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王兆洋 2024-12-05 10:28 北京
子弹开始飞。
作者｜王兆洋
邮箱｜wangzhaoyang@pingwest.com
在和多个循环智能时期的投资人一起把月之暗面创始人杨植麟、联合创始人兼CTO张宇韬“告”到香港国际仲裁中心后，金沙江创投主管合伙人朱啸虎直接发声，矛头直指从金沙江离职、与月之暗面关系密切的张予彤。
在11月11日，媒体报道指出，原循环智能7家投资人里的5家——金沙江创投、靖亚资本、博裕资本、华山资本和万物资本，一起对月暗提起仲裁。循环智能是月之暗面创始人杨植麟和CTO张宇韬在之前参与创立的另一家公司。
因为月暗的明星光环，此次起诉被广泛关注。而在整个争议中，原金沙江投资人张予彤成为全部的焦点，多个报道指出，她在金沙江时期主导了循环智能的投资，在月暗的成立和快速的高估值融资中又扮演关键角色，并因此与金沙江产生分歧和冲突。而担任金沙江主管合伙人的朱啸虎则被广泛认为是起诉方的关键人物。
12月5日凌晨，朱啸虎直接在朋友圈发布了三点回应，并直接点名张予彤。每一个都对应着巨大争议。
他在朋友圈写道：
1)“月之暗面”本来就是循环智能内部已经开发2年的项目;
2)分拆到今天依然没有得到循环智能股东决议的签字，根本不只是豁免的问题，董事决议一直拖到分拆大半年后今年1月才签字，但因为某董事(张予彤)隐瞒自己重大的利益冲突也可以被认为无效;
3)张予彤向基金合伙人，其他循环智能投资人/股东故意隐瞒并欺骗自己在新拆分的公司有巨大的免费股份(900万股，相当于初始股份的14%，远超孵化月之暗面2年的母公司循环智能拿到的9.5%)的事实，违反了基金合伙人对LP的受托责任，也违反了公司董事对股东的受托责任，而被金沙江解雇。
循环智能由杨植麟与陈麒聪、揭发和张宇韬一起在2016年建立，当时杨植麟的身份还是博士二年级学生，循环智能先后拿到了来自金沙江创投、华山资本、靖亚资本、真格基金、红杉中国、万物资本、博裕资本的投资，公司估值一度超过2亿美金。循环智能成立三年后的2019年正式开始推动商业化，2019年杨植麟也回国，在循环智能负责纯算法研发并且统领公司的产品经理队伍。2021年，杨植麟担任清华助理教授，2023年4月月之暗面创立。按照朱啸虎的说法，月暗在2021年就已经开始内部孵化。
不过，据当时经历过两家公司的人士表示，最初两者就是技术共享的，甚至在toC和toB方向上像一家公司那样“分工”，一位前循环智能员工当时透露，未来月之暗面所有ToB领域的算法研究，其成果都只会灌入循环智能，而不是其他公司。而在月之暗面成立之后，循环智能多个toB合作订单是与月之暗面捆绑一起拿下。
所以，这种“孵化”的定义可能会很模糊，更多涉及到届时仲裁里对诸多技术产权会如何界定。
在朱啸虎的回应里，将月之暗面与循环智能的关系定义为“分拆”。这似乎在解释作为循环智能老股东的金沙江为什么没有“跟投”月之暗面——作为机构的权益已经映射在循环智能掌握的股份里了。
这也是他不满的原因——循环智能拿到的股份为9.5%，而张予彤有14%初始股。言外之意是，不是金沙江没有跟投而错失重大机会，是被自己人误导了。
据月暗成立之初的信息，当时月暗的四名创始人的股权分配向杨植麟集中，他持股84.92%。另外三人，张宇韬，周昕宇和汪箴，三人中持股比例最高的周昕宇只占10%，而张宇韬当时还同时担任着循环智能CTO一职。
据此前报道，在此次起诉中，杨植麟和张宇韬是前公司循环智能时期的投资人在中国香港提起仲裁的对象，周昕宇和汪箴并未被提及。朱啸虎此次回应里提到的张予彤拥有“14%初始股分”的信息，如果属实，这个股权是如何设计和实现的也将会是争议和仲裁里的焦点。
看起来，争议都来自于按没按照流程办事，但事实上，在当时的节点上一切都在追求快。
“循环这个故事已经撑不起更大的估值了，让杨植麟从循环spin off，也是老股东投资人的想法。”有当时接近循环智能的人士称，但这个想法在执行时，遇上一个加速了所有中国大模型融资进程的事件——王慧文创办的光年之外的高估值融资。在高调喊出中国OpenAI概念的王慧文给他的公司光年之外去年4月完成了10亿美元估值的融资。而根据朱啸虎的声明，月暗“今天依然没有得到循环智能股东决议的签字”。显然，非常需要抓住时间窗口的大模型公司等不了。
此外，根据朱啸虎的声明，董事决议是今年1月完成签字——对应时间表，这个时间点发生在月暗敲定阿里的关键融资后。
据晚点此前报道，去年底正寻求融资的月暗，原本计划获得小红书领投的1亿美元融资，估值达到10亿美元，后阿里入局，直接把投前估值提高到 15 亿美元，小红书最后放弃领投。小红书是张予彤在金沙江投资的最知名案例，2013年在金沙江创投在斯坦福举办的创业比赛上，她与金沙江创投的主管合伙人林仁俊选中毛文超创办的小红书。而据熟悉阿里入股这笔交易的人士称，张予彤此次也起到了决定作用，是让月暗估值直接达到23亿美元的关键人物。
朱啸虎称张予彤是“违反了基金合伙人对LP的受托责任，也违反了公司董事对股东的受托责任，而被金沙江解雇”。如果朱啸虎的声明准确，“隐瞒并欺骗”的行为具体对应的可能不止最初的分拆过程，在年初月之暗面这一次关键融资里，是否也出现朱啸虎所指控的行为，将更加值得关注。根据阿里巴巴的财报，阿里去年的这次投资，以8亿美元购入了月之暗面36%的股权。而在阿里方面直接操作这次投资的阿里战投原负责人胡晓在今年9月离开阿里，加入晨壹基金。该基金由刘晓丹创立，阿里集团前 CEO 张勇在3月加入了晨壹基金。
月之暗面这一轮最关键的融资在2月被正式公布，而张予彤正式传出离职金沙江在两个月后的4月。
目前月之暗面尚未对起诉有更多信息的回应，且对于外界屡屡讨论的张予彤与月之暗面的关系，月暗在此前最后一次回应的解释为“其并未加入月之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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