还挺能抗啊”

齐转身冲向他们,

“差不多就行了,别太过了,谁再动他,就是和我过不去。”

说完便离开了。

齐的话有了效果,那天晚上他们并没有出现,随后的时间里也并未过多挑衅。

——

但我在班主任那里受到的针对还在持续,我一再忍受妥协,希望我的忍让,可以让他停止。

周末,我俩一起去了教育局,却被像苍蝇一样轰出来,我站在教育局门口大骂他们都是狗,诅咒他们不得好死。

我变得越发偏执。脑子里出现一些疯狂的想法。

她觉得我有问题,想事情太极端,只要忍下去,总会有办法的,她说,无论如何都会陪着我。

——

多年后我读到一篇文章,有段话是这样的

当人情绪爆发时,不再是人。

那天晚上,真不想回忆那天晚上。似乎从未被我想起过,但是,那是真的,真可怕,我现在甚至能清晰看到那天晚上。

我吼了她,第一次,唯一一次。

在教学楼下。无数的学生趴在窗边看着,就像在看小丑。同样,我觉得他们也是小丑。恶心,恐怖。

我流着泪,冲着天大骂苍天无眼,世道不公。

“他凭什么当老师?他不配!他就是变态。我这么努力学习,我这么努力忍着,我啊,这不是我!我忍着是因为我不想离开你。

我快疯了,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了,我想要他死,你知不知道,我的脑子已经空了,我打开课本我发现我什么都不会,我看着书都觉得陌生,我想死,好多次站在天台上,站在宿舍阳台上,真想跳下去一了百了,可是我又怕”

我质问她

“你看我,像疯子一样,你有没有考虑我的感受?为什么连你也不理解我,我没有办法了?我忍不了!你想看我这样?你想我死吗?

让我走吧,求你了,就算让我自私一次,求求你了。”

她一直背对着我。一言不发。

时隔多年,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

——

数日过后,我已在崩溃边缘,下定了决心。

临走之前只有她让我放不下心,下午放学,我去见了胖子,郑重向他道歉,拜托帮我注意是否有人会骚扰她。不需胖子出手,只用帮我注意一下就行。

胖子很够意思,当即表态他会放话出去,这点面子他还是有的。

依旧不放心,但能做的只有这些。

2010年9月

开学的第二周。

我写了这么多事,就发生在短短十天里。

晚上,天台。

她没有再劝我,第一次,亲吻我的唇,我的初吻,她的初吻,还是舌吻,她竟然比我懂好多。

“这是我的初吻,法式亲吻,美吗?我许你自私这一次,就这一次,好不好,一辈子对我负责,记住我,我还在等你呢,你不是自己,还有我。”

她的眼中似乎含着泪水,我冲她笑了笑,

“别哭,你说过,没什么事值得你伤心流泪。”

她笑了,笑的一点也不甜。

只是不知,那颗没有落下的眼泪,是否又能留下我呢。

告别之后,翻过墙,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曾经承载我梦想的校园,还有我牵挂的那个她。再见了。

——

清楚记得,全身上下只有13块钱,已是晚上10点,身后那座教学楼灯光已灭,文化路上已无行人。沿着街漫无目的的向前,不知道该去哪里。

我想起许多许多事。

她给的吻,我受到的针对

她那双朦胧的泪眼,一年来的点点滴滴。

曾做过的试题,一张张成绩单,我的清北梦。

和同学打架,我那永不服输的劲头。

爸妈那期望眼神,童年无忧无虑时光……

往事一幕幕浮现。

泪水打湿了衣服,街边的路灯变得恍惚。

不知走了多久,靠在路灯下,蜷缩着双腿想让自己不感到那么冷。

又想起了四岁的盛夏,坐在胡同里,守着雪糕哭泣的小男孩。

再也忍不住哽咽,无人的街上放声痛哭。

这是一场梦该多好,梦醒了,小男孩还在守着化掉的雪糕。

——

天亮了,清晨的大街上,行人依稀,站起身揉了揉浮肿的双眼,拍掉尘土。给自己打气,过去的已经过去,路还要继续走,无论如何。

走到一间超市,借用电话给我爸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却不知如何开口。

“爸,我不上学了。我要去打工了。”

电话那一端,无尽的沉默

“回来吧,爸妈都不怪你,先回来歇歇,给你点钱,你想去哪都行。”

我知道,爸妈一定不会劝我。

我并不愿回家,没脸见爸妈,不为自己感到遗憾,但我明白让爸妈失望了。

事实上那时候我并未有太多对父母的愧疚,我知道我做的选择爸妈一定不会干涉。

确实没有办法,一切都没有活着重要。

我跟我爸说,我不要钱,我能养活自己,不要担心我,我不会想不开。上学我能学好,不上学我也不比别人差,一样能混的出名堂,一样能出人头地,别人能吃的苦我也能吃,别人能干的我能干的更好。

没等我爸回复便挂断电话,超市老板娘在一旁不住摇头唏嘘,临走时塞给我一瓶水。

低声道句谢谢。

——

我不在意工资多少,只想有个地方落脚,在经二路找到一家早餐店,打了第一份工。

在那里才发现,原来个位数也很难算,一个鸡蛋一个馒头一碗粥,一块两块三毛五毛,比方程式还要难。

临近国庆,找老板预支500工资,370块买了一个二手滑盖手机,可以上网。那个手机我用了很久。

拨通她的号码,告诉她我现在很好,不要为我担心。十多天未有她的消息,再次听到她的声音,真好。

她想知道我在哪里,我犹豫着不愿告诉她,只说自己在早餐店上班一切都好。

——

那天中午,手机短讯声响起,是苏给我发了一条信息,

“她在你身后呢。”

我放下扫把,转身。

她站在人行道上,秋风吹动落叶,吹动她的泪。

我看着她,笑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隔窗相顾,世界仿佛只剩她,却如同,已不在一个世界。

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她流泪。只是不知道,这泪水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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