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做个故事的补充,是兄弟们之间的故事,看看大家喜不喜欢。
老四之所以要买房子很大原因是美国宿舍的空间太小了,作为真人版特鲁,那棺材大小的小床明显是不适合他的,那床的宽度和他的屁股相当。本身就对美式大house心驰神往的老四立即就找了中介带他看房,甚至有一个周末我还专门飞过去陪他看房,老四的标准有三,一曰大,二曰有view,三曰有大院子。因为迫切的需求加上印度室友的体味攻击,老四在两周内就选好了房子。恨不得马上搬进去的老四立马就要走流程交钱买房,老四虽然大大咧咧且心急,但是他对于任何忽悠都是软硬不吃, 拒绝了一切分期和贷款选择,直接全款。具体的流程我也不清楚,但我只知道老四手里的钱不够。为了兄弟的鼻子和屁股别再遭罪,我们哥几个纷纷凑钱,帮老四买下了他口中的梦中情屋,为此我的买车计划都被延后了。
虽然老四一门心思想要搬进去,但是还有俩问题,一个是需要给中介时间把展示家具搬走,再就是需要填满家具。不知道是老四和他们交流除了问题还是他们单纯的效率低,直到快感恩节的时候搬家具和清理的工作才完成。经过商量,由离得最近的我和大哥在感恩节假期去帮老四买家具和完成搬家布置。
我和大哥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老四开着朋友的车来接的我们,因为老四说已经买了一些家具,他已经住了一周了,给我们也准备了睡觉的地方。本来以为任务繁重,还得先住两天酒店的我们顿时感觉卸去了不少压力。这座在半山腰上的house真的很漂亮,坐北朝南,俯瞰整座城市。
推开门进屋,我和大哥倒吸了一口冷气,空荡荡的客厅地板上杵着一台大电视,一个长柄灯,还有一张充气床,厨房岛台上放着外卖盒,除此之外别的什么也没有。我一脸黑线的看向老四,说:“这就是你买的家具啊?你让我们睡哪儿,睡地板上啊?”
老四挠了挠头,小声地说:“我一个人搬不动那么多家具,这不是等你俩来嘛。 我买了三套充气床垫,都在里屋。” 我白了老四一眼,说:“别的家具你搬不动,整这么大个电视。” 老四连忙一脸赔笑地把我们推进了屋子。
我和大哥放下行李,马上就拖着老四出门,说啥我们今天也得把床先买了。经过刚才看了一圈,我们大致决定了布局,两个房间当卧室,一个当游戏室(其实就是现在的电竞房)。开着借来的GMC Sierra,我们一下午就跑了两趟IKEA和一趟West Elm,以最快速度把床、沙发、餐桌、茶几和床垫这些大件都给买好了,到晚上八点,所有的家具都被我们拉回了家。看着堆得像仓库一样的客厅,我们也顾不得吃饭了,为了晚上能有个正常的床睡觉,我们开始拼床。
忙活到十点多,好歹是把两间卧室给布置好了,我们已经筋疲力尽。汗水已经把衣服湿透,肚子也饿了。睡觉既然解决了,那就得吃饭了。但我们又产生了一个新的问题,买房子加上买家具,我们三个人身上加起来只剩2800刀了,而老四更是只有180刀。因为资金周转还需要点时间,我们不敢再多花钱了。
精疲力尽的我们最后选择了最近最快捷最便宜的麦当劳,开着车来到drive through窗口,直接要了100个鸡块、四个大薯和30个Hot ‘n Spicy(这是那时候麦当劳最便宜的汉堡,我印象里1刀一个。)又用大哥的id去提了一箱bud light。
回到家,因为没有餐桌,我们只能趴到岛台上吃晚饭,啤酒配鸡块。吃着吃着,大哥笑了,说:“咱们真的是不能更狼狈了。” 我也笑了,说:“现在还不算狼狈,明天和后天这都是咱们的主食。” 就这样我们三个开始了苦难行军,饿了就热点鸡块吃,除了拼家具,就是拼家具,那之后我很长一段时间连乐高都不想碰了。经过了五天的努力,中间又买了地毯和各种消耗品,并且又吃了200个鸡块之后,这个家终于像样了,我和大哥来不及享受,就各自回家了。
再一次来到图森就是寒假了,老四在买家具的过程中爱上了大皮卡,长久的跑车梦被搁置了,但是在我们的劝说下,老四还是选择了凯雷德。这次我们终于能够好好享受一下我们的劳动成功,为了惩戒老四,我们惩罚他自己在客厅睡充气床垫。
这次来我们哥五个整整齐齐,说起上次靠鸡块苟活的一周,我们又给老四一顿揍。兄弟见面难免要吃个火锅再喝两口,这次我寻思终于不用再吃鸡块了。我们在亚超采购了食材,路过酒水区,我们惊讶的发现竟然有绿瓶牛二。一时兴起就买了两瓶。在回程的路上,路过一家麦当劳,开车的我又对着旁边老四一顿爆锤。坐在后头的老五突然蹦出一句:“我也想试试鸡块就酒。” 车里瞬间安静了。
老五是我们里面最老实的人,性格直的就像电线杆子,踹一脚都不弯。平时闷声闷气,但偶尔会有惊人之语。老五既然说了,我就拐弯进去给他买了小份的六块鸡块。
为了图凉快,我们直接在把火锅支在了院子里的野餐桌上,在我们忙活备菜的时候,老五自己坐在桌子前喝了起来,一手鸡块,一手牛二,自斟自饮。我们也没管他,等我们把菜备好,老五已经就着俩鸡块喝了一瓶牛二了,他的颧骨上也爬上了两朵红晕。
老四看了一眼,笑着说:“还能喝下嘛?这还剩四个鸡块呢。” 老五抬起头瓮声瓮气的说:“我肯定能喝完。” 我们也没在意,坐下吃起了火锅。吃着喝着的功夫,没一会儿鸡块和剩下的一瓶牛二也被老五消灭了。我们大呼好酒量,老五好像没受到什么影响,起身也没晃悠,说是要去交个final paper,自己进屋了,没一会儿又没事儿人一样走了回来,甚至又喝了两瓶啤酒。我们原来知道老五能喝,这次真的被他的量吓到了,当他要开第三瓶的时候被大哥拦住了。
我们这顿火锅从日落吃到了繁星满天,看着天上的星星,老四突然说,咱现在有车了,咱们上山(柠檬山)看星星吧!大家立即说好,但有点担心开酒喝车,纠结了一会儿,决定由只喝了一瓶啤酒的老四开车(老四喝酒很不实在,一直往杯子里吹气,听着动静大,但实际没喝,更是会疯狂往身上漏,闻起来你不知道他喝了多少呢。),按照美国查酒驾的方式,他应该没问题。
我们趁着夜色往山上开去,我视力最好,所以我坐副驾驶负责看路,正式进山之后,山路边的曲折了起来,盘山路的摇晃让我逐渐有点晕车,于是我就想打开天窗给大家透透气。我找了半天没找到按钮,老四就让我别动,他来开。虽然是他的车,但是刚买没多久,他一时间也没摸到,他就直接抬头找了起来。就是这个动作,让在车子出现了一瞬的失控,坐在副驾的我眼看着自己往山壁贴了过去,我连忙大喊示警,老四被吓了一跳,猛打方向,车子在路上划了一个Z字,右车灯和轮胎在刮过路边的突出石壁发出倒牙的摩擦声,车停了下来。我们瞬间就清醒了许多,赶忙下车查看。右车灯碎了,保险杠和轮胎都被刮破了。
轮胎很快就憋了下去,老四从惊吓中缓过神来,使劲儿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接着又深深叹了口气,说了声完蛋。大哥和老三已经蹲在轮胎旁检查了起来,确实没法开了,轮胎被彻底划开了。我和老四的第一反应就是叫道路救援,但是这山上一点信号都没有,我俩开始到处找信号,走到悬崖边也是依旧No Service。看我们找不到信号,大哥忙招呼我们回来,说只能换备胎了。
老四打开后备箱,掀开了底板,露出了备胎。我心中的希望一下重燃了起来,老三适时的问了一句:“你们谁会换?我反正不会。” 老四答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 说着他就要把备胎提出来,但备胎纹丝不动,仔细检查了一下,备胎被铁链子拴在了那个坑里。我们连忙开始找对应的机关,大哥不知道碰到了什么,锁链松开,咔嚓一声轮胎掉了下去。我们忙趴下去看,备胎这时候正被那条铁链悬挂在底盘下面离地不远的地方。我和大哥顾不得地面脏,躺下就蛄蛹进了车底,费了半天劲,轮胎就挂在那里,拿不下来。
我们轮番钻下去,但没人能摘下来。我掏出手机想要google一下,打开界面想起来没网,气得我差点把手机摔了,这时候山里刮起了小风,我们吃火锅比较热,都穿的短袖,这会儿都被吹得起了鸡皮疙瘩。我们这时候只能寄希望于有人路过能帮帮我们,要不然只能用轮毂开回去了。
正当我们茫然无措的时候,两束雪白的灯光出现了对侧车道,一辆车慢慢停在了路边,我本来以为是救星,但当我看清了车上Sheriff的涂装后,心凉了半截,竟然是个警察!我们一帮酒驾的人一下紧张了起来,警察下车后跟我们打了个招呼,就开始询问我们的情况。我们赶忙把他带到备胎处,告诉他我们拿不下来,他没说什么,只是钻下去,不知道弄了一下什么,我们就听到了轮胎落地的声音。警察站起身,潇洒的说搞定,又问了我们是否还需要别的帮助,我们茫然地摇摇头,目送他扬长而去。
我们在他走后赶忙把轮胎拖了出来,欣喜地把轮胎滚到了爆胎处,这时候老四突然一脸悲伤的说:“我没千斤顶,我把工具包放车库了。” 我们燃起的希望再一次熄灭了。我们呆立在原地仿佛一群石像。在这个沉默的时刻,突然后座车门自己打开了。在深夜的山里,突然车门自己开了,我们所有人都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我们定睛观瞧,老五从车上走了下来,蹲到路边哇哇吐了起来。我们这才反应过来,老五一直在车上,我们把他忘了。
又等了半个小时,再也没有车路过,我们只能选择用轮毂开回去。这一路上除了轮毂和地面摩擦的声音,车里一片沉默。回到城里,有信号后,我查了一下,车行都休息了,只能约明天了。躺在退后一排的老五再次打破了沉寂,说了一句:“啥时候到家,我还有个Final Paper要交。”
这就是上文中两个故事的补充,都是一些生活琐事,算不上精彩,我觉得是缺少了氛围,我们每次聊到都会笑出声来,尤其是老五早在吃饭的时候就喝断片儿了。权当补充,感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