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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纳德·特朗普赢得了2024年美国总统大选。在竞选期间，特朗普曾承诺对美国国内人工智能发展的监管方式做出重大改变，其中包括废除拜登的2023年人工智能行政命令。这标志着美国人工智能开发和部署管理方式将发生巨大转变。未来，在特朗普新政府的布局下，美国的人工智能发展将立足于以最少的监管监督下推进AI发展，并以自由市场的方式加速技术进步。特朗普强调的新方以“人工智能发展植根于言论自由”为原则，采取更加放任的监管方式。一方面，这一做法迎合的更广泛的科技行业声音，可能会带来加快人工智能开发周期等积极影响。另一发面，减少对人工智能安全和道德考量的监管也可能会带来安全和隐私标准当面的疑问。
Part1 特朗普政府AI政策要点速览
Part2 新政策下美国人工智能产业的新契机与挑战
1.新政策如何加速美国人工智能行业发展
2.新政策背后可能带来的挑战与潜在问题
Part3 美国未来政策监管走向的展望
特朗普政府下人工智能政策的转变很大程度上受到埃隆·马斯克的影响。2024年11月12日，马斯克正式上任美国政府效率部。未来，这位科技行业关键人物也将领导政府运营重组，布局人工智能将如何融入各政府部门，成为美方人工智能发展和监管未来的核心人物。
此前，美国共和党发布的《2024共和党纲领》中提出，“我们将废除拜登阻碍人工智能创新的行政命令”，即去年10月美国总统拜登签署颁布的“关于安全、可靠和可信地开发和使用人工智能的行政命令”。拜登的行政命令要求美国商务部、能源部和安全部等联合展开行动，最大程度的降低人工智能系统的潜在风险，且要求美国公司开发对国家安全、国家经济安全等构成严重风险的基础模型时必须通知联邦政府。此外，如果外国人与美国IaaS提供商交易以训练大型人工智能模型，且该大模型可潜在用于恶意网络活动，美国IaaS提供商须向商务部长提交报告。
以上行政命令若废除，意味着美国IaaS提供商向外国人销售产品的相应限制将解除，同时解除了该行政命令与美国国内AI监管相关的其他要求。整体来看，特朗普对于人工智能发展的关注与加大投资的承诺都是有意推动美国在人工智能领域的领先地位，以应对来自海外的竞争。而他的新政府下带来的AI发展政策关键变化主要可以总结为以下四点：
l 取消为人工智能开发者制定的自愿安全指南
l 消除算法偏见测试要求
l 减少对发布前 AI 模型评估的监督
l 简化新人工智能技术的审批流程
特朗普政府实施新的监管框架毫无疑问会对人工智能行业将迎来重大变革。其中，联邦贸易委员会 (FTC) 对主要人工智能公司的监管力度减弱是最值得关注的变化之一。政府对人工智能领域反垄断调查的态度明显不同于以往的政策，尤其影响到人工智能开发的主要参与者，如微软的 AI 合作伙伴关系和收购、OpenAI 的行业关系、Nvidia 在 AI 硬件领域的市场地位等。总体来看，新政府旨在减少AI的监管环节，加速资本注入和AI的产业化、应用化。而这主要会带来以下几个方面的积极影响：
l 去中心化和开源：马斯克对开源和去中心化的热情会推动政策朝向支持开源AI模型和技术的方向发展。就像他开源Grok-1那样，未来可能会有政策鼓励或要求AI技术的部分开源，以防止单一实体对AI技术的垄断。
l 政府效率与AI结合：推动AI在政府运作中的融合与应用，以提高效率。政策鼓励或资助AI在公共服务、行政管理等领域的应用，同时要求这些应用必须节省成本或提高服务质量。
l 减少过度监管：政策减少不必要的规章制度，同时确保AI的安全和公正使用，其中涉及简化监管流程，减少审批时间等。
l 鼓励创新并保护小型企业：在政策上鼓励新创企业进入AI领域，同时可能有政策保护这些小创业者不被大公司轻易收购或挤压。
整体来看，新的监管环境可以加快人工智能技术的开发周期并增加创新，同时加速人工智能领域的行业整合。大型公司可能会有更多自由通过收购和合作来扩大其人工智能业务，从而有可能重塑该行业的竞争格局。其中，与马斯克利益相关的企业可能会格外收益。以放松AI监管从而放开全自动汽车驾驶为例，报道称，美国国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 (NHTSA) 可能会发布规则以简化部署。目前，美国每年仅允许制造商部署2500辆自动驾驶汽车，而新的立法可能将这一数量上限提高至10万辆。特斯拉计划从2026年开始生产无人驾驶出租车，如果新的法规能让完全无人驾驶汽车成为可能，特斯拉公司首席执行官马斯克将直接受益。此外，马斯克的人工智能初创公司xAI即将完成新一轮融资，估值预计将翻倍，达到500亿美元。
新政策背后可能带来的挑战与潜在问题
与此同时，美国新政府减少对人工智能发展监管的意向也引发了人们对安全性、公平性和社会影响的重大担忧。监管框架的缩减也引发了人们对在人工智能系统中保持适当的安全措施和偏见控制的考虑。其中，应强调了几个关键挑战：
l 有限的安全协议监控
l 减少偏差测试要求
l 尽量减少对环境的影响监督
l 工作自动化风险加剧
此外，能源消耗显著增加、数据中心规模不断扩大、资源密集型运营也引起了社会担忧。随着人工智能的加速普及，劳动力市场可能面临颠覆性变化。这种转变影响了各行各业的就业模式和技能需求，凸显了平衡发展人工智能的必要性，既要考虑创新，又要负责任地实施。Ai行业内的竞争与格局调整带来的影响也需要持续关注。目前，马斯克旗下的人工智能公司xAI正在与OpenAI竞争，xAI今年3月曾开源大模型Grok-1，近期则传出在寻求新一轮融资。马斯克旗下的社交平台X此前曾因为Grok收集训练数据而引起欧洲的监管部门关注，X随后同意停止为Grok收集欧盟用户的数据。因此，美国人工智能行业头部发展的动荡也是一个潜在的不稳定因素。
一个关键问题是，废除拜登的人工智能行政令之后该用什么填补空缺呢？美国国防政策政治学家萨拉·克雷普斯（Sarah Kreps）和锡拉丘兹大学研究公共事务的教授哈米德·埃克比亚（Hamid Ekbia）预计：未来四年白宫不会出台重大的人工智能法规。他们表示，特朗普的当选很可能预示着一种轻触式的监管制度到来——即一种依靠应用现有法律而不是制定新法律的制度，这可能会使州政府，尤其是加利福尼亚州等民主党大本营的州政府更有胆量去填补空白。此外，在未来，马斯克仍会对政策讨论产生非常重要的影响，尤其是在数据中心和环境法规方面。马斯克的推测包括支持数据中心的快速发展并放宽相关的环境限制，这面临着对可持续性与科技创新的双重考量。
从整体上来看，在特朗普与万斯的领导下，共和党对科技监管的态度较为模糊。一方面，特朗普希望简化法规以刺激创新；另一方面，公众对数据隐私和就业安全的担忧依旧存在，国内需求的矛盾态势使得AI等相关立法的推进变得更加复杂——虽然美国民众普遍支持某种形式的监管，但实际政策可能因共和党的总体战略而受到限制。这种态势还要尤其考虑到在国际舞台上，中国作为美国在AI领域的主要竞争对手的影响与“曼哈顿项目”的推进。特朗普还可能将在开发人工智能所需技术方面，对中国实施更严格的出口管制。尽管人工智能的开发需要更多的全球合作，但特朗普的保护主义倾向将使人工智能的全球监管受到影响并带来巨大的政治和地缘政治影响，使全球范围内对人工智能的使用更加受限。
2019年，特朗普曾签署一项行政命令，启动“美国人工智能倡议”，旨在从国家战略层面调动更多联邦资金和资源用于人工智能研发，应对来自“战略竞争者和外国对手”的挑战。在研发方面，“美国人工智能倡议”提到将人工智能技术作为基础性研发投资的重点，资源调配方面则提到联邦政府的数据、算法和计算机处理资源更多向美国人工智能研发人员和企业开放。今年以来，特朗普也释放了一些将巩固美国人工智能优势地位的信号。在这一背景下，特朗普政府的政策发展在大方向上是加速资本注入并鼓励创新，但仍然会谨慎考虑如何平衡放松监管与国家安全之间的关系。中国在技术组件及人工智能核心领域的竞争力会让美国保留对于过度强调放松监管而埋下潜在风险的警惕。国内声音的刺激下，未来的政策中，特朗普政府不仅需要优化对AI的监管机制，也须关注如何与劳动市场的变化共同发展。若选择过度放松法规，可能会加剧社会分裂，导致一些行业面临职能滑坡。随着各州在缺乏联邦指导的情况下制定各自的政策方针，可能造成法规的碎片化，从而增加中小企业和初创公司的合规成本。
审核丨梁正 鲁俊群
清华大学人工智能国际治理研究院（Institute for AI International Governance, Tsinghua University，THU I-AIIG）是2020年4月由清华大学成立的校级科研机构。依托清华大学在人工智能与国际治理方面的已有积累和跨学科优势，研究院面向人工智能国际治理重大理论问题及政策需求开展研究，致力于提升清华在该领域的全球学术影响力和政策引领作用，为中国积极参与人工智能国际治理提供智力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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