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嗅 01月23日
特朗普就职典礼上,1.3万亿身价的科技富豪与硅谷右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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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美国总统就职典礼上,科技巨头们占据了显要位置,传递出科技领袖走向权力中心的信号。马斯克、贝索斯、扎克伯格等人的出席,不仅是政治庆典,更是技术寡头登场的象征。这些科技富豪通过捐款、表态等方式,积极靠近权力核心,以获取政策红利、规避风险。文章还分析了硅谷科技富豪靠近华盛顿的深层原因,揭示了科技与政治的深度渗透,以及技术右派思潮的崛起,并探讨了由此可能带来的社会不平等问题,引发人们对未来社会秩序的思考。

🌟科技巨头在2025年总统就职典礼上集体亮相,座次安排甚至超越内阁提名人,象征着科技领袖开始走向权力中心,预示着华盛顿对商界的大门完全敞开。

💰科技富豪们通过捐款、公开表态等方式积极靠近权力,旨在获取政策红利,如减税、放松监管等,同时规避潜在的商业风险,例如反垄断调查。

🚀硅谷科技富豪的政治参与并非一朝一夕,而是自上世纪80年代开始,随着科技行业的发展,逐步从幕后走向台前,深度参与政治进程,甚至开始塑造规则与控制未来。

💡“技术右派”思潮在硅谷兴起,他们认为技术是解决一切社会问题的关键,强调精英主义,支持权力集中,并试图通过技术手段重塑社会秩序,甚至创造新的世界。

2025年1月20日,美国第47任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的就职典礼成为全球焦点,但最引人注目的不是总统本人的宣誓,而是坐在观众席最显要位置的一群亿万富豪们……

马斯克、贝索斯和扎克伯格三人的身家总和接近1万亿美元,他们的座位安排在特朗普的内阁提名人之前、特朗普家族成员之后。

这个场景传递着相当明确的信息:

华盛顿对商界的大门已经完全敞开,科技领袖开始走向权力中心。

正如《大西洋月刊》所评论的那样,“这次典礼不仅是一场政治庆典,更是技术寡头在权力核心登场的象征。”

特朗普的儿子小唐纳德·特朗普在仪式结束后被问及科技亿万富翁的出席情况时表示:“把世界上最聪明的人聚集在一起非常重要。”

下面,我们来细数数这些“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埃隆·马斯克,无疑是这场权力盛宴中的C位明星,这得益于他在特朗普竞选时出工出力,单单是捐赠金额就高达2亿美元,毋庸置疑的榜一大哥。

当特朗普在演讲中提到将美国宇航员送往火星时,马斯克挥舞着拳头的画面迅速传播。

当然比这条帖子更火的是,他对着特朗普的支持者说:“我只想说声谢谢,感谢你们让这一切成为现实。”

随后,马斯克用右手拍打胸口,手指张开,然后将右臂向上斜伸出,手指并拢,手掌朝下,引发滔天舆论。

博弈论告诉我们,当一个亿万富翁靠近权力中心时,其他人也不得不跟进,以免在这场游戏中被淘汰。

杰夫·贝索斯过去与特朗普有过政治上的分歧,但此次的亮相则显得格外克制。当记者问及他对特朗普演讲的看法时,他轻描淡写地回应:“哦,我不知道,我在找洗手间”,态度非常低调。

此前他在《纽约时报》的DealBook峰会上表示,他对特朗普第二任期“非常乐观”,他认为特朗普“比第一次更冷静、更成熟”,并希望帮助减少监管。

马克·扎克伯格和他的妻子普莉希拉·陈也坐在观礼台上显眼的位置,顺便发了一个朋友圈,配文“乐观且庆祝”。显然,扎克伯格不仅在“刷存在感”,还在传递“Meta很听话”的信号。

此前面对共和党对社交媒体“审查制度”的批评,Meta迅速调整了内容政策,放弃了第三方事实核查,还削减了许多多元化和包容性倡议。

出席典礼的还有苹果的Tim Cook,他以个人名义向特朗普的就职基金捐赠了100万美元,而非以公司名义——这既是表忠心,也是一种巧妙的风险控制策略。库克对此的解释也相当直白:“特朗普的第一届政府帮我们打进了印度市场。”

至于OpenAI的山姆·阿尔特曼,他也以个人名义捐出了100万美元,并公开认同特朗普对“减少官僚主义障碍”的观点。

谷歌CEO桑达尔·皮查伊,全球顶级打工人,他领导的谷歌同样是特朗普就职基金的主要捐赠者之一;

福克斯新闻的鲁珀特·默多克,则与右派媒体领袖们一起坐镇,为特朗普的媒体战线提供后援。

对了,这场典礼中还有Tiktok的CEO周受资,虽然他的座位比较远,但所有人都没有办法不注意到他。这位TikTok的掌舵人试图通过参与这场政治盛会来“软化形象”,或许也是字节在国际舞台上的一次试探性反击。

如果我们把历史上的总统就职典礼拿出来和这次一比,就会发现:

以往的典礼上,科技富豪是“隐形”的。

比如2008年奥巴马的首次就职典礼,虽然吸引了大量名流,但科技富豪的存在感极低,最多也就是谷歌创始人悄悄露个脸,连自拍都不敢发。到了2016年特朗普的第一届就职典礼,科技行业与特朗普政府的关系就像一对“塑料兄弟”,勉强来了一些代表,但全程冷场,更多是一种“表面功夫”。

然而,2025年的这场典礼完全颠覆了传统:

这次不仅硅谷的大佬们蜂拥而至,还在座次安排上压倒了一票内阁提名和政界大佬。

那为什么硅谷科技富豪要靠近华盛顿的权力呢?原因是多方面的:

首先是政策与风险。

亿万富翁们接近权力核心,在短期主要是为了获取政策红利和规避潜在风险。

特朗普政府将要推行的减税政策、放松监管,以及对特定产业的支持,都是他们所看重的。

以埃隆·马斯克为例,特朗普提倡美国在航天领域保持全球领导地位,这与马斯克的SpaceX业务高度契合。通过与政府建立密切关系,马斯克不仅能争取到更多的NASA合同,还能获得政府对航天技术研发的支持。

再看Meta,该公司一直因内容审核和算法偏见受到批评。通过与政府建立良好关系,扎克伯格希望降低在审查制度和反垄断调查中的压力。

同样,亚马逊因其市场主导地位而被指责为垄断,贝索斯则希望通过靠近权力,避免新的税收政策或反垄断压力,维持对市场规则的更大话语权,同时避免可能的罚款或拆分威胁。

从这个层面看,亿万富翁们的行为更像是商业谈判的一部分,他们通过靠近权力,将政治资源整合为企业发展的支点。

为这次就职典礼捐款的公司与个人,来源:美国公平税收

除了短期因素,还有一个更深层次原因:

那就是,科技与政治早已相互渗透,而这关系的形成并非一朝一夕。

早在上世纪80年代,硅谷的高科技企业就开始介入政治了。

关键节点是里根,当时美国的政治环境支持自由市场和技术创新,政府积极推动减税和放松对新兴行业的监管。硅谷敏锐地抓住机会,通过行业协会和游说争取政策支持和联邦科研资金。

代表公司就是英特尔——1987年英特尔参与组建了SEMATECH,与政府合作、用国家力量提升美国半导体制造能力。

进入90年代,硅谷逐渐从硬件制造转向以软件和互联网服务为核心。

克林顿政府的科技政策进一步放松了对互联网企业的监管。这一时期,像微软、雅虎和谷歌这样的企业开始逐步通过游说和政治捐款增强话语权。

特别是1998年微软反垄断案后,硅谷意识到:当企业成长到一定规模时,政策和监管风险可能成为最大的威胁;纷纷主动在政治领域布局,以减少潜在风险。

2010年代标志着硅谷全面进入“政治时代”,科技巨头开始全面崛起,并且与政治深度渗透。这一时期,以Facebook、Twitter为代表的社交媒体的崛起彻底改变了政治宣传和选举方式。

比如在2016年的总统大选中,Facebook成为选举宣传的核心工具,剑桥分析被爆出非法获取了8700万Facebook用户的个人数据,并利用这些数据为特朗普竞选团队设计了高度精准的选民画像,帮助制定和投放个性化的政治广告,帮助特朗普赢得大选。

2016年的大选还见证了Twitter作为舆论战主战场的作用。

特朗普用Twitter改变了政治沟通的方式,史称“推特治国”

到了2020年代,科技巨头们已经不满足于被动接受政府政策,而是深度参与政治进程,更在一定程度上掌握了政治战场的部分规则和节奏。这种掌控不仅体现在科技巨头对政策和立法的影响力上,也体现在它们如何塑造舆论、主导信息流动,参与甚至主导未来全球游戏规则的设计。

这也是那些硅谷科技富豪最深层次的动机——塑造规则与控制未来。

硅谷素来以挑战传统闻名。那些开创性的创业者和企业家喜欢打破规则,比如传统的行业边界、僵化的市场规范,甚至是社会结构。

然而,当这种挑战触及到“规则制定”的层面时,他们选择站在经济右派一边,形成了今天的“技术右派”思潮

被认为是右派的硅谷大佬们

“硅谷风投教父”彼得·蒂尔就是“技术右派”的代表人物,他曾多次公开质疑民主制度的效率。他认为,技术精英和资本的集中化是推动社会发展的必要条件,因为权力分散会导致创新停滞。

粗略地说,“技术右派”核心观点包括:

1. 对技术的绝对信仰

技术被视为解决一切社会问题的关键,技术的力量是万能的。贫困、环境、疾病,甚至是社会矛盾,都可以通过技术创新来解决。而民主协商、政策改革这些复杂且低效的社会进程,完全可以被技术手段所取代。

马斯克的火星殖民计划、蒂尔的“海上城邦”计划正是这种理念的极致体现——如果地球的规则无法适应他们的创新,那就创造一个新世界,一个不受传统政府限制、由技术和市场主导的“新世界”。

“海上城邦”计划(The Seasteading Institute)

2. 精英主义倾向

民主的核心价值在于赋予每个人平等的权利,而在技术右派看来,普通民众的参与常常导致“低效和情绪化”的决策,真正的社会进步应交由那些具有远见和能力的少数精英掌舵,倾向于让“精英”掌握更多的资源和决策权。

3. 支持权力集中

这种思潮背后的驱动力,正是硅谷技术与资本的深度结合,以及技术精英对自我能力的强烈信心。

在《科技想要什么》一书中,凯文·凯利指出,

技术系统通过自我组织和自我强化的反馈机制,表现出类似生命系统的特征,推动自身不断进化和发展。

这意味着,当亿万富翁利用技术巩固自身地位时,他们同时也在加速技术力量,使其变得越来越强。相应地,技术则成为他们的“升维工具”,帮助他们从单纯的经济竞争者,进化为全球化的权力塑造者,又能进一步加强技术的力量,形成一个牢不可破的正反馈。

然而,这种技术与权力的协同,会否会加剧社会的不平等?

比如,技术右派认为算法能够替代民主决策,算法本身并非没有偏见。如果权力被掌控在技术精英的手中,他们的价值观是否会通过算法被放大,从而影响每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比如,科技巨头在市场上构建的垄断地位,已经开始挤压中小企业的生存空间了,这是否会导致经济结构进一步单一化?

再比如,当精英主义成为唯一标准,那些因经济、教育或社会环境限制而处于不利地位的人是否会被边缘化,是否永远都没有机会?是否会进一步加剧阶层固化?马斯克的火星计划中,谁会成为第一批“太空移民”?是所有人都有一张船票,还是只有精英们能够登上飞船?

美国社会的权力结构正在发生的深刻变化,2025年,这场充满技术色彩的权力交接仪式,或许是新秩序诞生的开端。

但我们始终相信,历史的进程由精英推动,也由大众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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